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就你寫吧!記得寫嚴重一點呀!」反正不必動用到她的玉手,他肯做那是最好的了。
「嗯!那送往哪兒去?」
「山頂呀!不過不能派人拿上去,不然會嚇到他們。」族人們最近一個個被人類捕走,他們見人就躲的。
「因為你的族人都是狐狸嗎?」
她投給他一記冷冷的眼神,意即:不然呢?
「那我派一隻老鼠送信可以吧!」白灝渾然未覺自己對她的一再退讓,對她的好和寵溺無話可說。
「你有養信鼠?」跟信鴿一樣的意思,頓感他好像什麼都有,本領很大似的。
「呃!算吧!」白灝未改初衷,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是鼠輩。
抬眼瞧她笑靨淺露,他的心悸動得厲害,知道那是喜歡她的訊息,他更加想要留下她了。
「你這裡什麼都有,不愧是王上呀!好,我就依了你一次留下來,不過你得保證神鼠治得好我的疤喔!要完美無缺,看不見才行喔!」她這點小要求不過分吧?
她可以等,不過最好他是言而有信,否則,她會不惜變成自己最不喜歡的老鷹形體,一口咬死他。
「沒問題。」聽聞她肯留下,白灝覺得自己體內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滿,自然,她滿足的淺笑也鑲嵌在他的心版上,許久都不曾消失。
儘管是變成老鼠時,可以擁有復原傷口的法術,但白灝還是對初一十五會變老鼠有很大的怨念。
尤其當現在出現了一個他喜歡的女子之後,他的心頭更是介意得不得了,想盡辦法要擺脫這個宿命。
翌日,他找來長老白蒿。
「你們說會變成老鼠的就是鼠王,那麼為何本王不曾看過父王變身呢?」那是三十日子夜前他就想要問清楚的。
白蒿沒想到白灝會直接問,愣呆了下,「王上,這個問題要等您娶妻之後才能告訴您。」
「我現在就要知道!」他任性地說,無意間也染上了那隻小白狐的傲氣。當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王上,時機未到,奴才不能說。」太上皇曾經交代這件事要等他和太后回宮之後才能說,他哪裡敢自作主張?
「難道父王不是真的鼠王?本王不是他生的?是偷抱來的?」白灝心想白蒿不肯說,那就用「套」的。
「王上呀!您怎麼可以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白蒿臉色一白,急著攔阻。
「不然咧?你要本王不亂猜就告訴本王。」
「這……」
「你還是不肯說嗎?那本王就依你以下犯上之罪判刑,讓你這隻老老鼠流落街頭!」他俊顏一沉,拿出王者的魄力與權威。
「王上……奴才說就是了。」老了才流落街頭很可憐耶!比獨居老鼠更慘,他不要!
「早說不就得了?快講。」
白灝發現這招果然挺好用的,莫怪乎那隻小白狐會這麼待他了,他都被她馴得百依百順,但是,他歡喜做甘願受……
「是這樣的,鼠王都會初一十五變身,但到了娶妻生子後就不會變了,所以咱們老祖宗才會有句話說『娶妻前生子後』,就是兩種不同的『風情』啊!」
聞言,白灝深邃裡眸陡地瞠大,難以置信地問道:「真的娶妻生子後就不會變了?」
白蒿點頭,暗祈著太上皇請原諒他,他不想做流浪鼠呀!
話又說回來了,太上皇怎麼也沒有想到王上會用高壓政策逼迫他這個長老吧?所以才會說等他回來再講。
「有這種事幹嘛不早講?」
這正好,他現在開始展開猛烈的追求攻勢,把小白狐變成他的王后……這樣一來,他不必變身了,擺脫老鼠的臭名;又有佳人陪伴,思及此,唇角不禁彎起半圓的弧度。
「王上,是太上皇想您還如此年幼,所以沒告訴您。」白蒿猜測太上皇的心意。
「什麼年幼?我已經五百歲啦!好了好了,我現在知道了,你退下去吧!」白灝又揮手,不耐煩地趕他走。
才短短幾天,白灝已染上與鐵珊瑚相去不遠的性子而不自覺,足見要一個人有好習慣要三年,壞習慣只要三天。
「王上是想要現在招親嗎?」
「不必麻煩你了,我自有打算。」對象就有了,還招什麼?趕快退下讓他冷靜想怎麼追求小白狐就行。
「是,那奴才告退。」
白蒿一走,白灝開始在廳內來回踱步。
狐狸都喜歡什麼?
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在意什麼?不在意什麼?
喜歡吃肉?不喜歡吃肉?遊山玩水?還是上街遊蕩?
