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沒有……」喬嬡胸口竄起驚濤駭浪的懼意,駭道。
「我只知道『有仇報仇,有冤報冤』這簡單的道理,不妨老實告訴你,我根本不在乎爵位,我會想要它,只是單純的因為靳子歆要它。」
「為什麼?你和他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在他氣勢的籠罩下,喬嬡只覺自己心跳都快停了。
「為什麼問?」靳子嘯森冷的面容再逼近她一寸,「我說了,你會信嗎?既然打從心底不相信我,又何必多此一問?」
「我……」喬嬡倒抽口氣,下意識地向後縮移了一寸。
「你實在讓我困惑,雖然你口口聲聲撇清和靳子歆的關係,但你表現出來的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就算你清白的身子毀在我手上,那又如何?還是你比較希望毀去你清白的是靳子歆?」
「不,不是這樣,是你讓人感到害怕,我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有人在我面前死去,而什麼都不做。」
「好管閒事對你又有什麼好處?」靳子嘯再逼近了些,幾乎讓她整個人平躺在床上。
「我……」喬嬡駭然地倒抽口氣,胸口狂跳不已。
靳子嘯漠然的表情沒有半絲溫度,只是冷淡地揚著眉,突地問道:「還沒成親吧?許了人家沒?」
「呃?」喬嬡心裡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發此語,因而怔了一下。
修長的指頭輕輕撫上喬嬡的臉頰,靳子嘯語氣過分輕柔地問道:「就算我讓你走,沒了清白的身子,往後你怎麼嫁人,嗯?」
喬嬡頭一偏,躲開他的碰觸,她極力地穩住自己狂亂的心跳,刻意擠出冷淡的聲調道:「不勞你費心,這是我個人的事。」
靳子嘯失笑地搖搖頭,迷人的雙眸毫不隱藏訕笑之意:「看來你還是沒有認清自己目前的處境,」他一手鉗住她玉雕似的下顎,強硬地將她移開的目光拉回,命令她面對自己,「看清楚我是誰,記得你現在正落在誰的手上,除非我心甘情願地放了你,否則這世上哪裡還有你容身之地?」
「我……我可以回家……」懾於他狂妄的氣勢,她氣虛道。
靳子嘯邪佞地笑道:「我可以告訴你,我一定會是繼承爵位的那一人,屆時,我便是身份矜貴的王爺,而你不過是一介平民之女,你想你和你的家人有能力足以和我對抗嗎?嗯?」
喬嬡心口一緊,猶豫著該不該將她的背景全盤托出。她想說,但又怕這一說,反而給家人惹來麻煩,畢竟這男人行事作風完全教人無法預期,說不定真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心思一轉,定定心神後,她喃道:「我、我可以回『妙靈寺』清修,這輩子不嫁為人婦……」
「菩薩能保護你,還是那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出家人?」
喬嬡氣悶地瞪著他,這男人簡直不留後路給她走!
「依你這好管閒事的個性,就算皈依佛門,恐怕佛祖也難以收留你……」
「夠了!」喬嬡忍不住地大吼,臉頰因忿怒而染上紅暈,「不要一再用言語來羞辱我,我能不能潛心清修不關你的事,你可以禁錮我的人,但你絕對沒有辦法禁錮我的心。」
靳子嘯因她這突來的怒氣給怔了一下,半晌後才道:「我的確是沒有辦法禁錮你的心,但你確定和我相處久了,你的心不會困在我的身上?」
他是什麼意思?她不懂!
「你捨得紅塵俗世?捨得斷愛絕情?在我看來,到廟裡清修只不過是你欺瞞自己的一種消極做法,那真的是你所要的?清修的生話能滿足得了你?我可沒忘了前不久,你在床上可是熱情得很,不輸給我那幾名侍妾......」
「不要再說了!你卑鄙!」不知哪來的勇氣,喬嬡怒吼一聲後,試著推開他,但他的身子卻宛如山一般堅定地壓在她的身上。
她想不想嫁人關他什麼事?她們姐妹們這趟被爹全趕了出來,不就是因為她們精明幹練的名聲,使她們難以在家鄉裡覓得夫婿。幾年下來,對於婚姻大事,她們姐妹四人早巳看淡了,這自負的男人,又以為他知道什麼?
