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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紀瑩

  「我和那兩個老傢伙交換條件,我同意跟妳訂婚,他們同意讓我離開奧地利,不再干涉我的一切。」

  伊莎貝爾難以置信地掩著臉。

  「所以你會和我訂婚,不是因為喜歡我?」

  他嘲謔地揚起一抹微笑。「妳和我訂婚,也不是喜歡我。」

  伊莎貝爾臉色頓時像塞了顆雞蛋一樣漲紅,擱在桌面上的十指微握,卻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嚴湍笑笑,搖頭。

  「伊莎貝爾,我不知道這次他們又給了妳什麼好處,讓妳出面當說客;但是我想,妳應該不會真的想與我結婚。」

  「可、可是那對夏麗與普拉都好……」

  「那麼我就更不可能和妳結婚。」他直接打斷她的話,眼中閃著冷酷無情。「為了這兩間公司,我真不曉得那兩個老傢伙還有什麼招數沒使出來、還有什麼東西沒犧牲;如果妳真的想順從他們,我建議妳將嚴浚拱上去,一來,你們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二來,兩家爛公司也可以如願找到繼承人。」

  「不……浚哥不會答應……」嚴浚有多討厭被困住……他討厭被人束縛,討厭朝九晚五為了一家公司而拚命。

  只要誰與她結婚,誰就是夏麗與普拉的繼承人,這是爺爺們的決定。

  而嚴浚愛好自由慣了,縱使他們有多親密,他也不可能冒著會被兩間公司套牢的危險娶她。

  嚴湍在單人沙發上坐下,雙腿交迭,沉著地望著她。

  「那麼妳可能得永遠戴著那只訂婚戒指。」

  「湍,是為了那個情婦嗎?」她當然知道,那個女人不會只是他的情婦那麼簡單。

  端看前幾天半夜嚴湍一接到電話後,像陣風一樣的奔出去,連電話都來不及掛上即可知道。

  當她聽見聲音下樓時,電話就垂在桌旁,在好奇心驅使下接起電話想掛上,奇異的是對方並未掛斷,女人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還繼續哭喊著,似乎以為這頭還有人在聽。

  她掩住話筒聽了些,才知道是那個「情婦」有了麻煩。

  顯然,那個女人並不像他說的,只是個情婦而已,沒有一個男人會那麼擔心一個僅供發洩慾望的情婦。

  「與她無關。」刀鑿劍刻的臉立即肅冷。

  伊莎貝爾突然露出甜美的微笑,雙眸綻放點點星芒,整個人頓時輕鬆下來。

  「湍,我認為她不像是你的情婦,你不可能找個那麼嬌小的女人來當情婦,這和你以往的喜好不同,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似乎不關妳的事。」

  「別這麼說,好歹名義上我仍是你的未婚妻。」伊莎貝爾俏皮地跳下桌子,走近他。「你覺得我要不要像一些羅曼史小說裡寫的一樣,去找情婦談一談,給她來點下馬威?」

  嚴湍攫住她的皓腕,黑眸閃著危險警告。

  「妳最好別和她說上半句話。」

  望著嚴湍彷彿要殺人的陰狠表情,伊莎貝爾有些怔忡,隨即扯開笑容。

  「別這樣,我只是開玩笑。」

  這男人……令人畏懼。

  「我明天就要回奧地利了,哪有時間去找她,更何況我連她叫什麼名字、住哪兒都不知道。」難怪爺爺們急著要他回去接位,他實在適合坐在領導者的位置上,而且她確信,有他在,夏麗與普拉在全世界的地位絕對是前所未有。

  嚴湍攫住她下巴,將她拉近,以嚴厲的口吻重複一遍:「妳最好別去找她,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對嚴浚做出什麼事。」

  剎那間,伊莎貝爾刷白臉色,顯然嚴湍的警告在她身上達到目的,嚴浚確實是她的致命傷,對她來說,她可以為了嚴浚做出任何事。

  「你不用這麼『慎重』的告訴我。」伊莎貝爾故作輕鬆地撥開他的手。「我只是說說罷了。」

  「對妳來說,說說代表著可能付諸行動,妳最好先確定嚴浚對妳來說已經不重要,否則我勸妳這輩子都不要和她見面。」

  伊莎貝爾抿緊唇,心有不甘地走出書房;而她才剛踏出去,背後的門扇立刻拉上。

  她挑高眉,紅唇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賊笑。

  第九章

  嚴湍,曉妞在你那兒嗎?我打她的行動都沒人接,她不見了,我打電話去公司找她,公司說她連假都沒請,怎麼聯絡都聯絡不到人;我問關昊,關昊氣得要死,說要扣她薪水。依曉妞那種死要錢的個性,她怎麼可能會讓關昊得逞,她把錢看得比什麼都還重啊!

