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找工作啊?」其中一位瘦瘦、頭髮稀少的大叔和善的問。「嘿!真巧,我們也在徵人,不如你來幫忙。」他一本正經的說。
王愛愛意外的抬起頭來,眼裡又恢復了生機。
婦人搶著開口,「這怎麼行?祥哥,你傻了下成?我們是請人來洗碗筷,像這小姐肯定是坐辦公室的,怎麼做得起粗活,你少胡說八道了。」她怪他沒弄清對象。一小姐,你別生氣,他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祥叔仔細打量王愛愛,見她全身都是下便宜的名牌貨,才驚覺自己的失言。
「不好意思,我一時口快沒別的意思,我們這小地方那容得了大廟,失敬!失敬!」他連連道歉。
機會好不容易出現,豈有讓它溜走的道理?
一個人若能掌握得來不易的機會,才能創造生命成功的機會。王愛愛想起了父親常說的一句話。
而她,決定迎接這個得來不易的機會。
王愛愛喜孜孜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用力的抓著婦人的手,「你們在應徵洗碗筷的人嗎?錄用我吧!因為你們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喜歡洗碗筷的人了,我是這世界上最愛洗碗筷的人。」
這一番話讓大家瞠目結舌的望著她。
「怎麼樣?錄用我吧!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她看著周圍的人,一副渴望被錄用的臉孔。
這女孩是不是跌壞腦子了?
大家的眼神傳來傳去,互踢皮球,最後推選出代表發言,在眾目的威脅下,婦人只好出面與她斡旋。「喜歡洗碗筷並不是很重要的,只要洗得乾淨就行了,所以……I她有所保留的說,深怕傷害了她。
「你放心,我喜歡洗碗筷,更喜歡把碗筷洗得乾乾淨淨。所以錄用我吧!」她誓 在必得。
女人的心是禁不起三番四次的請求的。婦人實在不忍再拒絕王愛愛,便擅自作主答應她。「既然你這麼喜歡這份工作,那就來吧!」
王愛愛張大嘴,欲哭欲笑的看著婦人,「我……我被錄用了嗎?」她有種喜極將泣的感覺。
成功了!她做到了,她掌握住得之不易的機會,而她要做的還不止這樣,她還要創造生命的機會。
下知道為什麼,她很享受這種成功的滋味,這比起以前的玩樂,更酷!更棒!而且還回味無窮,真是奇怪?
「你當然被錄用了,傻孩子!」他們異口同聲的回答她。
看她歡喜的像只小麻雀,使得他們也感染了她所散發出來的快樂。
婦人啼笑皆非,不忘提醒她,「雖然被錄用了很高興,不過還是要消毒好傷口才行。」
王愛愛點點頭,乖乖的坐回椅子上,讓婦人替她消毒跌傷的傷口。
回味川菜館是由幾位同是四川老鄉的朋友所開設的館子,王愛愛花了點時間記住他們的名字。
有替她療傷的秦姨、害她摔跤的寶叔、告訴她徵人的祥叔,還有同叔,而同叔是個啞巴。
「愛愛,我們這兒一個禮拜工作六天,禮拜天放假,每天早上你最晚十點就得到,下午五點就打烊,整理完就可以下班了。你除了洗碗,有時還得幫忙洗菜,若是生意好的時候,也要兼收碗筷、擦桌椅、招呼客人。有沒有問題?」秦姨將大致的工作情況先告訴她。
王愛愛搖搖頭。她完全不計較,只要可以工作賺錢她不在乎會不會累死。
秦姨滿意的點頭,「你放心,我們不會虧待你,薪水暫時兩萬五,如果你做的好,我們會再升你薪水,好嗎?」
兩萬五要存多久才能有一百萬呢……要四十個月而且不吃不喝,四十個月是多久呢……要三年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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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愛愛一進門來,就見四個大男人像銅像似的坐在客廳裡,她時常懷疑他們的感 情這麼好,會不會都是同性戀?
她記得租房子之前,洪偉明曾透露楊烽有此傾向,搞不好他們是蛇鼠一窩呢!
