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妞臉色蒼白,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嚴湍冷笑。
「臉色這麼蒼白,我有說錯嗎?我看妳很享受他愛慕的眼神……」他突然扶住她的後腰,將她放倒,高高在上地俯視她,嘴角的笑沒有溫度,誇張地皺起眉嘲諷。「對了,他知道妳的身份嗎?知道妳是關昊的……表妹……」
她的身體明顯一震。「你真的很在意。」
嚴湍扶起她,旋了個身。「在意?我從來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或許妳可以教教我。」
他伸出修長食指,曖昧地勾起她的下巴,緩緩的靠近……
圍觀的眾人屏息以待令人臉紅心跳的火熱擁吻出現。
望著他的靠近,馬曉妞瞪大眼,忘了呼吸,氣質出眾的他早已令她迷失,原本她也能享有與別的女人同樣的權利接受他的溫柔擁舞,但她卻搞砸了。
早知道會這樣,她早該告訴他,管關昊會怎麼笑她,反正他劣根性這麼強,也不是沒找其它機會取笑過她。
就在兩人的唇瓣就快碰上彼此,四周傳來微微抽氣聲時,他咧嘴邪佞一笑,瞬間放開溫熱的大手和她拉開距離,在舞曲還未結束前,轉身離開舞池,將她拋棄在洋溢探戈火熱音符的舞池中央。
眾人見狀不免小聲交談,一邊同情的看著她。
馬曉妞眼眶含著淚,強迫自己挺直背脊,緩緩走出舞池。
杜鵬志走到她身邊。
「妳還好吧?他怎麼可以把妳拋棄在舞池裡,那麼多人在看?」他當然知道那男人是今天的伴郎,是關昊的至交好友,也是有名的男人,常常在財經雜誌上看見他的專訪,他渾身散發王者的氣息,一種高傲、菁英份子的氣質。
馬曉妞抬頭看著杜鵬志,楚楚可人的模樣讓人心疼。
「我想喝香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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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喝慢點。」杜鵬志拍拍被香檳嗆著的馬曉妞的背。
馬曉妞臉頰嫣紅,像新鮮可口的蘋果,雙眸閃著醉醺醺的光芒,迷濛地瞅著杜鵬志。
「其實你還滿帥的……嗝!」
馬曉妞打了個酒嗝後,香軟身子整個倒進杜鵬志的懷裡。
「曉妞,妳喝太多了,我送妳回去吧。」
馬曉妞抬頭看他,嬌俏的臉蛋離得他好近好近……倏地,她吻上他的臉頰,動作粗魯、不穩。
面對突如其來的香吻,杜鵬志心猿意馬,再也藏不住內心對她的愛慕。
「曉妞……」
馬曉妞看著杜鵬志,將他的臉看成了嚴湍的,雙眸不禁軟化,嬌柔地倒在他懷中。
「帶我回家……」
杜鵬志扶著馬曉妞離開會場,而會場角落,一對黑眸閃著令人寒顫的冷凜光芒,追隨著兩人的背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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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她。」
杜鵬志扶著馬曉妞來到停車場,才剛在車子旁停下,身後便冒出男人的聲音,以命令式的口吻要他放開馬曉妞。
杜鵬志回頭一看,是他──嚴湍。
嚴湍斯文臉龐上儘是陰沉,架在挺拔鼻樑上的眼鏡閃過一抹光芒後,才看清楚那是一對帶著冷火的眸子。
他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抱歉,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說放開她。」
「你和馬小姐是什麼關係?」他得搞清楚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有多少勝算。
「她是我的女人。」
一句話,徹底將杜鵬志打趴在地上,無力掙扎。
嚴湍接過他懷中的馬曉妞,邁開腳步朝不遠處的黑色奔馳車走去。
司機打開車門讓他們坐進去後,隨即將車子駛離停車場。
目送他們相擁離去的杜鵬志不禁暗歎了口氣。
縱使他在國際樂壇也是頂頂有名,樂迷更是一籮筐,甚至還有樂迷會,但杜鵬志不否認自己根本拼不贏嚴湍,而且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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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涼風拂過,馬曉妞畏寒地抱住身子,但身體的顫抖卻是來自於奇特的情潮,她不安地擺動嬌軀,想躲避那樣的情潮,但一波波的燥熱卻粉碎她的希望,將她從睡夢中帶回現實。
