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玫瑰很嬌艷,而你的誠意……也夠了。」
「你接納了嗎?」他略顯興奮,語帶雙關地問。
「我……」董希希望不是自己的多心,她怎覺得他在提出交往的要求呢?
「我來替姐姐回答。」譚野天仰頭看著胡嘯其那張邪魅的臉,他看得出胡嘯其居心叵測,雖然不曉得他的用意,但是可以確定董希接近他不會有好事。董希很乾脆地拒絕了好多有心人的追求,卻偏偏接納他,她看不出來胡嘯其的邪惡嗎?
「埜天……」在胡嘯其面前她變得腦筋有點呆滯,彷彿很多事情都不能自己決定,像現在她很想說一些心底吶喊著的話,卻因為一股奇怪的清香壓抑住真正的自己,使她變得溫吞。
「你叫埜天?你想要說什麼?」胡嘯其直視譚野天那稚嫩的臉,毫不隱藏他眼底的陰魅。
「我姐姐已經有男朋友,請你別打她的主意。」譚野天義正詞嚴,像胡嘯其這種男人是配不上董希的。
「有男朋友?」胡嘯其陰柔一笑,轉向董希時又擺出一臉失望,「你弟弟說的是真的?」
董希望著他失望的臉,頓時心中矛盾四起,她的男朋友是誰呢?她好像好久沒想起她的男朋友了,她迷惘地思索著。
「姐姐,譚哥哥會很快回來,你不是一直等待他回來嗎?」譚野天總覺得董希的言行舉止都不像他所認識的,難道她真的喜歡上胡嘯其?
「埜天!」她突然叫出聲來,譚野天的一句話驚醒心底真正的她,腦子霍地清醒,她到底是怎麼搞的,竟然會忘了譚野天,她最愛的男人。她遺憾地看著胡嘯其,不忍心開口傷他的心。
「原來你有男朋友了,我實在是笨,像你這麼美麗又善解人意的女孩,當然是名花有主了,只是怎麼不見你的男朋友呢?」胡嘯其想套出那個阻礙他計劃的男人。
「他……」她望了望譚野天,「出外去了。不過,我們並沒有任何承諾,他不過是基於使命感才會留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如果我不是陽天女,他或許不會看我一眼。這全是我的一廂情願,什麼男女朋友「都還談不上呢!」她自憐著,毫不避諱任何言詞。
董希泫然欲泣的模樣令譚野天震撼,仿若這張臉曾經在他生命中徘徊過好多次,他甚至想去疼惜她。
胡嘯其突然將她帶人懷裡,聲音溫柔得想化掉任何情愁:「別擔心,我也可以保護你。也許在你心中我的地位微不足道,但是我是真心誠意想呵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我是真心的。」他說得急切,想表達他不屈服的情感,但是他也由此得知一件有趣的事,原來陽天女所愛之人正是白狐,唉,真是可悲的人狐戀。
董希在被擁人他懷裡時又聞到他的身上也有那股清香,漸漸地她又沉溺其中,所有的事都可以不去想,她只要留在這清香的懷抱裡,她便可以忘卻一切苦痛,忘了那分離的痛苦。
「我是胡嘯其,從今以後要保護你的人。」
「胡嘯其……要保護我的人。」她重複地呢喃,像被催眠似地將他的名字烙印在心上。
譚野天簡直不敢想像方纔那掠過心房的感覺是為何而生,就連現在心中仍有餘悸,這股難受究竟是怎麼發生的,他還想不出所以然來。
「姐姐,再不準備,等一會有客人來就沒東西賣了。」譚野天說著,便轉入屋裡去做一些簡單的雜務。
董希萬分羞赧地回身去準備待會要賣的食物,但是心思全繫在胡嘯其懷抱裡的安逸,所以頻頻出錯。一不小心又打翻了醋,轉眼又打破了碟子,這些全看在胡嘯其眼裡,心始終掛著淡淡的嘲笑。他已確定董希在他的掌握中了,只要等他的功力全部恢復,就可以將陽天女的骨血吸收到百分百,屆時魔界都得奉他為王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胡嘯其故作擔心地幫忙她整理,「看看你,噴得臉上都是醋,不過,你還是那麼漂亮。」他拿來濕紙巾為她拭去沾在臉上的醋,動作親暱得讓董希垂首,迷濛的眼睛帶笑卻毫無光彩。
譚野天冷眼睨著他們的親密動作,胡嘯其口中不住地稱讚著董希的美麗,依他所見,胡嘯其這種男人最容易哄得女人心花怒放而盲目地墜人愛河。而董希也未免太虛華了,一兩句甜言蜜語加上幾朵不實際的玫瑰,就令她變心投向胡嘯其的懷裡。
董希真的想棄譚哥哥而去嗎?董希從來不告訴他譚哥哥現在在哪裡,甚至連歸期都一問三不知,莫非譚哥哥並不愛她所以棄她而去,而她受不了打擊才會安慰自己譚哥哥有一天會回來的?是這樣嗎?
