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問自己,像紹凡這樣百分之百的男人,她為何不嫁給他呢?喬瑪莉說,像紹凡這樣的男人已經快絕種了,提著燈籠找都找不到,這樣的男人深愛著自己,她還有什麼不滿的?
她忍不住想起了一個不該想起的男人——黑鷹,那雙精湛銳利的眸子,是那麼危險詭異,卻也……令人著迷,是那麼魅惑懾人……
不行!她在想什麼?若冰極力搖頭甩開他的影子。
「怎麼了?」紹凡不解地問。
「沒什麼,脖子有些僵硬,動動罷了。」
「來,我幫你按摩。」
「嗯。」她轉過身,讓他為自己捏一捏,繼續討論部署的細節。
像現在,兩人一討論到案子的重點時,會專注得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拘束,若冰一連幾天住在他那兒,沒帶換洗的衣服,索性穿他的。別人看到,還以為這兩人是熱戀中的同居情人呢!
至少,在黑鷹的眼中就是如此。
隔著窗戶坐在樹上的殷拓,兩隻眼睛像要將對方撕成碎片般炯炯發光,全身散發危險駭人的氣勢。
他絕不允許看上的女人心中有別的男人,他像一頭巨鷹,火般的雙眸在黑暗中閃閃發亮,冷冷地看著屋內陶醉在愛情中的男女。唇角泛出一抹沒有笑意的冷笑,那笑似乎冰凍了周圍炎炎的暑氣。
他要的女人,天涯海角絕對是屬於他的,如果不能得到她,那麼,就陪他下地獄吧!
若冰回到住處,一見到床整個人就像消了氣的氣球般趴在上面黏著起不來了。這幾天用腦過多,加上熬夜,讓她覺得特別疲勞,睏倦漸漸佔據了意識,沉沉地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慢慢睜開眼睛,一醒來映入眼簾的第一個影像,就是看到黑鷹坐在面前的沙發,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瞧。
不過,她並不吃驚,維持睡姿懶懶地說:「看來我朋友又要閉關思過一個月,反省為何努力研發的警視器又被你輕易地破解。」
「我說過,再怎麼精密的防衛,只要我想進來,都奈何不了我。」
哼!總是那麼狂傲,但是……卻不討厭。
她坐起身。「找我有事?或者,決定要殺我了?」她的語氣漫不經心。
他來到她面前,俯望著她的容顏,清麗而絕美,找不到一絲懼怕。
「如果我說現在要殺你,你不怕嗎?」
「說要殺我的男人何止你一個,我又何時怕過?反倒是你,遲遲未下手,為什麼?」
他凝視她的美目良久,低下頭移近她的鼻息,在唇與唇相距不到一寸之時,她別開頭想躲開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但更快的,黑鷹扳回她的臉,掠奪那兩片紅唇,將她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他的吻像要侵吞住她,狂野得讓她無法呼吸,卻又時而溫柔逗弄,他想挑起她的熱情,為他陷入不能自拔的境地。
若冰知道自己必須努力掙扎,她訝異於自己竟對他有感覺,可如果不掙扎,事後她會羞愧得無地自容,但她越是掙扎,黑鷹吻得越加狂熱,像要將她融化似地燃燒她全身。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伸入裙裡摩挲她白皙似水的肌膚,這碰觸拉回了若冰的神智,像觸電般抓住他還要繼續伸入的手。
「你想先姦後殺嗎?」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我不懂。」
「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
「不可能。」
他冷笑道:「我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
「我打不過你,只能任你宰割,就算你佔有了我,那算得到我嗎?原來男人都是一樣,只會來『硬』的。」
「你不肯跟我,是因為白紹凡嗎?」
他的語氣輕得嚇人,隱藏著殺機,如果她承認,恐怕會激怒他,甚至會連累紹凡,氣氛有一觸即發之勢。
「他不是我命定的男子。」她的語氣堅定。
兩人相望對峙,像是一場競賽般誰也不肯認輸。許久,黑鷹緩緩開口。「今天我作罷,但你不要忘了,除了我,接近你的男人,只有死路一條。」
說完黑鷹便打開房門離去,留下驚魂未定的若冰,撫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她相信,剛才的對話若稍有閃失,恐怕紹凡有性命之憂,她相信黑鷹說得到做得到。
