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賀語褰並未發覺木野的到來;敘恆和萱萱走得近,令他萬分喜悅,壓根兒不知道這兩位狀似親熱的年輕人,竟是為了想法子讓他接受木野而膩在一起的。
萱萱下了班便佯裝與敘恆出遊而至木野住處,等時間一到,再由敘恆送回家。
敘恆與萱萱相處甚密的風聲一傳開,敘恆便莫名其妙的在短短數月中由主任躍而成總經理,不少人議論紛紛、竊竊私語著這位大家口中的乘龍快婿。
有一次萱萱一連數天沒回家,敘恆擔心事件曝光,也跟著沒上班,私下尋找了她好些。銷假上班後,大伙的譏諷更是嚴重,敘恆受不了只好找萱萱一談。
「萱萱,你愈做愈過份了,瞧大家把我議論成什麼了!」
「哎,你管他們怎麼說,公司的人就是愛爵舌根嘛,別理他們啦!況且我女孩子家都沒講話了,你怕什麼?佔便宜的是你,還怕吃虧呀?」
「萱萱,你太隨便了,為了與愛人在一起,任人說得一文不值也沒關係。我不想再陪你玩這種遊戲了,你不想要臉,我還想要,我不願再讓人這麼議論下去。」
萱萱的眼淚像水龍頭壞了似的流洩不止,哽咽地說:「人家……人家和木野已經分不開了啦!前幾天我到醫院檢查,證實我已經懷孕三個月了啦!」
「哎呀!你怎麼……怎麼……哎,至少也做些預防措施呀!」
「嗚……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快幫我想想法子呀!」
敘恆抓抓頭髮,拍了拍腦袋瓜子,企圖能拍出一些點子來。這些日子大大小小的麻煩事惹得他快崩潰了,偏偏萱萱在這節骨眼上又捅出這樓子,他真的是快煩惱出白頭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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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柔帶著安朋至北部出差,在辦完公事後,利用一天假期帶安朋遊覽整個台北。
「安朋,你知道嗎?這裡以前沒這麼多房子的,而且房子也沒這麼高、馬路沒這麼寬,當然,車子也沒現在多羅!」
「媽咪,我要喝多多。」安朋似乎沒在聽修柔陳述的一切。
修柔從手提袋裡拿出一瓶養樂多,插上吸管,安朋開心地喝著。
修柔繼續走著、說著,一手牽著安朋,一邊陳述過去……
「五年了,台北變化好多,安朋長大了,媽咪也老了!」老?修柔不禁暗笑自己,怎麼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媽咪年輕時最喜歡來台北玩了,幾個年人瘋狂一下,好過癮哪……」
修柔走到每個地方都會回憶的訴說往事,她已經把安朋當成傾訴心事的對象了。
游賞故宮、漫步中正紀念堂後,他們來到植物園歇歇腳,乘涼賞植物。修柔找了張乾淨的鐵椅,優閒安適的坐著養神,安朋則在周圍玩耍。
另一方面,敘恆和萱萱帶著外國客戶到市內各觀光區走賞,也來到植物園——
安朋蹦跳玩耍著,撞到了由左側走來的敘恆,跌了一跤。
敘恆趕緊扶起他。「小弟弟,你沒事吧?有沒有摔疼了?」
安朋拍了拍褲子,勇敢的沒有流淚。
「我不痛,叔叔痛嗎?」安朋天真的問。
「叔叔不痛。」敘恆莫名的對安朋產生了一股特殊的好感。
外國客戶在旁邊和萱萱嘀咕了一下,全都笑了。
敘恆莫名其妙的望著他們。
萱萱笑著解釋:「他們說你們真像一對父子呢!瞧,這小男孩的眉毛、鼻子、嘴巴都像是你的翻版哩!」
敘恆一笑帶過。
孩子的母親出現了,一頭清麗的短髮、一身帥氣輕便的休閒服,她慢跑著找尋、呼喊:「安朋!安朋!」
安朋興奮的跑向母親。
修柔輕鬆的抱起了他。「安朋,你怎麼亂跑?不是答應媽媽只在附近玩的嗎?」
「我在數一樣的小樹有幾棵呀!數著數著就跑遠了。對了,媽咪,我撞到了一位叔叔,你去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修柔向那一群人望去。
「叔叔?總共有位叔叔,你是說哪一位啊?」
安朋指向敘恆,但敘恆背對著他們正和萱萱交談,修柔沒看到他的臉。
「喏,就是那一個,穿藍色西裝的叔叔,裡頭最帥的。」
修柔放下安朋,牽著他走向他們。「抱歉,剛剛我的小孩撞到你,你沒事吧?這位先生。」
敘恆緩緩地轉過身,與修柔四目交接,霎時,有如天崩地裂般,兩人一時都無法適應眼前的一切,彼此都有種快窒息的感覺。
敘恆激動的欲開口叫她,修柔卻刻意避開,幫作鎮定。
