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哪也不去。」他哪會不懂她的花招,雖然她想邀他上床,但他今天一點「性」趣也無。
「那去喝一杯總可以吧!」
她那副無辜的表情,即使婉言推拒都讓他覺得自己不近人情,但羽還是斬釘截鐵的回道:「不想。」
拗不過他的堅決,但死心二字可不存在她的語彙中。
「羽,你是不是……有了新歡?」
這並不是流言,憑她的能力,羽的隱私是別想逃過她的眼底,只是,她不相信一個陌生的女子,可以輕易佔據他的心房。
新歡?他哪來的新歡?貴子她是熟悉的,他的風流韻事,根本不是什麼秘密,他也不諱言承認。你情我願,誰也沒有虧欠誰!
「瑰園,你很聰明,但就是嘴巴不夠沉默。」
即使他的眼神陰沉不悅,但她仍無懼的迎視。
「羽,我就靠這張嘴做事,你忘了?」
他是沒忘,她那張嘴不知餵過多少男人的歡愉,金玉們也不吝嗇的在她的事業背後築起金牆,她有個出名的外號——企業妓女。
「瑰園,女人的作風強勢是沒什麼不好,畢竟時代已是如此走,但青春苦短、人生有限,找個財神爺嫁了吧!酒色生活持續不了多久,你再風光,畢竟是有限的。」
說得好,她早已挑定了財神爺人選。
她不客氣的問道:「那,你娶不娶我?」
娶她?矛頭指向他來啦?
「你,我娶不了。」
「為什麼?」她不服氣。用都用過了,怎會娶不了?
要理由,他是不吝給她的。
「你對感情不夠忠誠,你有對哪個男人忠貞過?沒有一個男人願意忍受你這樣的個性。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的本事不小,我很認同你的成功,但你的玩心太重,連斐甲都搞不定你了,我又能奈你何?」
斐甲船一可是日本養珠業少東,他每天送出給佳麗的珍珠,不是五便是十顆的教人咋舌,他的花心也是名聞遐邇。氣質非凡的瑰園,也曾是他珍珠佳麗名單中的一員,在他同時腳踏七、八條船時,瑰園小姐也不遜色的在下班之後的每個時段排滿男伴。他往銀座捧小姐,她便淫亂Pub人堆;他開XO,她也一擲千金的狂灑鈔票。明眼人都瞧出,兩人交往的那段日子,根本是在較量狠相,不過當事人皆矢口否認……反正他們之間,就是一片煙霧白茫茫。
「別提他,他是人渣。」
十分罕見喔,她竟然開口攻擊特定的對象。
「他做了什麼事,惹你這麼不開心?」
瞄了一下羽,神情由憤憤不平,瞬時轉換成一抹滿意的笑容。
「難得,你竟然還會關心我開不開心。」
她的笑容很誘惑人,但在他見過純柔後,便對這種具殺傷力的媚惑免疫了。
「套一句你說過的話,咱們曾是朋友,不是嗎?關心你並不為過吧!」
「是朋友,不是情人?」
哈!他狂笑一番後才說道:「瑰園,在你心中,可曾視男人為情人,而不是洩慾的工具?」
在別的女人面前,他是不會問出這種話的,但對象是她,就莫怪他直言。
拋了個十足迷人的媚眼,掩飾自己的心虛。
「誰教他們全是一丘之貉、色鬼一個,他們有種對我心懷不軌,就別怪我玩弄他們;再說,他們也沒什麼損失,雖說是拿錢投資我的公司,但他們也因此獲利不少。而他們陪我上床,我也很盡職的付出。他們竟還敢在我背後大肆傳,說我是最高級的企業妓女,哼!」
這麼低級的描述,也掩不去她的高貴優雅,誰敢不承認,她確實是個高人?
「瑰園,要怎麼做才能贏得女人的芳心?你的經驗最豐富,給點意見吧!」
哎喲,咱們羽少爺哪來的想要服侍女人的心情?好難得喔!
瑰園故意輕蔑地嘔他:「我說島悟社長,您是哪條神經大條啦,還是情場上慘遭敗北?追妞手段哪輪得到我開口傳授?」
他早預料到她的冷嘲熱諷,灑脫的張開雙手。「不說也無妨。」
他的灑脫教人害怕。
「好嘛,我說……」頓了一會,隨口出了個主意:「你可以送一顆十克拉的天然鑽給她呀,不然,你也可以送她一棟洋房別墅。」
光聽到這,也知她損人的意味大過誠心的致贈真言。
「瑰園,不早了,我要先走了。」
作勢起身,她馬上伸手制止。「羽,我開玩笑的,你當真——生氣?」
他恨透耍弄他的人,尤其是個女人。
「瑰園,你不知道,你已觸犯了我的大忌?」
一陣惶恐,瑰園倏然趴在他的腳邊匍匐乞饒:「羽,羽——」
島悟羽右腳一提,踹開她的束箍。愚蠢的女人,早知得乞憐,何必自討苦吃,在他面前拿喬?沒大腦!
