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說這什麼話,好似奶奶逼你上刑台似的。」
「好啦,奶奶,您生敢啦?我只不過是開開玩笑而已,別氣了,我相信奶奶您的眼光嘛!您又不可能會害我,叫我嫁給又醜又噁心的糟老頭,是不是?所以,我很放心地把我的終身交給您處理羅!」欣欣安撫好奶奶欲發的情緒,表面佯裝開心地跑回房間,內心卻是一波波地飽受煎熬。
她並非真想做個單身貴族,只是心儀的對象石尉平,他的心真已全部從修柔身上轉移到她身上了嗎?她實在不相信一個人的情感能轉變得這麼快;而今,又面臨奶奶準備將她嫁出程家,她的心實在不知所措。
坐在書桌前,無心地翻閱一本過期的雜誌,看見一幀有曖昧意味的男女親匿廣告圖片,欣欣想起了昨晚與尉平親熱的書畫,全身又熱烘烘了起來。她深吸了口氣,打散那幅書畫,靜坐著發起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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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與木野的戀情自是水到渠成。賀語褰在莫可奈何之下,勉強地接受了木野,並為寶貝女兒辦了一場隆重的婚禮。
婚後,萱萱和木野雙雙回日本補辦結婚登記,萱萱正式入籍小林家,從夫姓小林名萱萱。
賀語褰基於愛護女兒,乃將日本分公司交給木野及萱萱管理;事實上,有關公司的大小事項全賴萱萱獨挑大檔,因為木野對數字不僅沒概念,甚至非常頭痛,所以仍舊在藝術學院任教,並一面從事自己的藝術工作。
賀語褰明白兒子、女兒都無法依靠,只好積極培育他們的下一代來接手,以致賀家三位公子近日來被逼婚逼得特緊;尤其是老二,由於已經有女朋友所以被盯得最緊。賀語褰要他們於近期內便辦理結婚,更命令他們婚後一年內要有小寶貝,搞得賀家整天人心惶惶,二少奶奶更是怨氣連連、直呼冤哪。
另一方面,敘恆決定辭去總經理職位,賀語褰極力挽留。
「董事長,您還是讓我辭了吧!我心意已決,不會更改的,您若執意不批准,我只有私自離開了。」
「我們的關係需要弄得如此僵嗎?你是為了我先前對你說的話而執意離職嗎?我可以道歉的!」
「不,不,我並非如此小心眼的人呀!你是明瞭的,我只是想再到外面闖闖,多磨練一番。」
「你……終究還是因為我那番話而離職的。」
「敢許有那麼點成分,但絕不是跟您那番話賭氣,只是有所領悟。其實您說得也沒錯,憑我的實力、經歷,根本還不夠格擔任總經理的職位。我想,我需要學的地方還很多,所以……請董事長批准。」敘恆再一次辭呈恭敬地遞上。
賀語褰望了望敘恆,一思再思、一慮再慮,此時,他的圖章有如千斤之重,舉起難,蓋下更是痛心。拿起他所批准的辭呈書,不想再多看,急急地交還給敘恆。
「快拿起吧!不然待會我又後悔了。呃,該怎麼辦理離職的手續,你應該知道吧?」
「是的,我知道,謝謝董事長批准。」
賀語褰拿起圖章把玩,一面說:「這圖章蓋過無數的辭呈書,就屬蓋你這一次最沉重。你知道方纔這圖章拿在我手上,要批你的辭呈時有多重嗎?」
敘恆微微一笑,搖搖頭。
「有如千斤之重!我是多麼不願蓋章批准,因為你是我培育出來的人,又跟我建立了如此的默契興互信力,我真的不捨得你走;失去你這位大將,我的心是十分沉痛的。可是,你的潛力不止於此,你需要展翅高飛,接受更高遠的挑戰、磨練;你的將來大有可為,因為你的可塑性很高,而這也是我願意批准你離開的原因。
如果硬把你關在我的小小籠子裡,你將一輩子僅是如此,那我可就罪過了,白白浪費了你的才能。切記,好好運用你的才能,發揮出你的潛力。」
「董事長,您把我說得太好了。我能有今天,全是您一手提拔、教導的,我該好好謝謝您。我這麼離開公司,希望您原諒我這不義的行為……」
「不,不,不,別這麼說,是你肯認真學習。老實說,帶領你非常輕鬆,只需稍點一下你就懂了,所以我才不捨啊!」
敘恆尷尬一笑,沒再多言語。
「好吧!希望有機會能在商場上與你合作、砌磋,更希望下次見面時,咱們是以同等地位的頭銜相稱。」
敘恆恭恭敬敬地行三大禮。「我該說聲:謝謝你!恩師。」