老天!她到底惹到什麼樣的男人?該死的,她劇烈的心跳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對他狂暴奪取的熱情做出的反應。
撫摸著被他吻疼的嘴唇,剛才那種狂野的觸感還在,只是一吻居然如此撼動她的心,心為何跳得如此快?一定是因為擔心他對紹凡不利才會這樣,她這麼告訴自己。
可是……每當他的出現,總讓她有所期待……
不!不行的!她是為正義奮鬥的偵探,絕不會跟一個殺手有任何瓜葛,他倆永遠只是兩條不交集的平行線。
甩開不該有的情愫,她懷著一顆迷惘的心沉沉睡去……
***
屋子裡的防衛警視設備既然已經被黑鷹破解,就失去防衛的意義,雖然黑鷹的身手是世界數一數二的,可說是例外,但若冰打算還是讓喬瑪莉知道一下。
她可以想見當喬瑪莉聽到這個消息時,臉一定綠得跟烏龜一樣。思及此不禁失笑,說不定借此反而更激發喬瑪莉鑽研更尖端的武器,好幫她挫挫黑鷹的銳氣。
車子駛進人煙罕至的山林,遠離喧囂擾攘的市區。宜人的涼風和沿路優美的風景,讓若冰有種拋開塵世前往山林隱居之感,逕自沉醉在大自然的美景中,也因此漸漸降低了心防,未發現後頭有部車自始至終一直跟蹤著她。
喬瑪莉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仍見不到若冰的蹤影,直覺得奇怪。
和若冰約定的時間早過了,照道理若冰如果有事耽擱,必事先以電話告知,不應該到這時候仍無音訊。
她走出研究室外,遙望路的盡頭,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正打算回屋內時,忽然看到遠處的樹林裡隱約冒著七彩煙霧。
喬瑪莉心中一驚,衝回研究室,猜測若冰可能出事了!
她認得那片七彩煙霧,那是她研發的煙霧彈之一,用來逃脫敵人追擊的防衛武器,若冰一定是遇到危險才會使用它。
沒有片刻猶豫,她抓起了研究室裡大大小小的武器,開著車子急駛向煙霧的方向。
***
白紹凡審視微晶光碟的檔案,根據雪灩給他的線索,對於身世神秘的黑鷹及詭譎的耿震,讓他有了追查的方向。透過中國大陸及美國偵探界朋友的協助,得到了這兩人不少的資料。
想不到黑鷹居然是中日混血兒,父親是日本人,和西藏人的母親生下他之後便客死異鄉,無力撫養他的母親便將他交給西藏異人霍老童收養。
白紹凡仔細看著資料,發現黑鷹所接下的每一筆殺人生意,全是一槍命中毫不留情,而且沒有留下任何可追尋的線索。
比較這些案子之後,他發現極怪異的現象。
既然黑鷹連保護森嚴的黑道老大都能三天之內幹掉,為何到現在仍未對若冰出手?難道……他像似乎了悟般卻又搖頭否定自己的猜測。
「不可能!我居然認為黑鷹對若冰有意思,荒唐……」他否定地告訴自己。
「說不定你猜對了。」黑鷹在一旁答道。
白紹凡瞪大了眼睛看向來人,辦公室外警衛森嚴,眼前這陌生男子是如何進到他辦公室的?「你是?」
「我是你電腦上正在查的人。」他笑得悠閒,眼神卻很危險。
白紹凡驚愕地問:「你是黑鷹?」
「正是。」
他快速拔槍,但黑鷹比他更快。
「別激動。」他的槍指著白紹凡,而白紹凡的指尖才剛剛碰到槍柄而已。
「你想怎麼樣?」
「有事請教。」
「請教?」他納悶。
黑鷹的表情瞬間由微笑轉為冷凝,透露出典型殺手的氣勢。
「你和若冰是什麼關係?朋友?情人?」
「你問這幹什麼?」
「回答我。」他命令,冷淡的語氣卻明白顯示出不可違抗的堅定,否則——殺無赦。
面對殺手的槍口,白紹凡也不禁冷汗淋漓,來者絕非善意。
「我們是親密的朋友。」
「多親密?」
「這……」
他發現黑鷹對若冰的確特別,難道黑鷹真的對若冰有意,所以到現在仍未下手殺她。而此番他來審問他倆的關係,如果他的回答稍有差錯,是否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緊繃的氣氛僵持著,白紹凡隨時有喪命的危險,就在此時,電話鈴響打破這僵持的沉默。
「可否容許我接個電話?」
「用免持聽筒。」他命令。
白紹凡依令按下免持聽筒,心中祈禱希望來電的人能救他脫離險境。
電話那頭傳來急切的女音。
「紹凡!我是喬瑪莉!若冰出事了,你快趕來呀!」
兩個男人聽到同時變了臉,白紹凡急切地問喬瑪莉怎麼回事,她將大概經過敘述一遍,並將發現若冰已損毀的車子的地點告訴了他,要他趕快過來。
「我馬上趕去,你等著,不要擅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