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濬低頭再次看向於含璇,見她非常、非常輕微地點了下頭,才牽著她的手走到舞池,輕輕地帶起舞來。
看男女主角已進了舞池,其他在場的情侶或夫婦也紛紛加入。在這首世界聞名的歌曲中,重溫當時相戀的心情與感受,更希望從今後,真情永不變……
由於跳舞的關係,耿濬和於含璇靠得十分貼近,因此耿濬俯身貼在於含璇的耳邊輕聲說道:「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很抱歉。」
於含璇回給他一個很難看的笑容。「是我忘了在這裡的人就是愛瞎起哄,沒注意周圍情況才會變成這樣,不完全是你的錯。」
耿濬正想再說些什麼來安慰於含璇時,於含璇卻突然開口問道:「你的舞帶得不錯,有特地去學過?」看來她像是在轉換心情,所以找了個話題聊開。
「只有一陣子而已。主要是應付一些交際宴會的場合,並不是很喜歡跳。」耿濬馬上就瞭解了她的想法,也很配合地陪她聊起來。
「看來你學習能力不錯,才一陣子就可以跳得那麼好。」
「你也跳得不錯。」耿濬誠摯地稱讚。
於含璇仍笑得無力。「馬馬虎虎,是還過得去。你剛才說要應付交際場合,那就是你的家世還不錯嘍?」普通人家是不可能用到「應付交際場合」這詞兒的。
「我父親是某企業的總裁,所以年少時候偶爾要陪雙親出席一些宴會,那時候就要邀請人跳舞了。」
「嗯,那就怪了!為什麼你沒有繼承父親的事業,卻跑來當刑警玩官兵抓小偷的遊戲?」於含璇很是疑惑。沒想到他出身不錯嘛!但怎麼不想做撈錢的事業呢?
耿濬失笑了下。「我的工作不只是抓小偷而已,也有其它的……我並不想繼承父親的事業,主要是我沒興趣。反正我還有個弟弟,全交給他就行了。」
「喔,原來是爭奪繼承權,而哥哥不想破壞和弟弟的感情,才遠走他鄉,當個來頭也不算小的國際刑警哪!」啊!這種事常有的。不過如此看來,耿濬的心胸倒是挺寬大的嘛。
耿濬聞言,敲了她一記,惹來她白眼相對。「答錯!我們兄弟的感情非常好,我只不過是想讓事情更簡單化而已。別說我了,那你呢?」
「我?很簡單!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高中時發現自己有偷東西的天分,於是想盡了各種辦法和神偷界的人聯繫,終於在一次機緣下,讓自己成了其中一分子。」
耿濬一怔,沒料到會從她口中聽到這種答案。「對不起。」
「幹嘛對不起?」於含璇很平靜地說道:「不過這樣也好,要是有父母的話,我就有可能為了不令他們傷心失望而埋沒我的天分,所以說起來,這也是一種天意吧。」
耿濬無言,喉頭不知怎地竟哽住了,吐下出一句話來。沒想到她對自己的身世竟能看得如此風輕雲淡,使得他的胸口莫名地為此感到微微心疼。
而於含璇敏銳地嗅出氣氛有些僵了,便不再搭腔。
這個夜晚,就不知怎麼地結束了。
第六章
好癢!仍在睡夢中的於含璇皺起一張小臉,隱隱約約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輕輕碰觸她……好像是故意挑弄的癢。
於含璇翻了個身想閃躲,但過了一會兒,它又一點一點地落下來,從臉頰、頸子到肩頭、胸前。
真的很癢!於含璇胡亂揮手想趕走它,卻總是過了一會兒又繼續,惹得她輕笑不已。
「別鬧!」於含璇睏倦地低喃,希望它趕快停止。果然,還真的就停止了,不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全身涼涼的感覺。
真的很奇怪!她不是蓋著涼被嗎?
接著,開始有什麼東西撫摸著她,而那之前的癢又開始落下,但力道卻加重了。很——奇異的感覺,立即引起她全身一陣輕顫。不但如此,還有些莫名的燥熱……
再怎麼樣想睡的人也該醒來看看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於含璇勉強抬起沉重的眼皮,一張放大的、耿濬的臉孔倏地映在她眼前,她略受驚嚇地輕喘了一口氣。
「你怎麼在這裡?你在做什麼?」於含璇以還沒完全清醒的聲音問道。
耿濬深情款款地望進於含璇眼底,充滿情慾的瘖啞聲音堅定地回道:「我想你,我想要你。」
於含璇腦袋倏地空白。「你……你在胡說什麼?!」她瞪大眼睛驚恐地回望,想伸手推開他時,卻更詫異地發現他和她之間已沒有任何阻隔的東西——包括貼身衣物。
於含璇霎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呆呆地盯著耿濬和自己已差不多貼在一起的赤裸軀體。現在……現在是什麼狀況?
