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真是假,相信你最清楚。」莫潔如冷冷的道出徐妤甄的罪行。
早在四年前由李嬤嬤口中道出有關她不實的罪行時,她便已肯定是徐妤甄母女及李嬤嬤聯手陷害她們母女倆的。
徐妤甄聞言,臉色勃然大變,一巴掌又揮了過去,喝道:「你太放肆了!」
「打得好,夫人,你該讓她知道誰是這王府的女主人。」
惠惠和香香在一旁叫囂著。
「打呀!」莫潔如抬起下巴,雙眼瞪著徐妤甄喝道:「我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你打!」方纔她被連續打了兩巴掌,眼底閃過一抹教人畏懼的寒光。
「我警告你……要是你敢亂嚼舌根,我……我絕不會輕饒。」徐妤甄被她的氣勢嚇得張皇失措,不安得恐嚇莫潔如,試圖想扳回一點顏面。
「夫人,要不要我們替你教訓這不知好歹的賤女人。」香香在一旁起哄。
「主子說話,竟敢頂嘴,她根本不把夫人你放在眼裡。」語畢,惠惠揚起手打向莫潔如。
莫潔如側頭想避,卻被香香在身後一推,反而迎上惠惠的手,硬生生地又挨上火辣辣的一巴掌。
「打得好!」香香拍手叫好。「主子說話,你一個小小的下人也敢頂嘴!」說著,香香也抬起手打算掌摑莫潔如另一邊臉頰。
而被惠惠擋住去路的莫潔如,連閃都無法閃,又硬生生的挨了一記耳光,一頭烏絲全散成一團。
在混亂當中,徐妤甄惡狠狠地揪住莫潔如的秀髮。
「你們在幹什麼?」
冷不防一聲沉喝,讓徐妤甄等人嚇了一跳,她們猛地轉過身,赫然看見岳勒陰沉的臉。
「王爺。」徐妤甄看到岳勒,一改仗勢欺人的語氣與神態,「都是潔如妹妹不好……我只不過是要潔如妹妹送個小點心,沒想到潔如妹妹心有不甘,居然將點心給丟在地上,還、還……」她一邊拭淚一邊語帶哽咽地告狀:「惠惠、香香一時氣不過才說了潔如妹妹幾句,潔如妹妹她……她居然就打我……」說到此,徐妤甄立即投入岳勒懷中嚶嚶哭泣。
「喔!有這回事?」岳勒右手抱著徐妤甄,輕輕撫著她的秀髮,怒視著莫潔如。
「王爺。」惠惠、香香躬身道:「夫人說的都是真的,這賤婢一點都不敬重夫人,夫人不過是要她將點心擱在涼亭,她卻將點心丟在地上,叫夫人自個兒撿來吃,不但如此,她還說她根本沒把王爺您放在眼裡呢!」
「真是這樣?」岳勒厲眼掃至莫潔如身上。
她環抱著身子,嘴角泛出血絲,兩頰被打得通紅,頭髮凌亂不堪。
看著莫潔如狼狽不堪的模樣,岳勒有片刻的怔愣,心頭湧上一陣莫名的情緒。
他甩掉那酸澀戚,冷言道:「你有什麼話要說?」
「我還能說什麼?就算我說的是實話,你會相信嗎?」莫潔如抿著嘴,澄澈的眼中閃過一抹譏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放肆!」岳勒狂怒,抬手緊緊扣住莫潔如的下顎,「不要忘了你的身份,現在馬上給我滾,別在這裡惱我。」
惱他?莫潔如如墜五里霧,無助的淒楚感撕裂她的心;苦澀、灼熱的喉頭發不出一絲聲音。
她抬起頭來,雖然白玉般的臉頰紅腫,且被指甲刮出幾道傷痕,正微微滲出血跡,她仍是一臉堅毅,向岳勒欠身退下。
看著她的背影,岳勒不由自主的煩躁起來。
又是那種表情,那種不可一世,高高在上,清高的模樣!
