「別再說什麼忍不忍的廢話!我不會讓你雙手上枷、失去自由的!」
「夠了,您為我做的夠多了。」
「易航,我是為了我自己,才不只是為了你!」
「龍大小姐,不必為了易航一草木之人,和族人大動干戈……塵姑娘,易某伏罪,願意受罰。」
易航低吟,眸光閃動,熬聲地勸阻龍海兒,她一時半刻提不出解決之道,只能眼睜睜看著心上人被銬上。
悔恨之情變成火焰,從鳳眸射出,手握長刀,關節死緊,銀白貝齒咬著唇,落下一滴鮮血。
那落地的聲音,正好和扣鎖之聲遙遙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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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的見證之下,易航被上了手銬腳鋇,沉重的寒鋼鎖煉讓他又無法靈活動作。
龍海兒如惡鬼般的眼神射向阿塵,她一扭頭,步踏雷霆地走到易航面前,高舉赤驍刀。「阿塵,妳該知道唯一能斬斷寒鋼的便是赤驍刀。」
龍海兒話畢便要砍下,但叮鈴笑聲卻凌空傳來,讓她定住了手,她身後的阿塵,笑靨在陽光金芒下顯得極為柔美。
「老祖宗傳下來的族規、律法不容撼動,為了這個男人,妳難不成要棄之不顧了嗎?」
這話讓龍海兒猶豫了半晌,但她一咬牙,便要不顧一切,易航卻用力舉起手,握住龍海兒握刀的腕。
「龍大小姐,易某自作自受。」易航淡然說道。
龍海兒聞言,不悅到了極點。「怎麼,我要救你,你還不領情嗎?」
「這份情易某永誌不忘,可易某不能成為妳生命中的罪人,害妳為我被評論。」
「這是龍海兒的事,你不需要管。」
「這事是為了我,我不能佯裝無事人,讓妳當黑臉。」
「你……」龍海兒還欲勸說,她的話語卻斷在空氣中。
因為在她的眼前,是一個好溫柔,好疼寵的笑臉。
易航偉岸的身子背著光,讓人輕易看清他全然包容的表情,刀眉劍目軟呼呼的,微厚的唇瓣似語不語,使人心醉。
兩人僵持半晌,易航微一用力,於其說是拉,不如說是將高舉空中的手輕輕接了下來。
「海兒,妳要我這麼喚妳不是?我就依妳,可妳答應我,別再動私自斬斷寒鋼的念頭了。」易航淺笑說道。
眾人一聽,全都倒抽了一口大氣。天哪!這個男人真是主子的男寵?主子居然要求他直呼其名?
四周的人早就消失,龍海兒眼中只有易航,耳中也只聽見他的話語,鐵青的粉臉慢慢緩和,而後揚笑。「你這是為了我著想?」
「也不能這麼說,但結論的確是如此。」
「易航,你真是個溫柔的人,你實在是太溫柔了。」沒讓易航接話,龍海兒收刀旋身。
阿塵還是一臉的柔美微笑,但是殷小玄的下巴卻怎麼都合不攏,被身後的白藏好生扶著,至於龍族人們,則全都目瞪口呆。
「阿塵,這罰何時結束?」龍海兒詞輕語淺地問。
阿塵又是幽幽一笑,眸子閃過頑皮的光彩。
唉,沒幫上忙呢!不過,也算是小推了一把吧!就當還她的人情,也討完她欺負方元的債吧!
「十年。」心裡一算,阿塵柔柔說道。
龍海兒一聽,向來強勢的她冷笑一聲。「這麼久?」
「呵,就關在妳屋裡十年,不好嗎?」
阿塵獨到的天真無邪問話,讓易航燙紅了臉,而龍海兒倒是大方地眉頭一挑。
「阿塵,妳在打什麼算盤?」
「呵呵呵,我沒打什麼算盤,倒是海兒,妳打算怎麼辦?要讓易航不得自由十年,還是要提早讓他解脫,就看妳一念之間,不是嗎?」
「這種事情,不是我單方面決定就好。」
「哦?是嗎?我認識的海兒不是這麼軟弱的人呀!」
「別隨便激怒我。」
龍海兒話一落下,拉著易航的手,頭也不回地往自個兒的艙房走去。
殷小玄搔了搔腦袋,剛才的一段話沒頭沒腦,兩個心裡有數的人在對話,讓她這個心裡沒個准的傢伙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阿塵,妳剛才究竟和海主子說什麼?」
阿塵鈴鈴笑著,被一旁的方元抱進懷裡,趁被強行帶走之前,趕忙落下一句話。
「這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可我是有尚方寶劍加持的太監,當然不能放過這個能逼皇帝下馬的機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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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海兒和易航回到艙房之中,詭譎而又沉重的空氣,讓易航快要不能呼吸,突然,冷著臉的龍海兒轉過頭來,將他往床上一推,他手腳被鋼鎖銬住,不住向後摔去。
床上有被褥,易航沒疼到哪裡去,正要發出質問為何突來此舉,一具堅韌柔滑的身子便壓了上來,瞬間以短劍之鞘壓住他的肩頭,跨坐在他的腰際,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長長的蜜腿露在衫裙外頭,誘人至極,壓在腹部的溫度和彈性,讓他心猿意馬,細細腰肢引得他想伸手握住,胸口的渾圓僨起,隨著主人暗怒的深呼吸而一起一伏,散成發瀑的鬈發隔開外界的一切。
若不是龍海兒陰晴不定的面容,或許,易航的理智早已粉碎得一絲不剩,不上不下是最難受的,於是他只好開口破冰。
「海兒,有話好好說,妳先下來。」
聽過易航無數次的拒絕話語,龍海兒腦中最後一根理智的弦繃地一聲斷了。
她引短劍出鞘,穿入他雙手的煉孔之中,釘在床頭,而後便不受阻擋地脫起他的衣服!
