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努力地安撫婦人的情緒,也很努力地幫助她吸得空氣,無奈婦人的症狀太嚴重,她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得已,她只好翻開婦人的皮包,到處找藥。氣喘病人通常都會隨身攜帶用藥,不幸這個婦人並沒有攜帶任何藥品,這讓她心急如焚。
「救護車呢?!」眼看著婦人抬高肩膀和下巴,試著想擴大胸部呼吸,薛海蕾知道這已經進入緊急狀況,再不立刻就醫馬上會有生命危險,於是急得大叫。
所幸,救護車及時趕到,抬著擔架衝進大廳,將婦人帶往醫院,才免去一場虛驚。
薛海蕾當場虛脫,感覺上五臟六腑都快翻出來,她差點還以為來不及呢!
「這件事妳處理得相當好,不像完全沒有經驗的樣子。」
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背後就傳出侯衍的聲音,這下子換她氣喘發作。
「你……」老天,給她一點空氣吧!「你怎麼會在這裡?」
薛海蕾驚魂未定的捧著胸,瞪大眼睛看著侯衍,不明白他到底屬什麼的,走路都不發出聲音。
「這是我的飯店。」抱歉,他屬蛇,而且是最迷人的那種。「我愛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沒人管得了他。
「我知道。」笨蛋海蕾,老是說錯話。「我的意思是,現在是半夜,你不該在這個時候來。」嚇死一缸子的人。
「但是我沒聽見抱怨。」他頑皮的對著所有服務人員眨眨眼,所有被點到名的對象無不心悅誠服,點頭如搗蒜,因為在場的工作人員幾乎都是女的。
那當然啦!食色性也。像他這麼可口的男人無論什麼時候出現,都能引起一陣騷動,她們怎麼會嫌晚?
「對了,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可口的男人,依舊掛著致命的笑容,問一點都不可口的問題。
「什麼問題?」她聽得一頭霧水。
「妳為什麼能將這件意外處理得這麼好?」他提醒她,休想逃避他的問話,否則定斬不饒。
「那是因為我以前也碰過相同的情形,當然處理得好。」她才不會逃呢,她會勇敢迎戰。
「哦,在哪裡碰過?」不懼戰是很好啦,但也因此而透露出某些不該釋放的訊息。
侯衍的眼神閃閃發亮。
「呃……」糟糕,洩底了。
她緊張的摀住嘴。
都怪她衝動的個性,現在要怎麼收場?
「究竟在哪裡碰過?」呵,小騙子,逮到妳的辮子了吧?這次看妳要怎麼逃。
侯衍得意的表情擺明著逮人。
「在……」慘了,她進退維谷。
「Alice--」
不管了,先假裝昏倒再說。
「我--」趕快裝死。
砰!
於是乎,侯衍還沒來得及逼問出真相,雙手就接獲一具軟綿綿的身軀,當著他的面昏死過去。
又來昏倒那一套,她以為他還會中計啊?
侯衍決定將計就計。既然她這麼喜歡表演昏倒,他就乾脆配合她的喜好,來段嘴對嘴人工呼吸,省得人家說他無情。
「薛小姐昏倒了,妳們快讓開。」
他對著圍觀的服務人員下達清場令,在場的服務人員也很識相的一一退開,讓出表演舞台。
「總裁,你要做什麼……」
在場的服務人員圍成一圈,每個人都想仔細觀看侯衍接下來的打算,薛海蕾也想。
她的眼睛偷偷地開了條縫兒,想瞇眼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此刻她已被放在沙發上,身邊圍滿了人,每個人都低頭關心的看著她……
突然間,一對溫熱的嘴唇覆上她冰冷的唇,聽到眾人的驚呼,她也立即張眼。
「別動,我正在幫妳做人工呼吸。」
薛海蕾原本是想爬起來的,誰知道雙手竟然會被侯衍攫住,成為他的人質。
「看來妳的呼吸很不正常哦,讓我再多給妳一點空氣。」
不給她有更多辯駁的機會,他的嘴唇又覆蓋下來,她又一次成為人質。
這……這根本是熱吻嘛,哪裡是人工呼吸?
