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要想出辦法來,不然就等著接休書。」
「依依。」他苦哈哈的求她,「別這樣嘛!妳是我娘子,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我不管,我不要你這麼沒用的相公。早知道當初嫁給陳浩江,也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
「那怎麼可以。」他一聽,男子氣概陡然湧現,「不許妳提那個娘娘腔。」
「這麼大聲凶我,你想死呀!」
她這麼一吼,他立刻縮回去,小聲的說:「好好好,妳別生氣,我想辦法就是了。」
夏侯依依忍不住瞪他一眼,「看你做的好事,還得連累我去收尾,哼!」
她得趕緊去跟那兩個好得蜜裡調油似的人說,他們是中了一種古怪的毒,可不是真的愛上了對方。
要是她不早點阻止,結果他們做了什麼衝動的事,毒解了之後,一定會後悔得想去自殺的。
她可不能讓這種慘劇發生。
第七章
孫淨海帶著一抹微笑仰著頭,靜靜的看著雲霧繚繞的群山峻嶺。
夏侯寧同意了她的請求,讓孫家可以遷園到這裡,她對他的大方充滿感激。
他甚至不問遷園的原因,不提答應的條件,她只說了半句,他就猜到她的下文立刻答應,毫無猶豫,也不多問。
他騎在黑馬上,人俊馬駿,與她的白駒相得益彰,十分的出色。
「妳喜歡的話,全都送給妳也無妨,何必說什麼租不租,分什麼妳和我的。」
話雖然說得親熱無比,但兩個人卻隔著一定的距離。
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情難自禁,又害她發疹子暈了過去。
還好她這病對身體損傷不大,否則他一定會很心疼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從來沒對哪個女子有過這種心情——
想要時時刻刻的陪在她身邊,而且有一種為她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的衝動。
別說她只是想遷園來此,就算她要一把火燒了穿巖山莊,他也樂於幫她點火。
「那怎麼行?」孫淨海充滿愛意的看著他,臉一紅,低聲道:「我們的事是我們,怎麼能跟兩家的生意混為一談。」
她雖然說得這麼客氣,但心裡卻是甜滋滋的,只覺得情郎怎麼看怎麼好,說什麼都像天籟,一舉手一投足,都讓人愛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然可以。」夏侯寧說得斬釘截鐵,「什麼事都比不上討妳開心重要。」
讓她滿足是唯一的大事,他有那種拚了命也要做到的堅決。
她輕歎一聲,感激的說:「你對我真好。」
真不明白自己之前怎會覺得他討厭,他明明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人呀!
「妳對我也很好。」他本來想伸手輕撫她的秀髮,可猛然想起她會過敏,連忙把手收回來,「該死,差點害得妳又發病了。」
她嫣然一笑,「沒關係,我一點都不會覺得不舒服。」就算難過得要死,她也不會承認,她才不想他自責呢。
「不行,我還是要小心一點。」他用充滿希望的語氣道:「等浩江到了,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可是……」她的聲音帶著猶豫,「要是他也幫不了我,該怎麼辦?」
她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跟他相敬如賓,中間隔著一大段距離呀!
她想靠在他懷裡,然而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對她而言,卻像登天一樣難。
「不會的,一定會有辦法的,妳不要多想了。」
「但是……」她咬咬唇,「我們不能不做最壞的打算呀。」
他穿巖山莊這麼大的名氣,女主人總不能是個不能見男人的怪人。
給人知道了,難道不會笑他?
「沒有最壞的事會發生,又何必提早做打算?」夏侯寧堅定的說:「淨海,妳一定要相信我,無論妳會好抑或是無藥,我對妳的心一如初衷,永遠不會改變。」
孫淨海微微一笑,羞怯的心踏實了許多,「我也是,無論你變得如何,我也永如盤石,永不移轉。」
她那美麗的笑容,無論看多少次總令他覺得炫惑、震撼,為什麼世上會有這麼芙睜的事物存在,而他以前全然沒發現?
他們策馬緩行,穿梭在穿巖山莊的好山好水之中,而濃情蜜意更是訴說不盡。
看到的人都感染到了那份喜悅,忍不住嘴邊帶笑,工作得更起勁了。
穿巖山莊要有女主人了,大家都非常高興的在傳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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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的細雨滴滴答答的下著。
夏侯寧為孫淨海撐起一把畫功細膩的油紙傘,卻讓自己大半個身子暴露在雨中,很快的濕了衣衫。
他們的野郊漫遊結束在這陣春雨之中.
