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時,家緯送他到門口,臉上浮起詭譎又興奮的笑容,握著紀方的手,說道:「兄弟,保重了,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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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個鐘頭的飛行,紀方覺得真是前所未有的煎熬,他發誓,他永遠永遠都不要再與她分隔兩地如此之久了!
下了飛機,紀方迫不及待地回到雨苓的住處,按捺不住滿心的雀躍,他飛奔上樓,急急地按著電鈴。
「誰呀?」裡面傳來那嬌軟的聲音。
「小紅帽在家嗎?我是大野狼,請開門!」紀方刻意壓低了嗓子。
門很快地打開了,雨苓穿著睡衣,像是剛沐浴過,整個人猶如一朵出水芙蓉。
她瞪著好大的眼睛,一臉驚喜地看著紀方,有些不敢置信,她揉了揉雙眼再瞧,然後低呼著:「方?!真的是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告訴我?」
一連串的問句,紀方只是笑而不答,低頭把行李提進屋子,關上了門,馬上狠狠地把雨苓一把抱住,將她壓在門板上,給了她一個火辣辣的法式熱吻。
兩人吻得天旋地轉,難捨難分,像是要把這一段分離日子的相思之苦一股腦兒全傾洩而出,一直到兩人都需要一點新鮮的空氣時,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傻雨苓,真的是我,我回來了,我好想好想你,我永遠都不要再離開你了,我會瘋掉,真的!雨苓,讓我再好好看看你,告訴我,你是否跟我有一樣的感覺,嗯?想不想我?」紀方凝視著多日不見的雨苓,一邊喘氣,一邊訴說著分離後的相思與掛念。
「想,我也好想好想你。」她眼波醉人,含羞帶怯地低喃著。
「噢,我的好雨苓,讓我再抱抱你,我要確定我不是在作夢,我真的觸摸得到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他直接把這一句愛語送入了她口中,態意地品嚐那久違的芳香甜美,只想把累積多日的熱情,毫不保留地融入對方體內。
「方……我快不能呼吸了,好了,方……喔……」雨苓的嬌喊聲不斷地被淹沒,她從未見過如此熱情失控的紀方,所有的情緒已被他的熱情佔滿,他們飢渴地吞噬著對方,貪婪地交換著思念,交換著深切的愛戀。
兩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跌落在沙發上糾纏,單純的吻已經不能滿足他們,他們需要更多更多!
他的手不安分地探索著她的柔軟,他的唇更是瘋狂地舔吮她的每一寸肌膚,烙下矚於他的印記,壓抑了這麼多天的情慾終於如山洪爆發般不可收拾……
激情纏綿過後,兩人親暱地賴在沙發上,他們四目相交,沒有言語,只是將所有的愛戀與愉悅,透過眼神傳遞給對方。
從昏眩的激情中清醒過來的紀方,慵懶饜足地摟著雨苓,低啞地說道:「好瘋狂,從來不知道一直被稱讚溫文儒雅的我,體內竟然也有如此瘋狂的基因,這一陣子,你不在身邊,我更發現自己競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伙子般,毛毛躁躁,坐立難安,唉,我一世英名全毀了,你真是個妖精魔女,如此的媚惑我這飽讀詩書的文弱書生。」
「哼!才不是這樣呢,我是潛心清修多年的仙女,你是邪惡的魔鬼,你用了邪魔歪道引誘仙女,害我千年的修行毀於一旦,從此淪入紅塵,無法重登天庭。」要扯大家來扯,雨苓難得俏皮地說道。
「不好、不好,故事不是這樣的,你是修行千年的仙女,而我是落難的秀才,有一天,秀才無意中見到仙女一面,從此對仙女一見鍾情,念念不忘,苦苦追求,歷經了千辛萬苦,仙女終於被秀才的真情感動,自願放棄修行,來到人間與秀才做一對平凡的夫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怎麼樣?故事的發展就是這樣,好不好?」兩人很有興致地編起故事來了。
「事情都處理好了嗎?」雨苓還是關心著紀方的美國之行。
「嗯,大致上都沒問題了,家緯辭呈也批了。」
「他……他都知道了?」雨苓小心翼翼地問著。
「嗯,我都告訴他了。」
「喔,他沒有為難你吧?」
「沒事,雨苓,你不要胡思亂想,相信我,我們將會有屬於我們自己的新生活,好了,我想去洗個澡。」紀方的表情有點不自然。
雨苓知道他一定有所隱瞞,也許並非如他所言那般順利,算了,如果他認為她不需要知道,她也就下問了。
「方,你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消夜?」
「有消夜吃啊?」
「嗯,我煮地瓜稀飯給你吃,好不好?上回你媽有教我怎麼做,這幾天,我一個人在家練習了好幾次,我想,應該可以煮出你媽媽的味道,說好了,不准笑我喔!」
「哇——好期待!那我先去洗澡了。」她知道他愛吃地瓜稀飯,願意用心去學,這樣就足夠了,她和家緯之間,所有的愛恨糾葛都過去了,不要再去在意了,紀方叮嚀著自己。
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紀方拿著毛巾邊擦頭髮,邊往廚房走去,看到的便是一邊熬煮著稀飯,一邊還哼著歌的雨苓。
他靜靜地倚在門旁,欣賞著一個女人為他忙碌的幸福景象,他滿足地微笑著,他相信,他們會這樣一路扶持地走下去,分享著未來人生所有的起起落落,所有的酸甜苦辣,不離不棄,直到永遠!
