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我我認你就好,女人家臉皮薄。」他死皮賴臉地硬要攀上關係,舉止幼稚卻飽含情意。
「你……」玉禪心噘起嘴要發火,一見他裝瘋賣傻的神情反而噗哧一笑。
真是敗給他了,她還要氣什麼,人家不痛不癢地任由她整治了十天,再大的火也該滅了,尤其他根本沒感覺,光她一人唱獨腳戲生著不知所為何來的氣。
好像傻子似,惱了自己卻便宜了別人,得不償失。
他暗吁了一口氣放下心中大石,看來是雨過天晴。「娘子的笑容好美。」
「少貧嘴,你敢說芙蓉姐姐不美。」她還沒和他正式清算那筆賬呢!
「她美她的關我什麼事,我的眼底只瞧見你一個人。」他被她害得還不夠慘嗎?
若不是她往他倒了下來,以他的功力腰一挺便能起身,哪會搞出叫人有口難言的荒謬事。
「花言巧語聽得多了就成虛偽,不關你的事你們怎會在桃花林中偷情。」一想到那情景她就好想咬下他一塊肉。
他是她的,從頭到腳每一毛髮都屬於她,誰都不許碰她的私有物。
要不要喊聲冤枉?秦關雷想。「娘子聰慧過人不會堅信眼見為實,令姐的為人相信你比我清楚。」
她若有所誤解早命人持掃帚掃他出門,哪會費盡心思的尋他麻煩,每天找來做不完的事讓他「反省」、「懺悔」。
說穿了,不過是嚥不下一口氣又想給他一頓排頭吃,因此明知錯不在他仍是拿他當靶,日日放冷箭要他難受,好平息心底的一把火。
他猜得沒錯的話那應該是妒火,對感情她有了小心眼,不再無心。
「嗯哼!你倒是反將我一軍,美人在懷的感覺如何,是否銷魂得令你意猶未盡?」玉禪心滿臉妒意的質問,不知自己動了情。
好酸的味呀!笑得嘴角直揚的秦關雷柔情似水的摟緊她。「是很銷魂呀!我的美人。」
她似嗔似笑的橫睇他一眼。「你明知道我指的是誰,芙蓉可是洛陽第一美人哦!」
「是第一禍水才是,瞧我下場多慘。」秦關雷沒好氣的一哼。
他本來想說第一浪女,但是積點口德吧!娘子不見得讓她有多好過,月銀全無。
玉禪心不自覺地抬起他手臂審視,語氣不經意流露出心疼。「還疼嗎?」
「疼呀!這麼大的口兒哪會不疼。」他故意喊疼的博取她少許的憐惜心。
其實他的傷口好得差不多,面冷心熱的任我醉那天夜裡就送來上好的金創藥,上藥不到三天就不再泛疼。
不過他還是得裝裝樣子騙取同情,不然她氣消不了。
「你喔!別以為我不諳武就看不出你們三人套好招,你分明想用苦肉計軟化我。」她才不上當。
「是騙不了蕙質蘭心的你,所以我很認命的由你的相公被貶為長工,日日夜夜的勞動以求得你的寬恕。」他說得活似吃了多大苦。
水有一半是任我醉挑的,何處雨負責劈大半柴火,誰叫他們想出爛法子害他無端受罪,有過大家一起背。
她微露嬌柔的笑靨。「哼!看你以後敢不敢招惹貌美的女子。」
妻管夫的神態已然在她臉上出現,玉禪心邊說邊輕撫著他的長疤痕。
「不是我去招惹她……」見她投來冷冷的一瞟,他識趣的改口說:「除了你我誰都不碰,我有懼內症。」
「你是說我很凶咯!」輕輕佻起眉,她放在傷痕附近的玉指往下一壓。
不是很痛卻也是一種折磨,秦關雷的身體一陣熱血騷動。「咱們成親吧!」
「你還想娶我?」甜膩的滋味忽然湧進她胸口,她眼神一柔的凝視他。
「沒辦法,像你這麼狡猾又凶狠的女人我不收起來的話,不知又有多少生靈遭受塗炭。」他開玩笑地在她唇上迅速一啄。
「秦、關、雷——」這可惡的男人,損了人還敢偷香。玉禪心無為的低吼聲顯然滲入了女子的柔媚。
「我喜歡娘子喚我相公的神情,又嬌又媚好像是饜足的貓兒。」恬懶閒適好不悠哉。
他極愛她使心機的表情,一點慵懶,一點散漫和一點慧黠。舉手投足間散發令人迷醉的嬌態。
「小心貓兒的爪子很利。」她故意在他挽起袖的臂上磨磨蹭蹭抓了幾下。
為之失笑的秦關雷寵愛地看著她的小動作。「嫁我為妻吧?」
「如果你不擔心娶個老是瞧不起你的妻子,待會就跟爹說去。」玉禪心的心態大為轉變的斜睨著他。
「咱們的爹。」他眼含深情地強調兩人的密不可分。
正考慮要不要向她坦誠自己顯赫的家世,但是一見她清靈眼眸的流動就什麼都忘了,頭一低攫取粉嫩小嘴,含入口中細細品嚐。