「你淋濕了,進來一些吧!」孫淨海心疼的說。
看他為了不碰到她,又一定要幫她打傘而淋濕,她是既窩心又心疼。
「沒關係的,我身體健壯,淋些雨不打緊,倒是妳可別多吹了風。」
他的口吻充滿了關心和寵溺,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大說貼心話,差點沒把站在簷下等待的夏侯依依噁心死。
「淨海、哥哥!」她踮起腳尖,朝著他們揮手,「我有話跟你們說,過來這裡坐吧。」
「是依依,她要跟我們說什麼?」
「不知道,過去看看吧,小心地上的水窪。」
「好,謝謝,你也小心些。」
看他們這樣的相親相愛,夏侯依依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大叫受不了。
她催著兩個人進江南堂,立刻忍不住的大喊,「好了啦,不要在那邊眉來眼去,跟你們說一會話而已,又不是要叫你們分開一輩子。」
孫淨海臉一紅,上前挽著她問道:「妳生氣啦?」
「我當然生氣呀!不過不是生你們的氣。」她知道他們是身中情花毒,身不由己,當然不會怪罪他們。
而且,若不是因為情花的影響,他們才不可能相親相愛,她是為了不讓他們解毒之後懊悔,才要大力阻止,可不是想壞人姻緣。
「怎麼了,依依,妳跟誰生氣,祝樊嗎?」夏侯寧腦袋一樣的精明,一猜就知道。
「除了那個混帳之外,其他人要讓我動氣也難。」
她一手挽著孫淨海,一手拉著哥哥,快步走進江南堂,把裡頭打掃的丫頭全趕出去,順腳把門踢上。
祝樊早已在裡面,慇勤的備好了茶,「你們終於回來啦!我跟娘子等了好久,這是最好的猴子摘,快來喝喝看味道怎麼樣。」
「你住嘴,人家不是來跟你喝茶的。」夏侯依依凶巴巴的說:「而且我也不是你娘子。」
他一臉委屈,「娘子。」
孫淨海早從夏侯寧口中知道,祝樊原來是依依死不承認的丈夫,對於人家這麼慇勤有禮,她當然不能像依依一樣不給面子。
她趕緊落坐,說道:「真是麻煩你了,既然是猴子摘,這茶一定很名貴。」
「淨海,妳用不著討好他啦。這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妳會變這樣都是他害的。」說完,夏侯依依順手賞他一個拐子。
祝樊委屈的抱著胸喊痛,對於娘子的打罵,充分發揮忍耐力,一點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
「我們會變成這樣?」
孫淨海狐疑的重複一次,看了夏侯寧一眼,見他搖搖頭,表示對她說的話,點概念都沒有。
夏侯寧開口問:「依依,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和淨海會變成這樣?」
淨海是她最好的朋友呢,難道她不樂於看見他們相愛嗎?
「還問我呢!難道你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夏侯依依沒好氣的瞪了祝樊一眼,「不過才兩天呀!想想看,兩天前,淨海還在跟我說,哥哥是世上最混帳的討厭鬼。
「而哥哥呢,跟我抱怨淨海莫名其妙、古里古怪,說她老是對著你尖叫、昏倒,害你很困擾。
「結果呢,你們現在如何,不用我多說了吧!」
她一說完,夏侯寧和孫淨海忍不住相視一笑,「說的也是,真有意思,妳不提我倒忘了。」
原來才過了兩天而已呀,真是奇妙的一件事,孫淨海還以為自己對夏侯寧的反感是上輩子的事呢。
「忘了?!」夏侯依依驚訝道:「這種事怎麼能忘呀,淨海,我不想妳清醒了之後恨我。」
她是女孩子嘛,遇到這種事怎麼說都比較吃虧。
孫淨海抿嘴一笑,「我幹麼要恨妳呀?」
「是呀,淨海為何要恨妳?」夏侯寧也笑著說。
他們兩個一點都不覺得這事奇怪,反而覺得他們相親相愛是很自然而然就發生的美事。
「當然是因為被祝樊連累的。」夏侯依依一把揪住想趁機溜走的他,凶巴巴的說:「快把你做的壞事一五一十的說來。」
祝樊苦著一張臉,「這怎麼會是壞事,本來是一樁美事的嘛!」
要不是夏侯寧和孫淨海壞了他的好事,他現在怎麼會這麼淒慘呀!想到這裡,他就壞心的希望此毒無解。
「不許囉唆,快跟哥哥和淨海解釋。」
「好啦,那我就說了,那天你們在花園裡踩到了我的同心索,索中所藏的情花毒從尖刺刺入你們身體,讓你們同時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