她睜著矇矓雙眸,看著眼前一片霧白,只見一道黑影在晃動,她的身體有著無助的快感,火熱的觸感順著頸脖下移,她感到渾身正散發著戰慄的訊息,突然腦袋一陣痛,她呻吟了聲。
「頭好痛……」
她壓著額際,努力眨動雙眼,眼前的景象才慢慢清晰,這也才看清楚那晃動的黑影是什麼……「湍!」
「很高興妳醒了,那麼我可以得到一點響應了。」
馬曉妞還搞不清楚狀況,體內立即感到一陣充實,那股充實感讓她想起一整天他的視而不見,她忍不住心酸地哭泣。
嚴湍皺眉,動作輕柔地撫摸她的額頭,看著她自眼角滑落的淚珠,心底閃過一陣憐惜。
他不想這麼做,但心底難忘她的欺騙。
該死的,打從第一眼見到身著性感禮服的她時,他就想要她,但自尊心卻驅使他對她冷漠……
他是該對她冷漠。
他無法忍受任何人的欺騙,如同他無法原諒奧地利那兩個自私自利的老傢伙一樣。
被欺騙的難堪讓嚴湍在慾望得到紆解之後離開她的身體,往浴室走去。
馬曉妞環抱著身體側躺在床上,默默望著窗外泛白的晨色;許久,身後傳來聲響,嚴湍走出浴室,鼻前立即嗅到清新的沐浴乳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
嚴湍雙拳握緊,取下眼鏡的俊臉似乎沒有那麼銳利了,但面無表情的容顏上仍依稀可見陰沉之色。
「妳不需要道歉,至少在我們的交易裡,並不包括交代背景。」
馬曉妞坐起身和他對視,小臉上有著難掩的痛苦。
「我只是不想讓關昊取笑我。」
「請妳告訴我,這和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你不懂……」
「對,我是不懂,我不懂妳怎麼可以一邊扮清純,讓我覺得妳毫無心機,一邊卻是極力想掩飾所有一切,包括妳與昊的關係?」
「我和他從來就不合,他只會找任何機會取笑我、欺負我,我不想他在知道我們的關係後,又跑來取笑我!」
嚴湍神色冷然,睨了她許久後,語氣平靜地說道:
「那麼妳一開始就不該要求成為我的女人,或許妳當初想到的是我的價值,我能幫妳賺多少錢,我是否能像別的男人包養情婦一樣,每個月給妳一大筆的『零用錢』花用。」
他想起奧地利那些傢伙,也是看上他的價值,所以不停以各種方式逼他回去接手家族企業。
而她,他付出真心相愛的女人,卻和那兩個老傢伙沒什麼兩樣。
嚴湍心一冷,走向一旁按壓隱形櫃子,櫃門打開,他從裡頭拿出一迭美金鈔票,直接扔在床上。
「我想這些錢夠付妳今晚的費用。」
望著眼前捆成一迭的大額美金,馬曉妞只覺得心好痛,她甚至痛得快忽略自己該張開嘴呼吸,以免在這裡窒息而死去。
她捂著嘴,淚水滴在床單上暈染成一片……
「我不要……」
「我勸妳最好收下,因為下一次,我不保證自己是否還能這麼『慷慨』。」
馬曉妞聞言抬頭。「我是很愛錢,但是我不要!」
他聳聳肩。「隨便妳,反正錢就在妳面前……」他還想說什麼時,卻倏地轉身走出房間,下了樓。
一樓大門似乎被人打開,然後是一陣交談聲,伴隨著嬌滴滴的女聲。
馬曉妞圍著薄被,踝足踩過地毯走下樓,她在樓梯間已經聽見一連串法文,是女人的聲音,而且聲音清甜嬌軟。
她有種不好預感,踩著遲疑的步伐下了樓,只見一名長相甜美、褐色長髮、藍眼珠的西方美女站在嚴湍面前,雙臂親暱地攀在他頸脖上。
馬曉妞身子一僵。
西方美女立即發現她的存在,改口以不太標準的中文向她打招呼。
「嗨。」西方美女見她似乎嚇住,轉頭詢問嚴湍:「她是誰?」
看見馬曉妞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嚴湍心底升起一股心疼,但隨即被自尊心所壓下。
「她是我的情婦。」
西方美女愣了下,看看嚴湍,再看看臉色鐵青的馬曉妞,隨即微笑地以中文介紹自己。
「妳好,我是湍的未婚妻,伊莎貝爾。」
「我不是他的情婦。」她能感受嚴湍迅速迸射而來的嚴厲目光,含著對她這句話的強烈不滿。
馬曉妞抹去臉上的淚水,眨著清透的眼眸看著兩人。
「至少以後不會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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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後,嚴湍再也沒來找她,每天下班,她多期待能在路邊發現他的黑色奔馳車,卻總是希望落空。
關昊在婚禮後的喜筵上,看見兩人跳的那支探戈已多少猜測到她與嚴湍的關係,不過他這幾天飛到日本去談生意沒空調侃她,否則又得忍受他那張狂、討人厭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