耿濬見狀,又急又憐惜地緊緊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聲哄著:「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無法壓抑我的情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那……那……」那幹嘛脫她衣服?於含璇赤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她很明顯地感覺到兩人之問幾乎沒有縫隙,但為何他的體溫有那麼一丁點的不真實……
「你放心,我不會弄痛你的,我會盡量讓你很舒服。」耿濬邊輕聲低喃邊吸吮她的耳垂,又再次引起她全身一陣戰慄。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於含璇被耿濬逗弄得全身無力,連推開他的力氣也完全消失。
「放輕鬆……會很舒服的……」耿濬的吻有如著火般一直往下延伸,所到之處都令於含璇燥熱得無法言喻。
嗯……的確是……於含璇有些迷迷糊糊地照著耿濬的話放輕鬆,畢竟她現在已經完全不能思考了……可是,就要這樣子跟他……
不……不,還是不行啦!他們兩個,目前還不能發展到那種關係啦!
於含璇這樣想之後,便用足吃奶的力氣將耿濬推開——
碰!隨著一聲巨響,緊接而來的是額上的痛楚。於含璇狼狽地爬起來,慌慌張張地環顧四周。
咦?剛……剛才是怎麼一回事?
她呆呆地望向沙發,再望向未關電源的電視機,又低頭看向自己——嗯,衣服還在;那……耿濬……是不存在的嘍?
於含璇呆呆地思考著:既然她衣服還在,耿濬也沒出現在這裡,那她剛才該不會是在作……作春夢吧?
作春夢?!不會吧!?於含璇馬上感到一股熱流衝上腦袋。沒想到……沒想到她居然會作春夢!而且還是在二十六歲這種年紀!
慘的是對像還是耿濬!有沒有搞錯?
於含璇開始在客廳裡踱來踱去做繞圈散步運動。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會作這該死的夢!
於含璇十分懊惱地直歎氣。前幾天才在發春,今天就作春夢了。再過幾天,她該不會就失身了吧?啊!呸呸呸!她在胡思亂想什麼!?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為什麼夢裡的人會是耿濬呢?
對呀!為什麼會是他呢?於含璇自問,可卻想不到任何原因。
或許……啊!八成是……不,一定是前天晚上的事!就是耿濬被誤以為是她男友,還被迫跟他跳了一支舞的關係,而她從那時起就一直懊惱到現在……這就是所謂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一定是這樣!一定!她才不是喜歡他呢……
呃……喜歡?她為什麼會用到這詞兒?於含璇停下腳步,喃喃自語地道:「難不成我……真的喜歡耿濬?」一說完,便發現自己心跳加速,且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潮衝上臉頰。若她記得沒錯,在愛情小說裡,這樣的生理現象叫做——嬌羞。
於含璇撫著臉,大受打擊地攤坐在沙發上。什麼時候?她什麼時候喜歡上耿濬的?為什麼她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可是……她怎麼會喜歡上他?她對他不是一直都印象不好嗎?
怎麼會喜歡上他呢?於含璇苦惱地拿起抱枕,將臉埋在柔軟的抱枕裡——
「啊!」盡情地悶叫出聲。
正當她想盡興再叫的時候,門鈴卻在這時非常不識相地響了起來。於含璇不滿地垮下臉,按下通話鍵。「喂,哪位?」
「是我,耿濬。」
喲!時機還真是恰好!於含璇扮了個鬼臉,心中卻難掩一絲雀躍。她用著極度沒好氣的語調問道:「有什麼事?」
「公事。」
公事?就這樣?不能再多一些說明嗎?於含璇翻翻白眼。「去找你的搭檔討論,不送。」將按著的通話鍵放掉。
耿濬蹙一下眉又鬆開,不解她為何一副火氣很大的樣子。再次按下門鈴說道:「我查到了進出英國的可疑分子的身份,而且還有可能是幕後主使者的線索。」
喔,的確是她和他之間的公事,看來不讓他進來是不行了。於含璇按下開門鈕讓他上樓,坐在沙發上等他進來。
耿濬一進去,敏銳地感到屋內的氣氛怪怪的,尤其還是從屋子主人身上發出來……
啊!有可能是為了前天晚上的事吧?想到那晚的情況,耿濬也有些不自在,不過現在完全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而來,就沒什麼好尷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