賀語褰嘴角微微牽動,揮了揮手。
敘恆走出董事長室回到總經理室,看了看四周環境,開始整理隨身物品,雖有點不捨,但決意不留戀地離開。不捨的是,那些朝夕相處、宛如一家人的同事;不留戀的是,自己必須再成長,不能停留在對過去的回意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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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們的藍總經理居然也會失業?難得,難得。」時軍又是驚訝又是嘲弄的口吻。
「呃,你少臭我了,我現在是無業遊民,生活可不能再那麼悠哉游哉了。瞧我,最近找工作可是找得焦頭爛額。」敘恆翻弄著兩張刊登求職廣告的報紙,上面畫滿了紅色的大*小圈,可知求職並不很順利。
「噯,憑你的經歷,求職應是很容易的。」時軍有些不明白。
「那可不一定,我理想的公司不一定中意我,而中意我的公司我倒不見得滿意。」敘恆無奈地聳一聳肩。
「怎麼?後悔了嗎?想吃回頭草?」
「什麼意思?你把我看扁了。」敘恆嗔了他一眼。
「不,怎麼敢呢?我倒有個小小的建議。」
「說來聽聽。」
「其實你不需要到規模很大的公司工作,因為大公司水準高,要求的人才更高,加上複雜矛盾的人際關係,大家各顧自身,每個人都想往上爬;誰會願意撥出時間教導你,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你追趕過他們呢,是不是?何不找一家規模普通的,好好發揮長才,也許老闆肯定了你的能力多指導你、提拔你,這才是真正擁有學習機會呀!有朝一日,因你的努力、貢獻而使公司蓬勃發展,那便是你對他們的回報了。」
敘恆冷靜地想了想,用力地點點頭。「似乎插有道理的喔!」
「那當然,我沈某人從不講不可能實現的廢話。」
「呃,真不好意思,中午休息時間把你請了出來,實在是找工作找到發慌,需要一個人來解解悶,指點一下我這搞糊了頭腦;而且,我找對人了。」
「這點小忙倒沒什麼,別放在心上。況且我也好久沒來新公園了,藉此來走走也滿好的。」
敘恆自然的一笑。「是呀!來這兒享受一下大自然最美的綠,聽聽蟲鳴鳥啼,我的心情也豁然開朗。」
「喂,陪你這麼久,也該請我吃杯咖啡吧?」時軍指了指左方十公尺處的一部飲料飯賣機。
敘恆露齒一笑,從褲袋裡掏出幾枚硬幣,輕快地跑向販賣機前,沒一會兒便端回兩杯香噴噴、熱呼呼的咖啡。
時軍接過啜飲了幾口。「對了,修柔的事兒辦得如何了?」
「呃,大致上應該沒問題了,可是……我現在卻失業了。我總不能以無業遊民的身份去接她回來吧?雖然我的心是多麼急切的想要這麼做,但我可不希望自己無業遊民的模樣讓她擔心、讓她沒安全感,所以,無論如何這次我得沉住氣,等一切弄妥了,再將她風風光光的接進門。」
時軍滿意地笑了笑,「你們的情可真是經歷多重波折,大風大雨洗禮過的。走了這麼一大圈,終於要結合了,你有什麼感觸?」
「充滿了感謝。」敘恆略想了一下,徐徐地道出。
時軍不明白,迷惑地望著他。
敘恆笑著解釋:「我和修柔的情之所以會經歷了一大圈的波折,全是我一手造成的。感謝上蒼讓我再度找到修柔,並得到她的原諒。我覺得上蒼對我太好了……失去修柔五年,並非是對我的懲罰,而是讓我反省。」
時軍笑了笑,將喝完的紙杯揉扁,投射進身旁不遠處的垃圾箱裡。「那麼……我就等著喝你這杯遲來的喜酒啦!」
敘恆開心地笑著,臉上喜悅的光彩難掩。「那麼你呢?你的喜酒我何時可以喝到?」
「快了。」時軍爽朗的答應。
敘恆反倒吃了一驚,隨即露出喜悅的神情,追問:「誰?是哪家幸運的姑娘?」
「井休蔞。」
敘恆一聽,眼珠睜得若大,一副不以為然而又驚恐的模樣。
時軍大笑,笑得腹都都疼了,才勉強上住。「我可沒說謊,我真的認識這麼一個女孩,她叫井休蔞,只是此『休蔞』非彼『修柔』。可別誤會我奪人妻,這罪名我承擔不起。」
敘恆恍然大悟,也是笑疼了肚子才止住。「真有這號人物?天,這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