莫道黃花瘦,憐取眼前人。
他知道她就是一生相伴的可人兒,儘管她內心狡詐、殘酷不予人留情分,在他心中仍是萬中難求的美嬌娘,他陷入她張大的羅網無法掙脫。
「心兒娘子,我真怕我忍不到洞房花燭夜。」他苦笑地拉開兩人距離。
玉禪心像是頑劣的仙子將藕臂攀上他雙肩,兩手不安分地搔弄他耳骨。「有人叫你忍嗎?我一向離經叛道。不受禮教約束。」
她不給自己退路的低眉淺笑。
他先是愣了愣,繼而邪肆地俯身一咬她玉耳。「別給我叫停,否則我絕饒不了你。」
「相公要強迫我成為壞女子嗎?」她故作輕佻的眨眨眼,眼波一動媚態橫生。
「你已經夠壞了,娘子。」他真是小看她了,女子天生的嫵媚盡在她挑情中。
迫不及待的秦關雷雀躍地將她一把抱起,無視日正當中地走過一群下人面前,大大方方的走進他的房,然後關起門恣意而為。
滿園不見紅花綠葉的桃干輕聲歎息,隨著風飄向天之盡頭,訴說著它的無辜。
善妒的人呀!再也不能怪罪桃花多情,來年春天新芽初綠,桃舞春風滿地紅,該是結成果的繁華,勿負殷切盼望。
十里楊柳,輕漾笑意。
好個艷陽天。
人成雙。
* * *
「我說二小姐呀!你有沒有窩藏秦兄弟在被窩裡,京裡來了人找他……」
慘叫聲在門被推開的剎那像殺豬般的揚起,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遇到什麼滅門慘案,哀戚地連路過的水鴨都跌了一大跤,不解地東張西望。
向來沒啥正經的何處雨就愛胡鬧,一張嘴葷素不忌地隨口嚷嚷,直接闖進房裡,從不顧忌是否會看到不該看到的事。
主子率性,奴僕同樣不拘小節,當他開玩笑來尋人時不曉得一語成真,迎面而來的竹枕正好替他整整型。
顴骨太高的人通常命不好,要打扁一點。
「呢!呵呵……我走錯房間了,秦兄弟請繼續。」咦!不對,他床上怎麼會有女人。「啊!你背著二小姐偷人,這下你死定了。」
秦關雷冷哼地將被褥拉高蓋住枕邊人。「你想來抓奸還是趕去通風報訊。」
「這個嘛!我考慮考慮。」何處雨頗為認真的思索著。
知情不報他會死得很慘,姦情……詳情上報一樣不得善終,那麼他是該提不提呢?
「我建議最好別說、你還有三百多筆款子還沒算,你將會非常的忙碌。」忙到沒時間碎嘴。
「說得也是,男人難免一時空虛的時候,我瞭解,我瞭解。」他不住的點頭,不定的眼神像是要探知錦被下的嬌軀是誰。
真是太大膽了,偷人偷到玉壺山莊來。敢情活得不耐煩想早點找閻王下棋。
但是他又有點佩服,秦兄弟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帶上床,要是他沒誤闖有誰知曉,這功力猶勝身為神盜的他,神通廣大連人都偷。
唔!好像有什麼事被他忽視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瞭解個頭,飯桶。」吃裡扒外的傢伙。
錦被下傳出女子低嘲的聲音,他竟覺得有幾分熟悉。
「秦……秦兄弟,你的那位……呃!朋友是不是可以介紹-下?」奇怪,怎麼一陣冷意襲上他的背。
「不可以。」秦關雷沒得商量的拒絕。
「所謂江湖兒女當不拘小節,就算是交個朋友吧!日後見面好留個情。」至少趕盡殺絕時給她個痛快,省得活著受折磨。
「你跟她不必談交情,她是我的。」秦關雷語氣不悅地表現出對懷中人的重視。
哎呀!秦兄弟真的完了。「你要想清楚呀!二小姐的手段可是非常人能忍受,你千萬別讓她知道你有女人。」
慘字難寫了,他要怎樣掩蓋才不會被人發現。
「心兒她……咳咳!會體諒的。」他很同情他的下場。
睜大雙眼的何處雨驚駭的一瞠。「你腦子生了惡症呀!二小姐不打斷你全身筋骨才怪,她要是懂得體諒烏龜都會飛了。」
「是嗎?」清冷的女音再度傳出。
他想都不想的回答,以為是秦關雷悶著氣的聲音。
「你要趕緊逃!逃得越遠越好別被她抓到,最好隱姓埋名蓄起大鬍子,二小姐的心狠手辣我可是見識過,想活命就不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