「愛愛,你回來了,吃飯了沒?」洪偉明一見她回來,立即上前跟她噓寒問暖。
「不、不用了,我回房去了。」她跑回房裡躲起來,不想加入同志的世界。
「她今天有點兒反常。」方沛文察覺有異。
陳少軍卻不以為忤。「有什麼反常的,女人全都是這樣的,一會兒呢對你好,一會兒呢又對你凶,陰晴下定,全憑個人的喜惡。」他一副頗有經驗的口氣。
「愛愛不是這種女人。」洪偉明情人眼裡出西施,反駁好友一竿子打翻全船人的論調。
而懷恨於心的楊烽則在一旁冷笑,並且嗤之以鼻。
沒一會兒的工夫,王愛愛從房裡出來,準備出門去。
「愛愛,你要出去嗎?」洪偉明滿心希望她能留下來。
面對他們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她可下想與他們沾上邊,「是啊。」
「今天是冬至,伯母煮了湯圓一會兒端下來,你也留下來一塊用嘛!」這就是他們今天來此的原因。
「不用了,我和朋友有約會。」她找藉口婉轉的拒絕。
王愛愛說完話便轉身出去,洪偉明空留餘恨。他頹喪的摔坐進沙發裡,徒然懊惱。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
「好!我決定展開復仇記畫了。」楊烽突然振臂一呼。
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王愛愛給他的傷害,他將會雙手奉還。
「牛郎,你真的決定這麼做嗎?」陳少軍問道。畢竟冤冤相報何時了。
他篤定不已,「非做不可。」
「你不考慮了嗎?」方沛文也問。
「大丈夫說話算話。咦!方沛文連你也替她求情,難不成——你對她有意思?說到這兒我才想到,你對她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怎麼?孔融讓梨呀!」他譏諷著。
方沛文是出了名的獵艷高手,凡是姿色不錯的女人,他向來都有興趣的,不過他對王愛愛竟按兵下動,事有蹊蹺。
「經你一提我也覺得古怪,以方沛文的為人沒理由會放走肥豐的。」陳少軍也認為此事異常。
只有洪偉明沒說話,沉默的站在一旁。
方沛文瞄了他們一眼,撇撇嘴,「因為我有自知之明。難道你們感覺不出來,愛愛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同?」他觀察人總是細心人微。
不同?楊烽冷笑著,掃了他一眼,「的確不同,妖精一個。」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又何必老是耿耿於懷呢?拜託你拿出風度來好嗎?」方沛文輕鬆的說。
「辦不到!」楊烽倒是回答的既乾脆又坦白。
當然不能讓王愛愛消遙法外,他才是這個屋子真正的主人,所以必須要討回公道!楊烽不禁拳頭緊握。
不能怪他如此心胸狹窄,因為他有種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的感覺。而他最無法忍受的便是她公然朗頌他的隱私,他高傲的自尊、好強的性格絕下容許這樣的笑話發生。
尤其把他當猴要的人,居然是仰他鼻息的房客!
楊烽迫下及待的掏出口袋裡的備用鑰匙,走到王愛愛的房門前,用鑰匙打開門,心中沒有絲毫罪惡感。
「現在,就讓我找找看她有沒有見不得人的證據。」楊烽轉頭對仍有所卻步的其他人道。
房內的擺設不多也不少,悉如他租出前的模樣,說改變了,就是在空氣中多了一股女人才有的清香。
方沛文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老神在在的大步走進參觀,「想瞭解一個女人,就要從她的衣櫥下手。」說著,他走去打開衣櫥。
對於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楊烽並沒有興趣瞭解,他只對她的日記有興趣而已,所以便朝書桌下手。
而陳少軍和洪偉明則四處隨意參觀。
「我猜的果然沒錯。」方沛文從線索中證實了蛛絲馬跡,頗是得意。
「你發現了什麼?」陳少軍好奇的趨近他問。
方沛文從衣架上取下幾件衣服,然後交給身後的陳少軍,並且投給他一記:你瞧瞧的眼神。
陳少軍不假思索的接過衣服,摸了摸、看了看說:「這衣服的款式和質料都不錯。」和阿珍相處下來,他也學到點對服裝的敏銳度。
「我是叫你看衣領上的牌子。」方沛文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陳少軍照他的話做後,臉色詫異,他又伸手翻了翻衣櫃裡其他的衣服。
他皺起臉來,「沒想到還有比阿珍更虛榮的女人,光這外套就要五、六萬了,像是鑲了金子似的。」反之一想,他倒覺得阿珍比她可取。「大傻,你千萬別步我後塵,否則以後肯定有你受的,我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他好意提醒正要邁向不歸路的好友。
說到這他不免有些「怨歎」,和阿珍在一起的這幾年,生活愈來愈拮据,只為了要滿足她的虛榮心,他每個月的薪水根本都充公,變成她的置裝費,因此,他不但沒有積蓄,連私房錢也沒有。
最慘的是,他竟然下能沒有阿珍。
看來,他注定這輩子就是餬口度日,做個小職員勞祿一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