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華爾沙蹲下身將她抱在懷裡呵護,恍若摔疼的是他的心。
「不要離開我,求求你……」她的淚揪疼了他的心。
「別這樣……你這樣,我會……無法安心的走。」他苦澀地吻去她的淚痕。
「不要走,不要,不要……」這是她藏了許久的話。
「找個男人……」
「不!」她堵住他的唇,激動地吻他,阻止他再說下去。
他猶豫著,不敢像從前一樣放任自己去吻她!
這些日子以來他天天留連在外,就怕面對她天使般的容顏,怕自己會無法控制對她的愛及渴望……
「為什麼不再吻我,難道你不再愛我了嗎?」她抬起傷心的淚眼問他。
「甜心……」他低歎,將她的頭壓抵在自己的胸懷中。
她默默傾聽他悲哀的心跳,心情跌在無邊無涯的悲傷海洋中。「如果你離開我,那我會跟你—起走。」
「別那麼傻!」他驚悸地警告。
「我就要,我就要!」只有這樣她才會了無遺憾。
「噢!安琪你理智一點。」惶恐在他眼底燃成火炬。
「我是你的,我要永遠跟隨你!」她純摯的真心,熱情無悔的愛,令他心疼不捨。他緊擁住她柔弱的身子,再無法將情感囚禁,他瘋狂地吻她……
她脆弱地倚偎在他溫熱的懷中。「愛我……」她將他的大手拉到自己的胸口。「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
他專注地凝視她,無言地抱起她,回到房裡他們共有的大床,這裡有他們共譜的戀曲,愛的記憶。
日子在平靜中度過一天又一天,眼看時間一點一滴的消逝,但他們很有默契地絕口不提病況,不表現憂鬱,只讓對方見到微笑及關懷。安琪天天伴著華爾沙,一同看日出、看夕陽,一同踏青,有時就在櫻桃園裡露營,像一對神仙眷侶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但日子太平靜,平靜到令人感到詫異,華爾沙甚至不曾再吃止痛藥……難道是上天垂憐,網開一面,或者……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但不管是如何都動搖不了他們緊密結合的心。
今夜星光點點,月的光華照亮了整座櫻桃園,他們生起營火,安靜地躺在星空下數星星……
「你知道今晚的星星共有幾顆嗎?」安琪側過身問華爾沙。
「一顆。」華爾沙雙臂枕在腦後,微笑地說。
「你是說北極星嗎?」安琪指著天空中最亮的星辰。
「我說你。」華爾沙伸出食指點了地的鼻尖。安琪笑著躺到他的臂彎中。「如果上天要賜給你三個寶物,那麼你會選擇什麼?」
「生命,安琪,愛。」華爾沙認真地說,將她緊擁在懷。「你呢?你要哪三樣寶物?」
「我要你,還有你的愛和一件白紗。」安琪無意中將心底的渴望脫口而出,一時之間她也有點愣住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這麼說的,不過,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寶物。」艷麗的火光中華爾沙憐愛地瞅著安琪,她居然把白紗當成寶物!唉!該道歉的人是他——他給不起心愛的女人幸福及白紗!
「跟我結婚好不好?婚禮如期舉行,我們只宴請至親及好友,不必盛大,只要一個溫馨的聚會,讓你的好朋友及我的家人都知道我已成為你的新娘。」安琪可憐兮兮地說著,明知他不會同意,但這一直是她的冀望呵!