  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嚴湍快步坐上黑色奔馳車,一臉冷闃,額際微微浮起的青筋顯示他極度壓抑的情緒。

  「嚴先生……」司機看著後照鏡等待指示。

  「到機場。」

  車子平穩地駛離社區,沒多久上了高速公路。

  嚴湍放在車門扶手上的大手忍不住握拳,緊得浮起青筋。

  一早接到喬魚兒的電話,知道馬曉妞不見了,腦海裡唯一浮現的一張臉孔是伊莎貝爾。

  他忘不了今早伊莎貝爾提著行李向他Say  Goodbye時,嘴角微微漾出的笑容,甜得讓人起疑。

  早該猜到她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只要是對嚴浚好的事,她不可能放手,所以昨天才會提到馬曉妞。

  嚴湍大手懊惱地搥打車門。該死,他怎麼會沒察覺!

  為了嚴浚,就算是在老虎身上拔毛這種事,她都敢做!

  車子很快抵達機場,他什麼行李都沒帶,接到電話時,他正準備出門與客戶開會。

  司機打開車門,嚴湍下車之際,他瞟了司機一眼。

  「你跟我一起去。」

  ☆☆☆☆☆☆☆☆☆☆  ☆☆☆☆☆☆☆☆☆☆

  飛機降落在維也納施威夏特機場。

  司機快一步到停車場取車,在嚴湍出來之前已先等在大門外。

  坐進寶藍色JAGUARS-Type,嚴湍全身散發著令人不敢靠近的烈焰,劍眉深鎖,牙關咬緊,似乎在隱忍亟欲爆發的滔天怒氣。

  「回家。」

  司機小心翼翼地生怕惹嚴湍不高興,他偷偷地從後照鏡看了下嚴湍,見他臉色鐵青,唇抿得好緊,手臂交迭在胸前,極度不耐地望向窗外。

  車子駛離市區往郊區開,過了約略一個小時左右,寶藍色轎車來到一扇雕花大門前,門上的雕花藝術氣息很重,大門有兩層樓高,兩側架有監視器。

  司機熟稔地按了喇叭兩下,大門應聲而開,車子平穩地順著森林裡的車道往前開,十分鐘後才看見園邸,車子在巴洛克式白色建築下停住。

  不等司機開門,嚴湍怒氣沖沖地自行下車,疾馳地走進大屋。

  站在門邊的管家,面無表情恭敬地躬身,似乎並不訝異嚴湍的出現。

  「二少爺。」

  嚴湍擰眉。「你也知道我會回來?」

  「是的,兩位大老爺交代過。」

  嚴湍垂放身側的大手緊握拳頭,身上緊繃的肌肉將西裝撐得好緊。「人呢?」

  「二少爺是問兩位大老爺嗎?」

  「我問的是被你們綁來的女孩!」

  管家抬頭看他,臉上還是那一號表情。

  「老董不明白二少爺的話,可以請二少爺再說清楚嗎?」

  見管家那副樣子,就算他知道什麼,若上頭交代不得多嘴,他也沒辦法從那張像死蚌殼一樣緊的嘴裡問出任何蛛絲馬跡。

  嚴湍狠瞪一眼。「兩個老傢伙呢?」

  「大老爺們在後花園,正與伊莎貝爾小姐喝下午茶。」

  嚴湍頭也不回,轉身走向一旁,沿著迴廊一路來到建築物後方,遠遠地站在挑高迴廊下看見草坪上的幾個人,都是他生平最痛恨的人。

  踩下階梯後,嚴湍一腳踏進翠綠色草皮,鞋聲淹沒在草地裡。

  伊莎貝爾與兩位大老爺早在車子進入雕花大門時就知道他回來了,此刻正坐在籐椅上,中央還有一張野餐桌,上頭擺著琳琅滿目的蛋糕、小點心,還有瓷壺與杯盤,有些盤裡的蛋糕還被咬了一口……

  如此愜意的畫面讓人看了忍不住大動肝火。

  嚴湍強忍怒氣,雙手握拳。

  「呵呵,你在電話裡不是說這輩子都不回來了?」一頭白髮、臉上掛著慈祥笑意的笑爺如是說。

  「這小子天生欠扁,看見他高傲的死樣子就讓我一肚子火。」怒爺那對與張飛一般粗獷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擰緊,雙眸冒著火花,一副快火山爆發的模樣。

  怒爺與笑爺有著相同的面貌,只是一人看來慈祥,一人看來火爆許多。

  「爺爺,湍既然回來了,你們就別再說了。」伊莎貝爾對著嚴湍漾起純真的笑容,「他一定是想通了,決定回來接位,你們再說下去,等會兒又把他氣跑,我可不管。」

  伊莎貝爾一開口,老人家就像著了她的魔,老臉上堆滿笑容。

  嚴湍冷闃的臉色瞬間鐵青,語氣堅硬地開口:「人呢?」

  怒爺那對粗眉不悅地挑起,火眸瞅著嚴湍。

  「你要嘛不回來,一回來就問這沒頭沒尾的話?」

  「我再問一遍,人呢?」嚴湍的聲音因為壓抑怒氣而變得沙啞。

  在場所有人都聽出嚴湍的不悅,笑爺連忙跳出來打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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