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還往哪逃?」
祈慕慈抓住第一時間急起直追,朝陰羅剎逃往的祭壇邊角而去,只見她高舉彎刀,奮力朝陰羅剎的天靈蓋劈下,怎知又被他一閃,只砍下他一條手臂。
陰羅剎被硬生生截下一臂,痛得呼天搶地,這時幽冥宮裡的冷無常和白面判官才聞聲而至,
「意……意中人,快點撤退!」受到黑血掌重擊的江上濤,大聲呼喊祈慕慈,只怕幽冥宮的高手一一趕來的話,要全身而退的機會便更渺茫。
不過祈慕慈報仇心切,並沒在意江上濤的警告。
「滑……滑頭鬼,快去把我意中人給拉過來!」他沉聲命令杜百笙,然後他迅速抱起香香。
「我……」杜百笙不依。
「再鬼叫我就讓你跟著陪葬。」江上濤一怒,使得杜百笙不得不上前拉回祈慕慈。
等到杜百笙將祈慕慈點了穴道,讓她整個人昏倒在他懷裡,江上濤便丟出一記煙霧彈,使聞訊趕來的冷無常和白面判官,一時之間如入迷霧幻境,伸手不見五指。
趁著混亂之際,江上濤抱著香香,並火速撕掉古秋羽身上的符咒,讓幻影術從她身上消失。
「徒……徒兒,快……快去備馬……」江上濤氣若游絲,但還是得抱住香香,並且監督杜百笙。
「四……四師父,你……在吐血了!」
古秋羽雖然驚慌失措,但她曉得要是這時慌了手腳,四師父肯定活不成,於是快步解下三匹馬的韁索,讓一行人順利策馬離去。
第八章
江上濤撐著一口氣,直到將眾人送至白龍寺後,才不支倒地。
「乖……乖徒兒,拿……拿我這錦衣……令給住持,要……要他妥善保護我們,不……不能讓那群壞蛋傷到妳……妳祈姊姊和香香姊……」他拿出一塊黃澄澄的令牌,氣息忽促忽緩。
「四師父,你別嚇徒兒,我不想跟你玩了,你快振作起來!」古秋羽抖著手將令牌接過,直到這一刻,她還認為江上濤是在跟她惡作劇。
「這……這什麼節骨眼,四師父還要……耍什麼猴戲啊!快……快叫那傢伙把妳祈姊姊的穴道解開,並把香香姊帶進去。」江上濤一手壓住胸口,避免體內淤血整個從喉間溢出。
古秋羽三步並做兩步,來到杜百笙面前。
「快把祈姊姊的穴道解開,聽見沒?你這隻大烏龜!」她朝坐在一旁的杜百笙喊著。
「你先把解藥給我再說,總不能只顧著你們而不想想我吧!」杜百笙體內還有七日喪魂丹的餘毒,貪生怕死的他,深怕時間迫近會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哪還顧得了這群死對頭?
「我……我警告你,要是你……你再敢說一句讓我聽了不悅的話,我保證幾天過後,你也不會比我好到哪裡去……」江上濤撐著一口氣,語帶威脅。
未拿到解藥前,杜百笙就算再怎麼不情願,還是得乖乖聽命行事。
他先將祈慕慈的穴道解開,再一把抱起香香,並由古秋羽向住持說明來意後,一行人暫且住在此寺齋房中。
「施主,要不要老衲替你請個大夫來看看?」寺廟住持知悉他是京城裡的錦衣護衛,半點都不敢怠慢。
「那……那種庸醫能看得了什麼?你只需請人幫我到蘇州府衙找我大師兄,也就是……狂情棍宗趙虎威,要……要他立即趕到這兒來……」他眼前一片朦朧,住持的影子漸漸糊成一團白霧。
「你放心,老衲一定會盡快將趙大俠給請來。」
「快……不過,那邊兩位姑娘的傷勢……還得多靠你費心了……」江上濤指著一旁的香香及祈慕慈,隨即昏了過去。
「四師父……」古秋羽見江上濤雙目一合,緊張的拉著他的衣袖大叫。
「小公主,妳別著急,本寺有很快恢復元氣的藥,我相信江大俠服用後,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才對。」住持略懂江湖各門各派武功,他一見江上濤臉色泛黑,便知是黑血掌所為。
「那還不快去拿?說起你們這些禿驢,我看要叫禿烏龜了,這麼慢吞吞。」古秋羽將住持推到門外,懊惱這出家人怎麼都這種要死不活的樣子。
「哼!中了陰羅剎的黑血掌,我看妳就等著替他準備後事吧!」杜百笙倚著窗,幸災樂禍的說道。
「準備後事?我看先替你準備後事才對,你給我聽好,要是我四師父有個萬一,我會要求太后降旨,把你身上的肉一刀刀片下來,然後再把你的頭砍下來當球踢,你最好相信我有這能耐。」古秋羽恨透這種見風轉舵的卑鄙鬼,氣得牙癢癢的想把他的肉咬一塊下來。