靳子嘯無所謂地挑挑眉,嗤笑道:「卑鄙、下流、沒有人性的禽獸,還有沒有其他更好的形容?」
喬嬡紅著臉,氣呼呼地瞪著他,也分不清臉上的紅暈究竟是因氣忿,抑或是他露骨的話令人羞憤。
「分明是你卑鄙的拿藥害我……唔……」
一記略帶懲罰性的吻截去了她未說完的話,靈活的舌強硬地撬開她的牙關,直驅而人地探入她甘甜的檀口。
再次嘗到她的芳甜,靳子嘯不禁憶起上回她熱情的反應,驀地,思緒猛然一轉,一段與她共赴雲雨時的對話,毫無預警地襲上靳子嘯的腦海裡--
「求求你……告訴我……你是誰……」
「等你醒了之後,就會恨我了……」
「不……我不恨你……我愛你……」
幾句簡單的對白像根細繩般突地纏繞著他的思緒,更宛如一道咒,在他的內心深處掀起了劇烈的變化。
我愛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靳子嘯那顆原本冷硬的心,猛地緊揪成一團。
他突地像是被燙到般,自她柔軟的身上彈離,臉上難得地顯露驚色。
喬嬡先是被他突如其來的掠奪驚了一下,接著又因他突然的停止而怔楞,不禁瞠大一雙眸子望著他。
她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毛病,她竟然見到他驚慌的模樣?!
這自負到了極點的男人……怎麼可能?
靳子嘯始終擰眉瞅著她,彷彿她是怪物一般。那專注的眼神彷彿想將人看穿般,喬嬡被他這樣凝眸望著,全身十分不自在。
她不懂他為什麼突然打住?更不懂自己心裡深處,那一絲微微失落的情緒是怎麼回事……
兩人無言地呆怔住,空氣彷彿凝結成冰,喬嬡小心地調勻自己的呼吸,試著不讓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打破了這一刻的尷尬情境。
不久,靳子嘯深鎖的眸光閃了閃,像是避開什麼似地閃出房門,那模樣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第九章
「大少爺,屬下有事稟告。」古華恭敬地垂首道。
「有事等會兒再說。」靳子嘯沉著一張臉,神色難得流露出一絲慌亂。
古華不死心地跟了上去: 「是關於『妙靈寺』。」
靳子嘯一聽,腳步倏地慢下,但仍是一臉冷峻:「『妙靈寺』怎麼了?」
「短短幾日之內,『妙靈寺』已經人去樓空。」
「什麼意思?」
「『妙靈寺』已經剩下空殼,裡頭的人全都不見了。」
「什麼?!」靳子嘯惱怒地回頭瞪著他,口氣含著濃濃的不悅,「你不是派人盯著嗎?為什麼整個寺裡的人不見了都不知道?」
「這便是怪異之處,等到屬下發現不對勁時,派人進去搜查,才在寺裡發現了一條密道。」
「什麼?有這等事?」
「屬下句句實言。」
靳子嘯眉頭緊擰,幽黯的眸光閃了閃:「德心呢?也不見了?」
「是。」
靳子嘯嘴角淺淺往上一勾,冷道:「好個『妙靈寺』,這深山小寺裡頭居然別有玄機,真讓人意外。」
「屬下知罪,請大少爺降責。」
「算了。」靳子嘯甩甩手,冷道。「看來這幕後的神秘人物還真是不容小覷。」
「大少爺將如何處置二少爺?」
靳子嘯沉吟了一會兒後道:「再將他囚回『水閣』,順便對外放出消息,就說他中了『焚心粉』。」
「這樣一來,不就等於對外宣告二少爺在咱們手上?」古華訝道。
揪出二少爺的同謀是一回事,對外散佈消息又是另一回事!
靳子嘯臉色一沉:「照我說的去做,其餘的別再多話。」
「是。」
「去吧!」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上演一場好戲……
*****
幾名黑衣人趁著月色潛入看來防備不嚴的「憶梅園」。
正當黑衣人順利潛進之際,忽然間週遭燈火驟亮,將黑夜照映得恍如白晝。
「遭,中計!快退!」
「哪裡逃?」靳子嘯一身黑衣由人群中現身,一臉冷肅,威嚴地喝道,「全給本少爺擒下。」
剎那間,幾名黑衣人力戰眾多官兵,饒是功夫再好,也不敵眾人圍攻,不多時便節節敗退,最後仍然難逃被縛的命運。
「可惡!就知這其中有詐。」一名黑衣人哺聲忿道。
三名黑衣人面覆黑巾,狼狽地被捆在一塊兒: 「可惡!是誰說這『憶梅園』來去容易得很?」
「來人,揭下他們的面巾。」靳子嘯來到三人旁,冷聲吩咐道。
「是。」一名官兵立即上前揭去了三人臉上的面巾。
靳子嘯先是眉頭緊鎖地瞪著陌生的三人半晌,才道:「你們三人是誰?是誰派你們來的?」
「哼!」三名黑衣人緊咬著牙不吭氣。
「不成氣候的東西,以為緊閉著嘴巴,本少爺就不知道?」
「要殺要剮隨便,廢話休說……」一名黑衣人話才說到一半,臉上即傳來一記熱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