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她一說,華爾沙猝然地放開她,眸色晦暗地走向椅子,若有所思地端坐下來。
「請你一定要還我!」安琪再度請求。
華爾沙深幽的眸光顯得沉重。「我為什麼要還給你?那是我得到的勝利品。」
安琪著急地跟了過來。「我大哥一點也不知情——」
「那不干我的事。」
「如果有人拿了你重要的東西,你會甘心嗎?」她「曉之以義」。
華爾沙無情地回以冷眼。
「如果你同意還我們,我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而且你已經那麼富有,那顆紫色珠珠對你根本微不足道,就當是做件善事,樂捐助人,何樂而不為呢?」安琪「動之以情」好話說盡。
華爾沙漠然地盯著她能言善道的小嘴,從沒有人敢像她這麼對他說話,老實說她真是勇氣可嘉,不過他怎能稱了她的意。
「你怎麼知道那顆紫晶對我是微不足道?」
「你是個伯爵,世襲了那麼多財產,那顆珠珠對你當然是『滄海一粟』啊!」
「你……真是很有語言天分。」他一臉愛笑不笑的。
「你真是慧眼識英雄,不過你到底要不要還我呢?」安琪擔心地問。
華爾沙沉默許久,作子決定。「你可以用等值的寶物來換。」
「那顆紫色珠珠是無價的。」安琪愕然。
「你認為還有什麼是無價的呢?」華爾沙不懷好意地冷笑。
「我不知道!」安琪的腦子一片混亂。
「你。」在華爾沙的人的目光中,安琪驚愕得倒退了一步!
「不急,你可以慢慢考慮。」他玩味地笑。
「不必考慮!」安琪痛恨他的卑鄙,但她別無選擇。她咬咬牙,手指打顫地脫下濕答答的旗袍。
明顯的她曲解了他的意思!不過他卻沒有阻止她,就當給她一點小小的懲罰。
這真是十足誘人的挑逗,令他不曲自主地以眸光愛撫她,當她顫抖的手指正要卸下最後防線時——
「慢著!」他終於仁慈地打斷她,打算饒過她,
「你以為我會想要一個渾身樟腦味兒的女人嗎?」
安琪脹紅了臉,無言地瞅著他,屋外的雨聲就像她心狂跳的節奏。
「我不缺女人。」他故意嘲弄她。「你也還不算是個女人吧?!」
她臉紅到了耳根,委屈得紅了眼。
「你完全會錯意了。」他低垂眼睫掩飾笑意,安琪卻是不知所措,心牆震動1
「我正想換管家,如果你想要那顆紫晶就必須一輩子當我的管家,但我不付薪水。」華爾沙開出條件。
安琪垂下雙睫,羞恥地環抱住自己,淚水滾滾直落。
「如何?」他問。
「只要你肯還,什麼我都答應。」
「很好,那你就留下吧!」這真的是他的想法嗎?華爾沙眼中 閃著陰謀。
「現在?」安琪驚訝地問。
「當然。」
「那……你是不是可以馬上還給我呢?」
「不,那顆紫晶目前不在我這兒。」
「你把它弄到哪裡去了?」安琪大吃一驚。
「這你管不著,只要你能勝任這個工作,我自然會還你。」
「那我……是不是一輩子都不能回家呢?」安琪惶惑不已。
「當然,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僕人,當初那個『糟老頭』賭輸的時候不就是這麼對我承諾的嗎?」華爾沙眼底是無盡的嘲笑。
安琪倒抽了一口氣,一雙水眸黯淡無光。「你是在報復我設調你嗎?」
「那還得感謝你給我機會。」
「你……好陰險!」她瞪大了眼,唇瓣微顫。
「哪裡,彼此、彼此!」他悠然自若地諷刺。
「給你一個鐘頭時間回家去整理行李,明天開始工作。」華爾沙面無表情地命令,不再看她一眼,他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安琪腦中一片茫然,她拾起旗袍慌忙穿上,跟了過去。
屋外的雨不知何時變小了,風也平靜了,她的腳才一踏出門口竟發現踩不著地板。
「啊!」她失聲尖叫驚恐地緊抓住門把,眼前一片黑鴉鴉的,她根本看不見來時路!
「我忘了告訴你,這是間樹屋,你可以選擇攀著繩梯下去,也可以用這繩索溜下去,或者要我抱著你下去也行。」華爾沙輕鬆地取笑,矯捷地攀著繩索在半空中搖蕩。
安琪咬著唇別開臉,不願理他,雖然此刻她雙腳打顫仍鼓足勇氣在黑暗中摸索繩梯,小心翼翼地爬下去。
繩梯在黑暗中搖搖晃晃驚險萬分,但安琪強裝堅強地一步步緩慢地落地。
華爾沙一溜煙的早已到達。「很有膽量。」
安琪管不了他是讚美還是嘲笑,只慶幸在黑暗中他看不見她臉上驚恐的淚。
唉!他成了她的主人,看來她的命運從此黯淡無光了!