他想著想著,她那嬌媚的神態和冷艷的氣質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裡,水媚的眸子閃盈盈的,玲瓏有致的完美曲線……
啊!他又動了慾念了,如果再想她,他肯定會爆掉。
還是回歸正傳,想想怎麼跟她培養感情最好……
第三章
溪周山山頂 鳳尾族
「被箭射中?」搜山、大張旗鼓地找了鐵珊瑚幾天的鐵夫人看了信的內容之後,攢緊眉頭。
「小姐果然還是忍耐不住偷跑下山了。」月琴搖頭,之前聽夫人說小姐近來有血光之災,本來她還猜下出是怎樣的血光之災,沒想到是小姐偷跑下山,遭人類射傷。
「珊瑚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嗎?她想做的事沒有人攔得住,虧得她忍得了這麼久。」鐵夫人無奈,掐指一算,倒也算到了女兒平安無事,但因為是骨肉至親,反倒無法靜心掐算得更為準確。
「只是那個人類知道珊瑚是狐,怎沒有對她不利,反而要留她養傷呢?」珊瑚又怎可能讓人類接近她?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月琴哪有夫人這麼好的功夫算得出來?「夫人,聽管門的說送信來的是一隻鼠,從山下來的。」
鐵夫人一聽,恍然大悟,「珊瑚一定是在思蜀族。」
「思蜀族?那是什麼地方?」
「是擁有千年歷史的鼠精族群……」
「小姐怎麼可能會在那種地方?小姐最愛乾淨了……老鼠的地盤應該是又濕又臭吧!」
「那是之前,現在可不會。在新任鼠王的帶領下,思蜀族的勢力範圍和能耐已不可同日而語。」
「是喔!」
「所以珊瑚才待得住。既然信都送到了,人平安就好,讓她在那裡養好傷,她自己就會回來了,你可別忘了,她最喜愛的衣衫和高山泥都還在房裡哩!她不可能允許自己的肌膚有半點瑕疵的。」
「說的也是。夫人說得對,小姐一養好傷一定會飛奔回來擦除疤液的,下然留個疤痕在,小姐會傷心死。」
月琴想到這裡,也鬆口氣了,小姐一定會回來的,甭擔心。
而鐵夫人也是因著這一點,對這件事沉穩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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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姑娘,不聽你說還真不知道你是鳳尾族的白狐呀!難怪,美若天仙。」他們都聽過山上有狐仙,只是礙於路途遙遠、頗費體力,還有高山的空氣較為稀薄,所以他們都不曾上去過。
沒想到真的有狐仙,而且親臨思蜀族,真是令族內登時瑞氣千條、蓬蓽生輝。
當狐狸有什麼好難以啟口的呀!所以當他們問她的來歷時,鐵珊瑚便坦白的說了。
「你們也聽過鳳尾族嗎?」鐵珊瑚疑道,他們要修行滿千年才能下山耶!
怎會把這名號打到這兒來?
「當然聽過,我們老祖宗就有把這事寫下來……」
寫下來怎麼捕到白狐的過程嗎?她正要問得更加詳細,一句句的吹捧打斷了她的追問。
「……珊瑚姑娘,你的肌膚真是有如吹彈可破的珍貴瓷器;脂粉未施也艷若桃李,就好比、好比那個迷惑紂王的妲己。」
「胡說,怎麼會是妲己呢!是沉魚落雁,月娘見了也花容失色的西施。」
「錯,我說像儀態萬千,讓君王從此不早朝的楊貴妃。」
「大錯特錯,楊貴妃略福態,像咱們珊瑚姑娘婀娜多姿、窈窕曼妙的體態,應該是趙飛燕才對……」
「呵……哪裡,是你們不嫌棄……」鐵珊瑚巧笑倩然,這一笑,又迷倒一群包圍著她,將她無意間拱起來坐在王位上的思蜀族族人。
而她也被這些特別的、新鮮的詞句給迷炫了心智,忘了方纔的疑問,直覺他們是好人,跟捕白狐的獵人是不同類的,對了,也跟射她的白灝不一樣,他是好獵一族,是壞人!
「珊瑚姑娘何必謙虛?你值得大家這麼稱讚的。」
「對呀!對呀!珊瑚姑娘不但人美心地好,連個性都美得不得了……」
又開始一連串的奉承,比誰古書念得多,能把她的美麗形容得更加完美無缺。
個個互不相讓,就怕佳人忽略自己的存在。
「呵……是嗎?」
人類就是不一樣,他們讚美一個美女的方式跟她那些族人相差太多了,他們就只會說她漂亮,是第一名狐而已,聽都聽膩了。他們就是沒法兒像人類這樣,一比喻就是四大紅顏,一出口就是魚呀月亮、花朵的,聽得她好生得意,芙顏沾上一層瑰麗色彩,那淺笑一揚,所有字詞皆無法形容她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