迅速走出包廂,不留情面的。
瑰園無措的呆望他無情離去的背影,心裡也有個底,想再挽回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恐怕難了。即使懊惱自己的大意,但事已成定局,她又能怎樣呢?
酒一杯接著一杯,就希望如此可以灌醉悔意。
離開料理店,他不想回家,但又不想離開家,所以他選擇離家最近的地方——島悟宅門口。
月子詫異少爺過門不入的舉措。
「少爺怎麼不下車?」
司機恭敬回答月子的問話:「少爺想一個人獨處。」
一個人獨處嗎?島悟宅邸這麼寬廣,他愛上哪獨處,命令一下,絕對沒人敢侵擾他,根本不需委屈待在大門外窄小的車內空間獨處呀!
月子知主性,也不擅作主張的打擾他的清靜,直接吩咐司機:「你先下去休息吧,有臣豐在,少爺不會有事的。」
她差保全人員保護少爺後,便逕自走回屋內。
一個人舉止怪異,還能讓人接受,但若是一個屋子平白出現兩個怪人,那她便有理由懷疑是不是島悟宅出了問題。
在回房的長廊上,她竟看見純柔小姐靜靜的環抱著櫻樹,一動也不動的。這是什麼景象?月子呆愣得啞口無言。
他出門後,她便獨自用了晚餐。餵飽轆轆飢腸後,終於有心情去理會他的話。
一團糟的生活,講不通的語言,她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盲目了。浮萍似的不知下一個方向在何方,只任由外在的風、水擺佈她的未來。
在無法自己松結的情況下,她願意嘗試任何方式來求得心靈的平靜。織香的法子讓她輕易的有個方向。
摸索至這百年櫻樹前,就不止跌傷了五處。但她不怕挫折,終於還是到了櫻花樹下。
來到樹下,起初還膽怯的不知該以何種姿勢來聆聽它的聲音,猶豫著萬一讓外人瞧見了她的矬樣,不知該有多麼的難堪……
橫下心來,給了自己一個理由:她是個瞎子,看不見其他的人,就算有人看到她,只要來人不出聲,當作沒有人看到不就得了!
在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後,她不再羞怯,恣情的環抱住櫻樹,將半邊的臉貼吻著它。
不出十分鐘,她的心不再緊繃,放心的神遊太虛一遭。
嘿,神奇的事發生了,它真的開口了……
徐徐的風聲,的落葉碰觸在一塊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困意教她不得不打退堂鼓。
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她的床上。
在純柔回房的路上,月子著實替她捏了不少冷汗。見她一會撞著木階,一會遭花壇阻擋,短短一分鐘的路程,她走了快十分鐘才到達,還左撞右碰的吃了幾回跤。
瞧著她的毅力,月子感動得熱淚盈眶,不由得尊敬起來自台灣的她。這事她不曾對外人說過,卻一直深深的擱在心坎上。
織香不忍心看著純柔沒有目標的度日,請示過社長,在社長勉為其難的允諾下,她決定帶純柔走出島悟宅。
「純柔,你想不想——」
眼尖的她,瞧見純柔一身大大小小的瘀痕,還猜想著她是跌入大院的池塘中,還是睡得太熟從床上跌了下來。
「你……你身上的傷——」
純柔哪好意思告訴她昨晚的折騰與抱大樹的蠢舉?即使織香是抱大樹的創始祖、開山老。
「不小心跌倒的,沒事。」嘴裡說沒事,皮肉可疼的。昨晚還在心底呻吟了大半夜,深怕讓人知道了,惹人發笑。
「我看,你還是上點藥好了。對了,這事社長知道嗎?」
純柔直擺手。「別讓他知道,千萬,拜託!」
織香握住她揮動的手,安撫地說道:「我不會告訴社長的,只是你也要答應我,以後要小心點,別再跌傷了自己。」
她的關懷,觸動了她的心。離鄉背井,居然還有人這麼關心著自己,她好感動。
「會的,我下一次會更小心。」她自信下一回再溜下那一排木階時,一定能夠順利一點。
手摸著申請書,織香這才記起溜噠這回事。「純柔!」
「嗯?」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織香告訴她:「待會,我們去御所。」
「寓所?哪裡?」
「不是我們住的寓所,是古時天皇所居住的地方。京都有一座皇宮遺址,我們去那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