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再次離她而去。
夕陽西下後的天色變得灰濛濛的,華爾沙在蔚家廣闊的院子裡閒逛,幽靜中他似乎聽見了哭泣聲,遠望過去他發現橋上有個縮成一團的小人兒,他往吊橋上走去看見了語瑄。
「小美人,你怎麼了?」他關心的問。
語瑄搖頭不語。
「是不是宇森欺侮你了?」
語瑄又搖頭,但華爾沙認為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不哭不哭,華大哥送你回去。」他瞧見她眼睛都哭腫了,熱心地扶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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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森心情鬱悶的在大門口踱步,他沒想到那小女人竟如此頑劣,就算和他嘔氣也該回來了吧!
都快七點,天色都暗了,卻還不見她的人影。
「少爺,晚餐時刻到了,我去請了華先生,但他不在房裡。」黑人管家來通報。
「哦。」宇森虛應了一聲,根本沒聽進管家說了什麼。
「您準備何時開飯呢?」黑人管家又問。
「都好。」宇森隨口一說,細心的黑人管家看出少爺心不在焉,他悄悄地退了下去,細心地為宇森點亮門口及庭院裡的燈。
驀然亮啟的燈光,令藏在黑暗裡的景物一一現形!
煩躁中宇森不可思議地看見華爾沙和語瑄相偕由小徑上走來,而華爾沙那傢伙的手竟環在語瑄的腰上!
宇森的眼當場燃燒成兩團熾烈的火焰,死死地盯著兩人相偎的身影。
「我在吊橋上發現了語瑄。」華爾沙走上階梯,率先對宇森說道。
是嗎?宇森猜忌的冷笑,心口不一地道:「太好了,正好來得及趕上晚餐。」
華爾沙見他們一個哭得不成人形,一個看上去陰陽怪氣的,心想他們小倆口肯定是吵架了,識趣的先行進屋。
語瑄低著頭,像一陣煙正從宇森身邊輕飄而過。
「慢著!」他扣住她的手臂,霸氣且強硬地說。「沒道歉不准吃飯。」
「我不餓。」她甩開他的手,很快的跑進屋裡,跑上樓去。
宇森很想狂吼一聲,但他善於壓抑情緒的本能,令他將暴風雨般的心情完全隱藏。
兩顆沒有交集的心,此刻都降至零下的溫度。
第九章
冷戰讓夜晚變得好寒冷。
語瑄蜷在床上輾轉難眠,她知道宇森自從沐浴後就獨自待在書房裡,他並沒有外出,但他也始終沒有進房裡來。
也許他預備永遠不理她了,說不定來個順水推舟將她打進冷宮,更可冠冕堂皇的娶妾進門。
她那麼深深地愛著他,怎捨得和別的女人共同擁有他?若他真要妻妾成群,那麼她只想遠走高飛。
隱約中她聽見開門的聲音,昏黃的燈下,她看見宇森進房裡來了,她匆匆閉上眼睛假裝已入睡。
寂靜中她聽見他的腳步聲正朝她接近,且帶著一身的煙味上床來她還以為他永遠不會再和她同床共枕了……
酸澀及溫馨同時襲向她的心頭,她腫腫的眼睛又泛紅,很快的她聽見他沉穩的呼吸聲,但她卻是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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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眼看婚宴就在今晚,但語瑄和宇森卻從那天起都不曾開口和對方說過話,兩人雖共處一室卻形同陌路。
廣闊的庭院裡早已是衣香鬢影、冠蓋雲集,隱約還可聽見交響樂團傳來悠揚的樂聲,但語瑄卻一點也沒有喜悅的心情,她悶悶地坐在梳妝抬前,像個美麗卻沒有生命的洋娃娃,任女僕們幫她上妝、做髮型。
宇森穿上一身名家設計的白色西裝,逕自就去了會場,臨走前連看她一眼都沒有。
繁複的化妝終於結束,女僕們取來禮服為語瑄換上。
「少奶奶你好美,好像小仙女哦!」小艾在一旁艷羨不已的驚歎。
語瑄往鏡中的自己瞧,發現這白色的蕾絲禮服有些過於詩意夢幻,和她的心情一點也不相符。「我想換上銀白色的那件。」
語瑄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念頭,竟想換上那件看來有些暴露的銀白色細肩帶緊身禮服。
也許她下意識想向宇森抗議,也許她希望吸引他的注意力;但她隨即悲觀地想,也許他根本看也不看她一眼,對她無動於衷……
當她出現在婚宴的會場上,在一片茫茫人海中,她輕易地發現宇森,他容光煥發,優雅且俊逸,正被一群美艷的名媛淑女包圍著。
「美麗的月光仙子,華大哥有這個榮幸伴你走進會場嗎?」華爾沙見到語瑄,立刻前來表達自己的愛慕,且展現了恰如其分的紳士風範。
「我不是什麼月光仙子——」而是深閨怨婦,語卷勉強地微笑,並沒有勇氣把真正的感覺道出。
宇森其實老早看見語瑄的到來,在眾人中她清麗絕倫的模樣及性感,深深地攝住了他的心魂,吸引了他的目光焦點,但沒想到華爾沙那小子竟已捷足先登。
他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其實是打發走身邊這群三姑六婆,將那個性感的小女人據為己有。
但她不就是他的嗎?今天這場婚宴,他們不就是男女主角嗎?