易航一驚,加上失去行動能力,連忙再度開口。「海兒,妳在做什麼?」
不問還好,他這一問,讓龍海兒加快手上速度,見到腰部以上已經失守,易航只好用力挺腰一震,將正在發狂的女人給翻下床去。
沒料到不會武功的他還能抵抗,太過輕敵的龍海兒右肩擊地,也許處於震驚之中,她沒有呼痛,只是抱著肩頭側躺在地上,從覆面的長鬈烏絲中溢出一聲沉重的呼吸聲。
見女人如只傷獸倒臥地面,一動也不動,易航心一擰。
「海兒,妳還好嗎?」
「妳說說話好不好?」
「來人呀!」
易航一聲又一聲焦急地詢問著,突然,門口傳來用力的敲門聲。「海主子,是不是發生什麼……」
「沒事,都下去吧!留我和易航兩個人靜一靜。」
聞聲而來的下屬,腳步聲漸行漸遠,龍海兒撫開臉上的髮絲,側著身子從地板望進男人耽愁的目光。
她的心湖像是沸騰的滾水,不停熱烈翻湧,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得到他的心呢?
只有一個方法可以放他自由,可是難不成不在乎他的意願就能得到他嗎?
若是愛人也能像是行兵打仗那樣簡單,那樣手到擒來就好了……
龍海兒心情難受,不能忍耐地扭開了頭,不再看著眼前的男人。
從痛苦到冰冷,再從冰冷到哀傷,不過是一眨眼,但目不轉睛的易航,卻將龍海兒倔強的心緒流轉看得一清二楚。
言語和行動,更早於念頭轉動。
「妳過來。」發現拉不動深插在船板中的短劍,易航柔聲說道。
這姑娘好強悍,卻又讓人無法不憐愛。
好似沒有聽到那話,龍海兒一動也不動,背對著易航,蜷成一團。
她不喜歡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但她方才確實無法出手救他。
或許是心裡著急,易航的聲音又柔了幾分。
「海兒,我動不了,所以妳過來吧!」
「讓我看看妳的傷勢。」
「別躺在潮地上,會凍出病來。」
「海兒,起來吧!」
在易航鍥而不捨的呼喚之下,龍海兒搖搖欲墜地站起身,走到床邊,怕男人又拒絕,所以沒有拔劍,眼眸一閉,便趴俯在他身上。
她的眷戀如何開花結果?
「我該拿你怎麼辦?易航。」龍海兒輕輕說道。
聽著那無奈又真切的問話,易航好像被人重擊了下後腦杓,清明了起來。
他對她和她對他的感覺,並不是分歧,而是相向的。那種無路可退,只想抱緊對方的情生意動,也許就是愛情……
愛情來得無聲無息、又急又快,卻直截了當地昭告了它的降臨。
沒有先看清她,但他已看清自己的心。
只是他目前是龍族的階下囚,沒有資格和她平起平坐,更別說匹配眼前尊貴之人。
龍海兒是七大洋的女神,擁有她,就能縱橫七海,她的男人自然不該是一般俗物;更何況她是一族少主,早晚會是族長,他要取得她族人們的認同。
「海兒,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埋首在易航胸膛的龍海兒抬起臉,仍舊對上那對正直又童真的眸子,但原本端正的臉龐好似多了點剛毅果決,可又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很多事情不需要說出口確認,龍海兒見過幾遭這種表情,一切瞭然於心,正如她相信他應也明白她的心了。
「為什麼?」龍海兒簡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