天上細雨紛飛,她臉上的淚和雨水揉合在一起,而心情就像墨黑的夜般深沉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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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黑暗伯爵對你不利?」見到安琪一身狼狽且光著一雙黑腳進屋裡來,小舞萬分錯愕,她趕緊取來毛毯包裹住安琪。
安琪有氣無力地搖頭,跌坐在沙發椅上。「沒有,他答應要還你紫色珠珠了。」
「那你怎麼會弄成這樣呢?」小舞跪坐在她的身前。
「我只是不小心弄丟了鞋,又淋了雨,沒事!」安琪不想讓小舞擔心,於是避重就輕。
「我只能停留一個鐘頭時間,今後我們要見面就難了。」她伸出手溫柔地撫著小舞甜美的臉龐。
「為什麼?」小舞握住安琪冰涼的手,心中一陣慌亂。
「因為……」安琪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華伯爵正好缺管家,我也覺得自己挺合適,就決定留在他那裡工作了。」
「你在騙我嗎?」小舞敏感地搖頭。
「我哪會騙你。」
「你才二十一歲,而且沒做過家事,怎麼可能自願去當管家?」小舞淚眼淒迷地問。
「小舞你太小看我了,家事根本難不倒我.而且當管家只是在發號施令,多威風啊!」
「那誰對你發號施令呢?」
這下安琪可被小舞給問倒了!她故作輕鬆地聳肩。「當然是華伯爵嘍,不過我可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哦!」
「一定是要你去當管家才能換回那顆珠珠的吧!」小舞的小臉上早已是淚水奔流。
安琪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沒這回事,是我想自食其力罷了,我一直都一事無成,不像少白大哥事業有成,更不像夢寒大姐那麼有才華,也許我只是個當管家的料!」
「我不信,你不會忍心留我一個人在家的。」小舞胸中滿是愁緒。
安琪強顏歡笑安慰心愛的妹妹。「我真的很捨不得離開你,但是我能脫離米蟲的生涯你該替我高興才是,最重要的是華伯爵會把你重要的紫珠珠還你。」
小舞投入安琪的懷中緊緊地抱住她。「都是我害你受累!」
「千萬別胡思亂想,只要記住我是你的守護神,永遠愛你。」安琪把臉倚在小舞頭上,心中滿是憐愛,臉上滿是難捨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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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無情了,居然請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女孩來替代我的職位,連夜要我走!」被遣職的女管家潘蜜拉邊收拾行李邊咒罵,心不甘情不願地拎起行李走人。
突然她想起自己居然將「寵物」給遺忘了,她把行李扔在門邊這回床底取出一隻透明的盒子——裡頭是無數蠢蠢欲動的邪惡蠍子。「我親密的朋友,差點忘了你們了。」
她坐在床鋪上逗弄它們,忽然興起一個邪念,唇邊勾出陰毒的笑!
她打開盒子,抓出一隻蠍子放在棉被底下。「寶貝,你就留在這兒當作是給新來女管家的見面禮吧!」
潘蜜拉雙眼狡黠地閃爍,這才滿意地離去。
安琪魂不守舍地拎著簡單的行囊來到華家宅邸,就在她要進人大門之時正好遇到一個長相尖刻凌厲的女人從門內走出,兩人打了照面。
那女人用可怖的寒光睨了她一眼,很快地從她身邊走過。
「怎麼回事?」安琪有些毛骨驚然。
「你是新來的女管家嗎?」門內探出了一張清秀小臉,由她的制服看來是個女僕。
「是的。」安琪振作起精神來回答。
「華伯爵命我在這兒等你呢,請隨我來吧!」小女僕態度恭敬地說明,且為安琪提行李。
安琪深吸了口氣,隨著小女僕而去,踩著亮潔的黑色雲石地板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境地,心底一點也不踏實。
「這是你的辦公室。」小女僕打開位於大廳堂後頭的一道門。
安鎮探眼入內,裡頭有模有樣的擺著桌椅及一具電話,她故作專業地點頭道:「很好。」
「華府中包括園丁共有六十多名僕人,我們都要靠你多關照了。」小女僕甜笑。
「嗯。」安琪輕輕點頭。
「你的住房在樓上,請早點休息。」小女僕又領她走出主屋,從一道戶外的簡陋階梯直通二樓,並且用羨慕的口吻對安琪說:「這道樓梯直達管家的住房,華府中只有管家的住房在主屋內,所有的僕人都在後院的房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