老實說,他對她一點把握也沒有,他總是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什麼。這段日子以來,他其實很在意她對他的漠視,但他的自尊及與生俱來的大男人主義令他不肯輕易向她低頭。
而此刻他不滿她用那雙迷人的眼睛,放電般的盯著華爾沙瞧,更不滿意華爾沙主動對她親近。
雖然華爾沙是他的哥兒們,但華爾沙總讓他感到威脅。
「容我失陪,各位美女。」宇森禮貌地向周圍的女賓客致意,當下邁開步伐朝那性感魔女走了過去。
語瑄正要接受華爾沙的護航,但當她伸出手,握住她的卻是宇森堅實的大手。
「來吧,我美麗的老婆。」宇森的黑眸深不見底,口吻是那麼慵懶且不經心,但掌握住她的大手,可一點也不容許她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強硬地將她帶開。
華爾沙感到不可思議,他以男人的角度觀看,輕易的發掘了宇森的敵意!他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這對璧人由他身畔經過,不禁搖頭失笑。他不過是以一個大哥的出發點來看待語瑄,完全是坦蕩蕩的,瞧宇森先發制人那態勢,就像怕被搶了寶貝似的!
不過由此可以證明,宇森是愛著語瑄的,而他當然是只有祝福他們的份兒。
「這禮服是你挑選的?」
語瑄聽到嘈雜的人聲、樂聲中,有個特別低沉的聲音在問她,她抬起小臉看著身畔英挺的宇森,從他深切的目光中,她知道自己也許得到了預期的效果,受到了他的注目,但她一點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而此刻目光的交集,令他們彼此的心靈都悄然的悸動!他們已經好久沒有正眼看過對方了。
「你喜歡嗎?」她故意這麼問。
「沒有男人不喜歡眼睛吃冰淇淋。」宇森說得有些憤慨。
「你在生氣嗎?」語瑄探問。
「是啊!舊『氣』未了,新『氣』又添一筆。」宇森半認真地說著,挽著她走進人群中。
「原來你既花心又愛生氣。」語瑄突然想笑。
宇森瞇起眼,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
「你的妾進門也會有這麼大排場嗎?」語瑄取過侍者盤中的雞尾酒,不假思索地問他。
「你這麼在乎嗎?」宇森唇邊有個揶揄的酷笑。
語瑄如夢幻化的小臉漾出一個滿不在乎的微笑。「那不干我的事。」
「是嗎?」宇森輕嗤。
「別請我參加就行了。」語瑄事不幹己的說著,輕啜了一口雞尾酒,看著那琥珀色的液體,暗自在心底輕喟!人說一醉解千愁,那麼她的愁可能要十幾加侖的酒才能解了。
「為什麼你總想惹惱我?」宇森沒好氣地問。
「有嗎?你又生氣了?」語瑄調侃他,以為在人群中她是絕對安全的。
宇森不語,深深地盯著她輕噘的小嘴,如果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會立刻給她一個吻作為懲罰。
「別惹我。」他淡淡地給她一句警告。
「我會銘記在心的。」語瑄說得一點也不順服,聽在宇森耳裡就如同她在對他宣戰一樣,他的面色霎時凝重。
這時侍者經過,語瑄將喝完的雞尾酒杯放到侍者的盤子上,隨手又取了一杯。
宇森心底的火苗已開始燃燒了。「你也有酗酒的惡習嗎?那男人把你教壞了。」
「什麼男人?」語瑄不以為然地反問。
「那個姓巫的傢伙。」
「你非得提他嗎?」他詆毀的口吻刺傷了她。
「怎麼,說到你心底的痛處嗎?」宇森冷酷的諷刺。
「我不想和你吵架。」語瑄坦承的說。
「把酒杯放下。」宇森嚴正的下令,他臉上冷硬的線條令語瑄又起了反叛之心,她當真「放下」了酒杯,且是惡作劇的將手一放空,讓酒杯跌到了草地上。
宇森諱莫如深的雙眸幾乎噴出火來,他生氣,真的很生氣,他沒想過她會如此大膽地挑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