這人間的情愛複雜得很,難怪師父說要修煉成仙就得摒棄一切愛慾,這話真是不錯。只是,有點他不明白,這些情愛與他何干?但他卻無法把董希對譚哥哥的愛情當成事不關己,為什麼?
第七章
胡嘯其惡毒的眼神毫不掩飾地直盯著譚野天,譚野天偶爾碰上他那雙邪眼只是淡淡地挑眉回視,然後又自顧自吃著餐點。
每當胡嘯其的視線落在對他崇拜又愛慕的董希時,惡毒的目光又會稍微收斂,其實何必再多加矯飾?董希受到他的蠱惑已經不能自拔,只需要再幾日的光景,她大概會永遠都成為他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傀儡,屆時,要放血剮肉根本不需要他動手,她就會溫馴地雙手奉上了。
胡嘯其刻意安排董希坐在自己身邊,讓蠱毒能更加迷惑她。
其實他甚至可以更大膽地把她攬人懷裡,讓她聞不到絲毫清淨的空氣,但是這個小鬼硬要跟來,董希雖然不敢違抗他的命令,但他覺得這時候仍有必要討好她,所以答應了譚野天的要求。
「姐姐,到現在你還沒開動,不餓嗎?光是看著胡大哥是不會飽的。」譚野天有點後悔跟來,因為見到他們親密的舉動,他就隱約感到心痛。
「嘯其,你覺得我該吃這麼油膩的東西嗎?」董希沒有焦距地仰著小臉問。
「怎麼?不喜歡吃嗎?」胡嘯其扮情人扮得很出色,幸好陽天女是個美人,否則就算現在溫香軟玉在懷他也會感到厭惡;如果董希不是陽天女,她也許有資格當他的妾室之一。
「不是。我怕吃了之後發胖,你就不要我了。」她黛眉輕蹙,相當憂心。
她看起來真的很賞心悅目,這樣的鮮血吃起來必定很鮮美,胡嘯其一閃殷紅的飢渴。
「小傻瓜,我喜歡的是你的全部,外表不是最重要的。」
「胡大哥,你別忘了當初你是為了姐姐的美色才慕美而來的。」譚野天冷不防插個嘴給他難堪。
「野天,我覺得你對嘯其有成見,快向嘯其道歉。」董希冷著臉,但雙目仿若盲人。
譚野天若不是情緒一直起伏不定,以他冷靜犀利的眼會很容易看出來董希的異樣的。他認為自己沒錯,所以選擇沉默,並承認董希有了新歡忘了舊愛的事實。
「小希,沒關係,小鬼頭一個,我不會與他計較的。」胡嘯其當好人。
「嘯其,野天平時不會這樣的,你能原諒他真好。」她又偎人他懷中汲取那清香。
突然坐在斜對面餐桌的客人引起了一陣騷動,一位福態的男人痛苦地抓著心口,與他坐在一起的年輕男人手忙腳亂地搜著福態男人的衣服,想找出藥物來。
譚野天一見到,毫不遲疑地奔過去探視倒在地上的男人。
「小弟弟,你在幹什麼?」年輕男人大聲嚷著又邊啐道,因為預備的藥物已經沒了,「叫救護車,小姐,幫我爸爸叫救護車!」他拉著呆在一旁的服務生,服務生立刻點頭去打電話。
「你在幹什麼?放開我爸--」年輕男人忽然噤聲不語,因為他碰到譚野天警告的眼神。一個小孩子的眼神竟然把他嚇到打哆嗦,這傳出去不是被人笑話嗎?
福態的男人另一隻手亂抓,一不小心便把譚野天隨身佩戴的坤玉給扯了下來,譚野天正專注在他的病情上因此並未發覺。
譚野天將隨身攜帶的針灸拿出來,精準地插住可以控制病情惡化的部位,才下一針,那福態的男人頓時感到舒服穩定,臉上的痛苦也減輕不少。
過了一會,那福態的男人順過氣來,慈祥又感激地稱謝,沒想到把他自鬼門關拉回來的竟是個小朋友。
「伯伯,你還是得到醫院檢查檢查,要出外時更要把藥物隨身帶著,免得再有意外發生。」譚野天邊說邊收起針灸。
這時候胡嘯其和董希也走過來瞭解情況,胡嘯其忍不住要對譚野天多瞧兩眼。他太特別了,一個小孩子竟然能有這份冷靜和果斷,最訝異的莫過於他處理得當,醫術高明。
「先生,你是這位小弟弟的親人嗎?」年輕男人客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