第八章
接下來的日子裡,兩人甜蜜得簡直令人眼紅。雨苓仍是跟往常一樣上課下課,下同的是,她的臉上總是帶著專屬於待嫁女兒的嬌羞笑容。
再兩個星期就是婚期,學校裡的師生都吃了她的喜糖,分享了她的喜悅,小倆口也抽空拍了婚紗照。雖然紀方一直說著要給她一場隆重的婚禮,但她卻搖頭拒絕了,因為他給她的已經太多太多,不需要再錦上添花了。
這天,紀方因為要參加繫上畢業生期末的謝師宴,說是會晚點回來。雨苓在家中簡單吃過飯,正打算開始整理一些教學用的資料,門鈴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奇怪,會定誰?紀方不是說要晚點回來嗎?
雨苓狐疑地開了門,只見一個身材有點兒發福的男人站在門外,雨苓的視線慢慢往上移,對上了他微笑的臉,整個人頓時愣住,腦中也立刻一片空白!
「家緯?!」她不敢置信地注視著眼前這個以為今生再也不會見到的人。
「雨苓,好久下見了!呃……你不請我進去坐嗎?」
「嗄?喔……你……請進!」雨苓仍處在驚愕之中,慌慌張張地倒了杯茶出來。「你……坐啊!喝茶可以嗎?」
「謝謝,雨苓,你也坐嘛,不要那麼緊張,我……我只是來看看你……紀方不在這兒嗎?」
家緯坐下,瀏覽著屋子內部。所有的格局、擺設幾乎都跟當年一樣,沒有多大的改變,連雨苓也仍是那般清麗可人,只是褪去了青稚,多了成熟女人特有的嫵媚,舉手投足中更添迷人的韻味……
家緯先是在剎那間幾乎失神,然後又立刻清醒過來,狠狠地咒罵著自己!怎麼如此失態,一切早已人事全非了,他還在癡想什麼呢?
「紀方……他……他去參加他們繫上的謝師宴,可能待會兒就回來了。」怎麼辦?紀方不在,她並沒有面對家緯的心理準備。他來此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嗯,沒關係,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這裡好像都沒什麼改變,你也是一樣,仍然那麼美麗,哪像我,愈來愈臃腫,唉,當年的帥哥已不復存在了!」家緯喝了口茶,從容輕鬆地和雨苓寒暄起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通知紀方呢?」雨苓看著爽朗幽默如昔的家緯,總算慢慢鎮定下來了。
「回來大概有一個星期了吧,你知道我那個族繁不及備載的龐大家族,全部應酬完畢可能一個月都不夠用,今天我是抽空來看看你的……雨苓,告訴我,你……好不好?」家緯突然收起嘻笑的表情,用誠摯又嚴肅的眼神凝望著雨苓。
「我……你……」雨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在完全沒有預期的情況下見到家緯,她的心有一陣不知名的慌亂,一別七年,卻是恍如隔世啊……
她幽幽地拾起雙眸,看著家緯,沒有言話。
好不好?這要從何說起呢?
「對不起,雨苓。我知道我這一句道歉整整晚了七年,但我還是要跟你當面說,對不起……」
雨苓仍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發一語。
「雨苓,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畢竟我實在是太差勁了,不但辜負你,還惡劣地欺騙了你,我……連我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家緯,別說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從來都沒有怨怪過你,真的……」雨苓淡淡地笑著,帶著一點譏諷,一點感傷。
「不!雨苓,你讓我說完,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回來面對你,你一定要讓我徹底的懺侮,我……我不是存心要騙你的,在當時那種情況之下,我也是慌了手腳,完全下知道該怎麼辦。是我沒用,既不敢反對,又下敢對你坦白……是我太懦弱!雨苓,我虧欠你的實在太多了,你……你罵我吧,狠狠地罵我吧!」家緯的情緒激動了起來,像是要把多年的自責發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