薛海蕾頭暈眼花的想,柔嫩的雙唇,在他的強力撩撥間,綻放成一朵粉紅色的小花,隨著他舌海的起伏,載浮載沉。
「妳醒了嗎?」熱吻既罷,侯衍鬆開她的手,對她眨眨眼。
「醒、醒了。」她困窘的起身,紅艷的雙唇,暗示了剛才的吻有多激烈,差點沒有當場引起暴動。
哇咧--
原來昏倒有這麼多好處,大家一起來。
「我突然覺得不能呼吸。」
「我也是。」
「我也不能……」
在場的女性工作人員紛紛倒下,無不盼望他們的總裁能一視同仁,給她們相同的待遇。
面對多張噘起渴望滋潤的紅唇,侯衍只有一句話要說,那就是--
誰理她們呀,自力救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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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晚侯衍當著大家的面,和她熱吻的消息傳開以後,薛海蕾就成了眾所矚目的現行犯,讓她百口莫辯。
「好好哦,我們真羨慕妳。」
原本她應該成為眾矢之的的,沒想到反過來成了眾人羨慕的對象,她猜想那跟她的長相有關。
請原諒她也不是故意要長成這樣。既嬌小,又可愛,眼睛大大的,皮膚又泛著紅暈,活像一顆小蘋果,她自己也很困擾。
不過,以當前的情況,最困擾她的不是她的長相,而是侯衍的態度。他壓根兒就把她當成追求的對象在看,這讓她心虛,又有點小小的期待,煩惱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下班了吧?」
就當她正煩惱該用什麼態度來響應侯衍時,他又準時出現在她身邊,靠在櫃檯對她眨眼。
「下班了。」她看看表,早在十分鐘前她就可以換下制服。
「去把衣服換一換,我們要去居家關懷。」他笑嘻嘻的督促她去換衣服,她則是一時不能反應。
「可是我才剛下班。」她是上大夜班耶,他這個要求會不會太殘忍?
「我知道呀!」他把一包東西往櫃檯上放。「所以我才特地為妳準備好了早餐,妳可以在車上吃。」
所謂天使和惡魔只有一線之隔,他卻兩樣特質都有。
「好吧!」她認了,誰教她這麼倒霉,被他盯上。「我馬上去換衣服,你先到門口等我。」
在侯衍的挾持下,薛海蕾只得乖乖換上衣服,陪著他加班。
今天,他們要居家關懷的是另一個長年獨居的老人,眼睛幾乎已經看不見,行動十分困難。
「蘇伯伯,我們來看你了。」侯衍一踏進老人的家,即用他特有的活潑與魅力,振奮老人的心情,逗他開心。
「好、好。」老人用他那濃重嘶啞的聲音,訴說他的感激,薛海蕾當場紅了眼眶,侯衍真的好溫柔。
她默默地看著他用活潑的語調,為老人打氣。也默默地看著他拿著濕毛巾,為老人擦澡,還兼講黃色笑話給他聽。
「有一個女設計師幫男客人吹完他指定的髮型後,拿鏡子給男客人看,女設計師說:這樣可以嗎?男客人答:嗯,妳好會吹喔。女設計師又說:其實你的也不是吹不出來,只是(髮質)有點硬又比較粗,所以有點困難度。男客人又答:所以妳技術真的很好,很少人能吹得出來(這種髮型)……」
無獨有偶地,侯衍又把最近網絡上最流行的笑話搬出來,曖昧的對話,不但老人聽得開心,她也聽得臉紅心跳,同時又覺得好笑。
離去以後,她好奇的問侯衍。
「你對年紀這麼大的老人講這種笑話,不太好吧?」又是吹又是硬的,太刺激了。
「不會。」聞言他哈哈大笑。「這可以刺激血液循環,對他們的身體反而有益。」要是老是僵著,很快就會變木頭人。
「原來如此。」她咕噥,作夢也想不到,黃色笑話竟還有這方面的用處。
侯衍低頭看表。「又到了午餐時間,我們一起吃熱狗吧!」
接著,咻一聲,她照例又被拖著跑,和他去逛公園。
「我還以為你是要帶我去快餐店或是什麼的。」說到熱狗,她就想起大賣場或是快餐店,哪知竟會到公園。
「這家的熱狗特別好吃。」他朝她眨眼。「我小時候的願望就是希望能有自己的快餐車,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只要有好吃的熱狗,不一定要快餐車也行。」
「這家熱狗真的這麼好吃?」她好奇的看他掏出錢,跟快餐車的老闆買了一支大熱狗。
「雞腿更棒。」他轉身把香噴噴的雞腿交給她。「這家的烤雞腿,甚至比熱狗好吃,手腳慢的人根本買不到。所以我才會一大早就把妳拖出來,免得妳吃不到這人間美味。」
說來說去,他所設想的一切都是為了她,並不是故意整她。
她呆呆的啃雞腿,心中的迷惑越來越深,她是來探察敵情的,怎麼卻反而快要愛上威脅他們生存的敵人?
「還習慣這家烤雞腿的味道嗎?」他們邊吃邊走。
「啊?還、還習慣。」她連忙回神。
「那就好。」他露齒一笑。「我們這邊的調味和你們那邊的做法比較不一樣,我怕妳吃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