這小辣椒說的話一點也不含糊,杜百笙相信她有這份能耐,只不過離他毒發的第七天就快要到了,要是這兩人生命受到威脅,那他也活不成了。
才說著,先前被解穴的祈慕慈緩緩張開雙眼。
「這……這是哪兒?」靠在椅上的她,醒來後還是一陣頭暈目眩。
「祈姊姊,妳醒了。」見到有人清醒過來,古秋羽這才鬆了一口氣。
「妳怎麼一臉慌張的樣子,我們怎麼會在這裡?」祈慕慈看著古秋羽,對週遭一切感到錯愕不已。
「祈姊姊,這裡是白龍寺,妳忘了嗎?四師父為了救妳,結果被那個披頭散髮的獠牙鬼給一掌拍中背部,撐到剛才才昏過去……」嚶嚶啼泣聲夾雜著哽咽,古秋羽哭得認真,
祈慕慈不發一語,慢慢回想幾個時辰前的事情,當她發現躺在窗邊床榻上的香香時,才想起事件的始末。
「那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祈慕慈話一出,立刻讓古秋羽表情大變。
「祈姊姊,四師父是為了救妳才受傷的,說這種話實在有欠公允。」她雙手扠腰,指責祈慕慈的不該。
「他心中真正想救的人是誰我比妳清楚,小公主,妳就別替妳四師父說話了。」
「喂!妳這女人,妳到底有沒有是非觀念?四師父這麼愛妳,妳還說這種話。」對於不能明辨是非的女人,古秋羽也不用跟她好言以對。
「小公主,很多事情不是妳這年紀可以理解的,當一個男人看到心愛的女人有危難時,那種奮不顧身的自然表態,是絕對騙不了人的。」從她看到江上濤見香香被縛在祭壇上後,那種拚命三郎的精神,跟要替她報仇的溫和態度差了千里,這還需多說什麼嗎?
「但那是因為香香姊姊有生命危險啊!跟愛不愛一點關係也沒有,妳別說我年紀小,四師父心裡在想什麼,我比誰都清楚。」她自小跟江上濤習武,別說個性了,就連全身有幾根發浪的騷骨她都可以指得出來。
「小公主,不是我心眼窄小,而是那對焦慮不安的眼眸,是針對香香流露出來的,我不是反對他去救她,只是……」祈慕慈說不下去,總不能說是女人天生的妒意所致吧!
「妳越說我越不懂了,總之,四師父不是妳想的那種人就對了,妳要不想理他,那我也不理妳了。」她寧可沒有祈姊姊,也不能沒有四師父。
「小公主……」祈慕慈想靠近,可古秋羽卻遠遠躲著她。
「四師父真是可憐,對妳真性情,卻被妳想成是薄情郎,四師父呀!你的命好苦喔……」她終於抑不住心中的不滿,如洪水般滔滔宣洩出來。
「小公主,那他現在傷勢如何?」祈慕慈想過去看看江上濤。
「妳走!我不想再看到妳,妳以後也不要再來讓四師父傷心了,」她不讓祈慕慈接近師父一步。
「小公……」
「走!」
看古秋羽快要失控,祈慕慈只好暫時離去,臨走前,她交代杜百笙,不管江上濤發生什麼事,都一定要盡速通知她才行。
她默然的身影自齋房中消失,此刻在祈慕慈心中也同樣五味雜陳,滋味並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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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虎威在看完兩人的情況後,眉頭一直深鎖。
「香香姑娘中的『千醉芙迷香』我已經解掉,頂多兩個時辰就會醒過來,至於妳四師父的……那就棘手很多。」
「大師父,你別告訴我四師父永遠都不會醒,徒兒不喜歡你這種憂心忡忡的表情。」古秋羽扯扯趙虎威的衣袖,不停搖頭咬唇。
「乖徒兒,大師父並沒有說妳四師父不會醒,妳別太杞人憂天。」趙虎威將古秋羽摟進懷中,他能體諒她的心情,在她四個師父中,就數四師弟和她的感情最好,會哭成淚人兒也理所當然。
「可是你說棘手,那不就是沒得救了?徒兒也常聽宮裡御醫說這個妃子很棘手,那個大臣很棘手,最後棘來棘去就棘到沒命了,」她好怕,怕四師父的命也棘不見了。
「還不至於,妳四師父面相那麼好,不像是個短命的人。」趟虎威只能安慰她,他也知道被陰羅剎的黑血掌打中,若沒獨門解藥,是不可能有復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