哼!分明是個賤女人,她憑什麼可以自以為是。
他多想將她那張假面具摘下,狠狠的踐踏,再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
從來沒有任何人可以跟他相抗衡,只有她。
在這場他跟她之間的戰爭,勝利者明顯的還是她,他挫敗的只覺得怒氣無處宣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從來不曾如此。
「爺……」徐妤甄白膩的柔荑搭上岳勒硬朗的胸膛,佯裝受驚要他撫慰。
「滾開!」
徐妤甄沒有聽他的,反而狐媚地將身子偎近岳勒,大膽挑逗。
「爺,你還生潔如妹妹的氣呀!」
岳勒對她的話恍若未聞,眼光還是注視著莫潔如消失的方向,任誰都看得出他很在意她。
「爺,您……」
「該死!我叫你滾。」
「爺!不要趕我走。」徐妤甄抱住岳勒,將她引以為傲的纖美身軀貼靠著他,努力想將莫潔如從他心裡驅離。
「爺,不要這樣對我,我是愛你的呀!我的身心都是屬於王爺你一個人的,不似潔如妹妹……」兩行熱淚落下,徐妤甄苦苦哀求。
岳勒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徐妤甄梨花帶淚的模樣。
「爺……」徐妤甄看著不為所動的岳勒,心中萬般憤懣。她不甘心輸給莫潔如,更不甘願岳勒的心中只有莫潔如。
她收起淚水,支開惠惠、香香,改換其他方法。
她就不相信依她的媚功勾引不了他,她主動褪下白色短襖,赤裸紅艷的乳首彈跳而出,貼著岳勒強勁的背脊磨蹭著。
「滾,我叫你滾,聽到沒有?」
徐奸甄無畏岳勒的叫聲,柔荑探進他的衣裳裡,摩挲著他的胸膛,有那麼一瞬,她以為自己就要成功了,幾乎……
倏地,岳勒反手抓住她往旁一拽,徐妤甄因步伐不穩而跌坐在地。
「我警告過你的。」撂下話,岳勒頭也不回地離去。
徐妤甄驚愕得看著岳勒離去,心中對莫潔如的怨恨加劇。
第五章
莫潔如再次不自覺地走到雨軒樓的院落。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雜草叢生的荒蕪景色;她慢慢的走到當年最喜歡的花園,雖然現下也只剩下雜草。
坐在池塘邊的大石上,她才發現自己臉上早已掛滿淚水。
慶幸的是,她沒在他面前落淚。
早在她被安排住進漣園時,她就知道自己的處境。漣園如同他的後宮,而她不難想像自己的地位是何等的卑賤。
不!說什麼她都要守住,再怎麼苦她也一定要守住,她什麼都沒有了,如果連自己的尊嚴都失去,她肯定活不下去。
看著幽靜的院落,清澈的湖畔還浮著一層薄冰,她的心猶如一顆殞落的星子,希冀之光早已熄滅。
「呵呵!」莫潔如自嘲地一笑,曾幾何時,她也學會傷春悲秋、感時傷懷了呢?
仰起頭望向天空,一雙美目望著天空一彎殘月。
她不明白這樣的殘月所代表的是怎樣的意境,但望著它,她只感到一股悲涼。
殘月……是不完整的,而她,也是不完整的,但殘月總有完滿的時候,而她呢?是不是終將一輩子殘缺?
月光照在她蒼白的雪顏上,映射出幾點淒涼淚光。
她怎麼會走到這樣的地步呢?
真是無語問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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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肉香四溢,莫潔如在灶房忙碌著,她邊劈著柴、邊煮著膳食,用以節省時間,因為她還有忙不完的工作。
她將被劈成兩半的柴火拋疊在角落,省了搬運的工夫,她可以再做點別的事。
李嬤嬤整天指派給她一堆不屬於她的工作,讓她沒有絲毫喘息的時間,連用飯的時刻也在李嬤嬤的刻意安排下屢次錯過。
不過這些都不打緊,只要不出賣自己,她什麼都可以忍。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認定她是殘花敗柳,她也無所謂。
只要保住自己的清白,她什麼都可以吞忍。
將一塊柴火送進灶口,烈火瞬間吞噬了它,燃起的熱度更熾,駭得她趕緊將鐵板關上,隔去熊熊火光。
「好了。」她將手拭淨,準備將斧頭送回柴房,不料才剛站穩,李嬤嬤便匆匆地走來,她嚇得將斧頭往背後一藏。
「喂!水缸裡的水少了,你趕快再去挑些回來。」李嬤嬤大聲的斥喝,「水挑滿了之後,夫人要你去一趟碧水閣。」
自從上次送點心事件後,她對莫潔如的態度變得更加嚴厲而挑剔,當然這都是受徐妤甄指使的。
「是的。」莫潔如才剛忙完,還來不及稍作歇息,李嬤嬤又有差事要她做。
偷偷地放下斧頭,揉著起水泡又磨破皮出血的雙掌,她走到水缸邊挑起水桶,踉蹌地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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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疲憊的身軀,莫潔如蹣跚的走到碧水閣。
一看到莫潔如,徐妤甄立刻怒視著她,「怎麼這個時候才來?」
她拽著莫潔如的手,狠狠的將她推倒在地。
「對不起,側福晉。」莫潔如忍著膝蓋傳來的疼痛,恭謙有禮的說。
「什麼側福晉,叫我福晉,我是安親王的福晉!」徐妤甄嬌斥更正,抓起桌上的茶杯丟向她。「你還坐在那裡做什麼,不會為本福晉倒杯茶嗎?你以為仍是千金小姐,還是你想憑這張臉勾引王爺?」
茶杯砸在莫潔如的頭上,溫熱的液體自額頭流下來,莫潔如伸手摸了下,攤開掌心一看,手心有血。
她毫不在意的任血在她臉頰流淌,若無其事地撿起地上昂貴的翠玉杯子拿到徐妤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