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昊對於宗豪的說詞有點不以為然。這時門口走進了兩個女客人,一個是風姿綽約的中年婦女、一個是纖細柔美的年輕少女。
星昊定睛一看,竟然是語凡,而身旁與她挽著手的想必是她的母親,美麗的兩人吸引了不少目光。
帶位的服務生領著她們走向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來。
星昊的心裡五味雜陳,語凡母女倆是為了宗豪而來的嗎?他們已是這麼地親近了……
語凡從一走進來,心情就忐忑不安,她一直左顧右盼,尋找著星昊的蹤影,又忍不住對母親埋怨:「媽,我就說別來這間餐廳嘛!」
「有什麼關係?媽今天領薪水想請你吃頓好的,而這間店離我們家近,料理又好吃,我一直想再來吃一次的。」雲敏誤以為語凡是顧慮價錢問題。
「好吧!您喜歡吃就好。」語凡無可奈何。
「那我們來點菜吧。」雲敏向服務生招招手。
宗豪看到了語凡,便走過去幫她們服務。
「嗨!語凡,這是伯母吧?伯母好。」宗豪恭敬地對雲敏打招呼。「要點什麼?我來幫你們服務。」
「宗豪,你也在這打工?」語凡驚訝地問。
「是呀!之前忘了跟你提,離你們家很近吧?我已經在這打工大半年了。」宗豪看著語凡,心裡雖仍有些悸動,但畢竟已經釋懷看開,所以,能夠自然地面對她。
「你叫宗豪嗎?是語凡的同學啊?」雲敏端詳著這個開朗大方的男孩。
「伯母,不好意思,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葉宗豪,今年大四,我跟語凡是在社團認識的。」
宗豪的爽朗俊秀讓雲敏加了幾分好感。
「這樣啊,那請多多照顧我們語凡,下次有空可以來我們家玩呀。」雲敏猜測宗豪對語凡有好感。「那我們開始點菜了,我要綜合生魚片壽司,還有鮮蝦手卷。語凡,你呢?」
「我要炒烏龍面和茶碗蒸。」語凡翻看了一下菜單之後說。
「沒問題,馬上送來。」
宗豪離開後,雲敏想問問語凡的想法。
「那個男孩看起來很不錯,你喜歡嗎?」
「媽,沒有啦!你不要在他面前亂說喔!」語凡說。
宗豪登記好就回到廚房,遇到星昊,忍不住就對他說:「星昊,記得我上次跟你提的,我很喜歡的那個女孩嗎?現在在外面耶!好巧,她居然跟她媽媽一起來這裡吃飯。」
「那很好啊,女朋友來探望你工作。」星昊酸酸地回他。
「你到底是在取笑我,還是刺激我啊?我不是說過我已經失敗了嗎?原因是她已心有所屬,根本沒給我機會。也不知誰是那個幸運兒,可以得到她的青睞。」宗豪說完就端著好幾盤萊送出去。
留在原地的星昊,聽完腦中一團混亂!語凡沒有和宗豪在一起,那雅楓的話並不是真的?而語凡的表白是她的真心話,她應該是鼓起了莫大勇氣,但自己居然那樣傷她的心!
天啊!自己簡直像個禽獸!他到底在幹嘛?怎會那麼可惡?星昊抱著頭,心裡充塞著自責的情緒。
不久,廚師將餐點遞給星昊,要他送去,他對了一下桌號,發現是語凡那一桌。
他強忍住情緒的激動,將菜端出去;語凡發現星昊走過來,臉色一變,而這細微的表情變化,吸引了雲敏的注意力。
她發現女兒看這男孩的眼神,是特殊而微妙的,憑著女性的直覺,她知道這是一種帶著愛戀的眼神。
雲敏仔細打量著星昊,他的五官融合了陽剛和俊美,渾身散發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氣質,感覺不易接近,甚至有些危險。
雲敏突然想起上次在自家門口樓下和語凡談話的就是這個男孩。
而且,他看著語凡的眼神也傳達了相同的訊息,雲敏開始有些擔心單純的女兒會受到傷害。
星昊並沒有多在意雲敏的打量,他深深地凝視了語凡一眼,而語凡卻故意避開了他的注視,裝作不認識一般,這反應讓星昊的心糾結了起來。
「請慢用。」星昊放下所有的菜,只說了一句話,就返回廚房。
星昊走開後,語凡抬起頭來,視線一直追隨著他的背影。
「語凡,那男生也是你同學嗎?」雲敏問。
「他……他是社團第一任社長,現在很少出現了。」
「你跟他很熟?」
「沒有啊!怎麼可能?媽,你快吃吧!手卷放著會軟掉。」語凡刻意避開話題,不再多談。
這一頓晚餐,語凡幾乎是食不知味的;而星昊在忙碌之餘,一顆心一直懸在語凡身上,他已經決定有所行動。
※※※