華爾沙歎了一口氣,輕撫她柔細的臉頰,不忍狠心地拒絕她。「好吧,我答應你的求婚。」
「真的嗎?」安琪驚喜莫名地看著他唇邊平靜的笑意。
「當然,就依你說的,如期舉行,只宴請至親好友。」
安琪不知是什麼原因使他願意答應,但她喜悅得只想對他說:「我愛你!」
「不過,我的帖子還沒寄出去呢,看來得請國際快遞公司幫忙了。」
「要寄到哪兒呢?」
「我生平只有兩個好友,蔚宇森住南非,莫語凡在澳門,他們是我在劍橋留學時的同窗好友。」
「他們都結婚了嗎?」安琪好奇地問。
「結婚了,蔚宇森娶了莫語凡的妹妹,莫語凡娶了他的特別護士。」
「好有趣,也邀請他們的妻子好嗎?」
「當然。」
「我真期待自己的婚禮。」
有哪一個女孩不這麼期待?但安琪的期待卻叫華爾沙萬般心疼。「明天我們去訂購白紗禮服。」
「哇!」安琪歡天喜地地歡呼,卻也悄然紅了眼睛。
華爾沙看見她眼中的淚影,溫柔地將她擁人懷中,細膩地吻她,淚悄悄地滑進兩人的唇裡,那滋味有點甜,有點苦,有點惹人愁腸,有點令人心碎,卻滿是愛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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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婚紗店——安琪選中的白紗是一件鑲滿珍珠的手工禮服,樣式簡單,卻充分烘托出她優雅可愛的特質,從華爾沙讚賞的目光中她看見自己的美麗。
「好看嗎?」她問,害羞地在他面前兜了一圈。
「像是為你訂做似的……」他環住她纖細的腰在她耳邊悄聲說。「迷死人了!」
「那……就這件嘍!」安琪紅著臉說,華爾沙笑著點頭。
選購了白紗禮服後他們還親自到花店訂購鮮花,華爾沙為安琪選了粉紅色的愛麗絲當新娘捧花,還細心地挑選蕾絲的樣式。
安琪在一旁靜默地注視華爾沙和老闆討論,他的慎重及專注令她大受感動,她將這份感動默默地收藏在內心深深處。
離開花坊他們一同步行到附近的冰淇淋店小憩,兩人共享了—客櫻桃聖代及鬆餅,在愉快的氣氛中度過一下午。
回到家已近傍晚,胖主廚早擬好婚宴的菜單等著和安琪商量。
「我去忙嘍!」她和華爾沙在樓梯間分手。
華爾沙看著安琪離去消失在走道轉角,才獨自上樓,但當他才要跨上台階,頭忽然一陣劇疼,眼前一片昏暗…
「噢!」他緊握著扶手,用意志力阻止疼痛持續擴散。
不能倒下,不能讓安琪擔心……
絕不能!
他閉上眼,深呼吸——
逐漸地,堅強的意志力竟真的戰勝了痛覺,他昂然地挺起背脊,一步步走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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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華爾沙吃了止痛藥後獨自坐在房裡的法式沙發上沉思。他真想知道——自己究竟還有多少日子?
「沙,你睡了嗎?」是安琪在門外喚他,他趕緊收起手上的藥罐。「沒……進來吧!」安琪開了門對他甜甜一笑,神秘地把手背在身後。 「你猜我得到了什麼?」
「什麼?」華爾沙揚起唇角。
「醃漬的美味櫻桃。」琪走向他,把一整罐鮮嫩多汁的櫻桃送到他眼前。是胖主廚送的結婚禮物,他還醃了很多,要幫我們做櫻桃蛋糕呢!」華爾沙盯著她可愛的笑臉,忍不住將她拉到懷裡親吻,吻得她氣喘吁吁。
「我們……今天不去櫻桃園……露營了嗎?」她目眩神迷地問。
「不……」他忙著解開她的衣扣,灼熱的吻順著她的頸子直下……
「我以為……我們會去……可以帶櫻桃……一起分享。」
「你……不早點休息嗎?」她被吻得全身烘熱。
「不。」
「你……」
他笑著封鎖住她問題多多的小嘴。
第十章
就在婚禮的前一天,安琪的姐姐夢寒回到瑞典。臣家典雅的大廳中,三個年輕女孩各據一方沙發,像在開辯論大會。
「我絕不贊成你嫁給他!」美麗的夢寒有一頭及腰的秀髮,細瘦優美的身材,成熟世故的小臉,絕代的豐華。她身穿自己親手設計的飄逸罩衫,一身天生的藝術氣息,明確果斷的處世態度,使她一直是妹妹心中的偶像。
「我就是要嫁給他!」安琪堅持立場。
「你理智一點,別被愛情沖昏了頭。」夢寒擔憂年輕的妹妹是否被「黑暗伯爵」給拐騙了,她在法國就從少白那兒得知「黑暗伯爵」將不久人世的消息,而她的傻妹妹競執意要嫁給他。
「我很理智,大姐,請你不要阻止我。」任何人都無法動搖她。
「你想成為一個寡婦嗎?」夢寒尖銳的「提醒」一針見血。安琪眼中蒙上深深的惆悵,但她堅強地不讓淚水滾落。「就算是,我也無怨無悔。」
「無怨無悔?你才幾歲就要—輩子抱著貞節牌坊度日嗎?」夢寒的犀利讓安琪幾乎崩潰。眼見安琪淚流滿腮,一直保持靜默的小舞走向她,挨著她坐在「同一陣線」,用行動鼓勵她。
「婚禮立刻取消,我絕不同意!」夢寒極力阻止。小舞用看怪物的眼光瞥著夢寒,終於忍不住「舉手發言」。「想愛就去愛,為什麼要顧慮那麼多,只要是真心相愛,即使天人永隔也能魂魄相依,結婚不過是個形式罷了,你沒聽過生為你的人,死為你的鬼這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