「這位先生,你沒事吧?很抱歉我的小孩撞到了你。」
「沒……沒事,小……小孩跌了一跤,要不……要緊?」敘恆也盡量平撫自己激動的心情,畢竟目前的地點、時間並不適合他與修柔敘舊。
「那……我們先走了,再見。安朋,跟……跟叔叔說再見。」
「叔叔,再見。」
「呃,等等,我……」敘恆叫住了欲走的修柔,這一次他說什麼也不能再讓修柔溜掉了。
「有什麼事嗎?」她回過頭來。
「這是我的名片,能否也給我一張你的名片?如果孩子有什麼問題的話,才好聯絡。」
「我……沒有名片。我想,孩子應該沒事的,謝謝你的關心,我們走了。」修柔牽著安朋快步走開。
敘恆衝動的想追上去,卻礙於身旁三位大客戶;外國人最講究信用、誠懇,所以是絕對得罪不起的。敘恆的失望、痛苦又湧上心頭,眼睜睜的看著她走了。
正絕望之際,卻又聞得一個如重生泉源般的消息——萱萱說三位客戶認得修柔,而且恰好住在同一間飯店內;像修柔這般漂亮的單身女郎,還帶著一個孩子,想不讓人注意也難。
敘恆聽好飯店名稱,下了班便一刻也不遲疑的奔至飯店;無奈,飯店櫃檯小姐告知徐恆:「井修柔小姐已在今天中午退房離開飯店了。」
敘恆又是一陣心碎的絕望。
「藍先生,你可以打電話到高雄聯絡井小姐呀!井小姐人滿親切的,我相信你的誠意可以感動她的。想和『比諾公司』合作可不是簡單的事,得好好把握才行。」原來櫃檯小姐以為敘恆是來談生意的,便毫不猶豫的將修柔登記的公司地址給了他。
敘恆拿了住址,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在解決完公司的事後,便告假南下高雄去尋回他失去五年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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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的路燈、樹苗、紅花綠葉,急映過敘恆的車身,他將油門一直往下踩,時速表直往上升——一百、一百二十、一百四十……
他不怕超速拿紅單,因為再多的金錢也比不上他心中的無價之寶——修柔。
來到修柔公司樓下,他莫名的興奮、心跳加速,他就要再見到修柔了。
他不想上樓打擾她,不願讓她在同事面前尷尬、難堪。雖然心情是怦怦不定的,他仍捺住性子,安分的坐在車裡等候。
終於,在人群湧出的大廈門口,他看見她了——薄施脂粉,簡單的白色套裝,她,不再是當年的小女孩了;她看起來自信而動人,有種不可小看的威信。
恆敘快速鑽出車子,叫住了她。修柔從容地回望,卻驚得愣住,睜著圓而大的眼睛,像看見了什麼嚇人的東西似的;敘恆跑向她,她並沒慌張的逃開,看了看他,搖搖頭說:「你怎麼跑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你來做什麼?」
「來找你,來帶你回家團聚,讓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你、我、孩子。」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你懂,你懂,你知道我的心,你明瞭我的目的。」
兩人的一舉一動全映人站在門口的尉平眼中,他看得有點吃味,忍不住插了進來。「怎麼了?修柔,有麻煩嗎?」
男人的直覺有時候不比女人差,敘恆冥中感覺到這男人對他將有威脅性,忍不住對他起了防備與敵意。
「沒事的,石經理,我……我遇見一個多年不見的朋友。」
「真的沒事嗎?修柔,我覺得你好像惶惶不安。別騙我,我一向瞭解你,能讀你的心,特別是你眼中流露的一切。」
「真的沒事,石經理,我這麼大的人了,能夠保護自己的。」修柔感覺出身旁兩個男人彼此釋放出的敵意了,她也聽出尉平刻意表現的親匿言語,一股不安的感覺直逼心頭。
「這位先生,我是修柔的……好友,我不會傷害她的,請你放心好嗎?我有些話要和她談,能否請你迴避?」
「這句話應該是由修柔對我說,而不是你;除非,你是修柔的丈夫。當然,你不是她的丈夫,我認識修柔五年了,她一直是未婚的。」
兩人間的敵意冉冉升起,修柔意識到再下去將會產生衝突,遂趕緊分開這兩個人。
「好了,你們別你一句、我一句的了。石經理,這是我的私事,現在已經下班了,請讓我自己解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