星昊已經連續四天下午來到語凡家門口徘徊,希望能遇到她本人。雖然一直期望落空,不過他並沒有放棄,因為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這天的天色較暗,星昊走到語凡的家門口不久,天空在瞬間就下起了豆大的雨滴,這場雨來得很急,街道被灰濛濛的雨絲覆蓋,行人也加緊腳步奔跑。
星昊並沒有帶雨傘,他便走到騎樓下避雨,遠遠地,他看到語凡跑了過來,她也沒有帶傘,衣服和頭髮都濕了,星昊走上前:「語凡……」這聲呼喚是發白內心的情感。
「你在這裡幹嘛?你走,我不想看到你。」語凡很驚訝他的出現,直覺下只想逃離他。
「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星昊的心像被利刃劃過,強忍著痛:「好,我說完幾句話就走。」
「我不要聽!你不是很討厭我嗎?讓開,我要進去。」語凡想起他上次對待自己的模樣,心裡有著怒氣。
星昊擋住了門口,他輕輕抓住語凡的肩膀,試圖對她說話;語凡卻被他這動作驚嚇到,用力一掙脫就往外跑,不顧外面的大雨。
星昊見狀也衝了出去,他就追在語凡後面,一邊跑一邊拚命地吶喊:「語凡,對不起——我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
語凡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呆在原地,無法動彈。
星昊也停了下來,接著說:「上次都是我不好,我知道我的行為難以被原諒,我是神智糊塗、鬼迷心竅才會這樣,因為我以為你跟宗豪在一起,而且,我真的太害怕愛情了。」
「我跟宗豪?」原來訊息的傳輸是無孔不入的,而且會被扭曲變形。
「宗豪算是我很要好的一個朋友,所以,我嫉妒他,又怨恨你,矛盾的心情使我情緒失控,因為……因為我太喜歡你了!」
語凡聽了,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星昊走向前輕輕地將語凡擁進懷中,撫摸她冰涼的小臉蛋,看著雨滴沿著她的髮際、臉龐一滴滴滑落,他心疼地吻去她臉上未停的淚,接著慢慢吻住了她小巧紅潤的唇。
語凡一開始有些顫抖,但很快就融化在星昊的溫柔中,他灼熱又熱情的吻,讓她的身體有些軟綿綿的,遺忘了身邊的一切。
這比想像中的初吻還要更為美妙,心跳的節奏不規則地加快,身體也有些發熱,只能全身無力地沉醉在這份溫暖中。
在滂沱大雨中,兩人緊緊擁抱相吻,彼此的心終於交會聯繫在一起。
第五章
接下來的日子,像精心調釀的密一般甜,時間輕快地流逝,可是星昊依然不變的就是他從來沒有談過任何關於過去的事,然而,在語凡敏感的心中,對若箏這個名字還是感到些許的不安。
她有好多次嘗試想問星昊這個故事,卻又害怕破壞了兩人之間的和諧,畢竟星昊的脾氣還是有些難以捉摸。
他有時像個孩子般單純易解,有時複雜的心思卻遙遠得令人費解。她是那麼地珍惜在乎現在的幸福美好而小心翼翼地維護著。
由於兩人的生日剛好都在春天,星昊在三月、語凡在四月,也由於四月剛好遇上期中考,於是兩人就決定在三到四月之間聯合慶生。
兩人事前都秘密地去採買禮物,要給對方一個驚喜。
這個週末,剛好就是兩人約定好要慶祝生日的日子,星昊提議要帶語凡去一個神秘地方,語凡便在約定的時間地點等星昊來接她。
時間已超過五分鐘,語凡焦急地立看著手錶,擔心星昊的遲到。突然,從背後冷不防一把被抱住,語凡尖叫了一聲。
「別緊張,是我。」星昊低沉的聲音在語凡耳畔響起。
「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呢!」語凡吃驚之餘,因被星昊抱住而有些嬌羞。
「不是我是誰?誰敢這樣抱你,我絕對不准許!」星昊在語凡耳邊輕輕呼氣,語凡又酥又癢笑著把他推開。
「別鬧了啦。你要帶我去哪?」語凡心中滿溢著甜蜜。
「跟我上車吧!」星昊往外一指。
順著星昊指示的方向,那裡停了一台小小的藍色汽車。
「你怎麼會有車?」語凡又驚又喜。
「之前打工存了一點錢,就買了一台中古車,省得你跟著我風吹雨淋的,以後工作有錢的話再換新車。」星昊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希望你不會嫌它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