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整個人滑下來,撞到他的腿,雖然起了煞車的作用,可卻讓兩人跌成一堆。
葵月的額頭撞上地板,她呻吟一聲,「啊--」好痛啊!
贏瑾蕭急奔下樓,輕輕翻過她的身子。「沒事吧?」他抱起她,眉頭緊皺,沒想到他這一喊會讓她跌下樓去。「子年,你呢?」
「沒事。」黃子年讓夥計扶了起來。「摔了一下,腰有點疼而已,但不礙事。」
「怎麼了?」吳林三與惠延因為聽見聲響而走出茶間下樓。
「去請個大夫。」贏瑾蕭囑咐櫃上的夥計。
葵月覺得頭昏腦脹,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努力地想推開他站起來。她得趕快離開這兒才行!
「別動。」贏瑾蕭抱著她往樓上走。
「發生什麼事了?」吳林三在樓梯中央停下。
贏瑾蕭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聽得惠文驚聲道:「夏姑娘!」他顧不得禮貌得推了一下吳林三擠到贏瑾蕭面前,雙眼直愣愣地盯著他懷中的姑娘。
贏瑾蕭順著他的目光往下,表情震懾。夏姑娘?她就是夏康達的外甥女?
☆☆☆☆☆☆☆☆☆☆ ☆☆☆☆☆☆☆☆☆☆
「醒醒。」贏瑾蕭以濕巾輕拍她的臉。
葵月死閉著眼不肯張開雙眸,她的頭還是很痛,不過已能聽清週遭的動靜,自己的身份已曝光,她如何能在這時候醒來,唉!她真的是失足成恨,樂極生悲,如果她能更謹慎小心,就不會這樣了!不過現在她沒時間懊悔,得想想下一步怎麼做才對。
「沒想到夏姑娘果真跟贏公子在一塊兒。」惠文瞧了贏瑾蕭一眼,似乎對於他的刻意隱瞞有絲不快,難怪他方才一直擋著身後的人。
贏瑾蕭沒回他的話,目光專注地盯著靠躺在椅子上的人兒,這女人竟然是……他萬萬沒想到她堂堂一個小姐會混在贏府裡當奴婢,他原以為她是對贏府有所圖才入府的,因此將她留在身邊,就近照看,一直到剛剛,他都以為她是奸細,目的是為了打擊朝翠園的生意,沒想到她竟然是……
一思及她大膽的行徑,他不由得露出笑意,這女人還真是膽大妄為。
「大夫來了。」夥計領著人上樓。
贏瑾蕭直起身,對吳林三說道:「吳老闆,我現在有事得忙,沒法招待您,這樣吧!午飯我請,咱們就約在怡慶樓,算是我給您賠禮,您要的茶我會差人給您送去府上。」
「贏老闆不用客氣--」
「應當的,您別推辭,推辭可就是不賞臉,再說了,人總得吃飯。」贏瑾蕭笑笑地說。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吳林三也笑著臉說。「那就先告辭了。」
「張仁,送吳老闆。」贏瑾蕭對著上樓的夥計說道。
「是,吳老闆,請。」
吳林三對贏瑾蕭與惠文頷首示意後,便走下樓。
贏瑾蕭對上樓的大夫比了個手勢。「人在這兒,請您瞧瞧。」他讓開身,讓大夫把脈。
「惠先生,這邊說話。」贏瑾蕭走到一旁。「我知道你現在心中定是百般疑惑,不過,這事一時難以說清,明天我會帶葵月登門拜訪,現在就請您先回去,畢竟是撞了頭,總得給她時間休息。」
見他說得合情合理,惠文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也跟著告辭。「那在下就等贏公子的消息。」
「慢走。」見惠文下樓後,贏瑾蕭才踱回葵月身邊。「如何?要緊嗎?」
「不礙事,只是撞了個腫包,老夫給您罐損傷藥膏,給她揉揉,一會兒就醒了。」大夫從藥箱中拿出藥膏。「我聽夥計說有人給她當了墊背,否則這腦袋可真要撞壞了。」
「不過那墊背的人也扭了腰。」贏瑾蕭接過藥膏。「他在樓下,還請大夫看看可有傷了筋骨。」
「好,老夫這就下去。」大夫背起藥箱走出偏室。
贏瑾蕭彎身瞧著兀自昏睡的葵月,伸手輕撫了一下她額上的腫包,葵月反射性地瑟縮了一下。
贏瑾蕭揚起嘴角,還在裝。「傷的不輕,給妳上上藥好了。」他打開藥罐,雙手抹上藥膏。
當他的手揉上她的額頭時,葵月吃痛一聲,再也裝不下去了。「好痛……」她推開他的手。
「醒了?夏姑娘。」他在最後三個字上加重語氣。
「啊?」葵月疑惑地看著他。
「還想裝?」他挑眉。
「什麼?」她摸摸額頭。「我怎麼了?頭好痛。」
這小妮子,贏瑾蕭拿起扇子敲了一下她的頭。
「你做什麼打人啊!」她怒聲問。「啊……頭好痛……」她緊閉雙眼,拒絕回答一切問題。
「怎麼?想逃避?」他懶懶地問。「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沒想到妳還真是大膽,敢混進贏府。」
她依舊裝死,假裝沒聽見。
「要我現在叫惠文回來跟妳對質嗎?」
她的雙眼如閃電般睜開。「我的頭好痛……」她張望四周。「這是哪裡?你是誰?」
這個女人……贏瑾蕭又怒又想笑。「妳再搞這些小把戲,我真的會毒打妳一頓。」他警告地說。
怒火衝上她的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頭好痛。」
「頭痛是嗎?」他的手按上她的額頭。「我幫妳治好。」
「啊……」她疼得齜牙咧嘴,朝他拳打腳踢。
「想起來了沒?」他繼續揉她的腫包。
「放開!」她朝他狠踢一腳。
他白色的袍子上頓時髒了一片,在她踢上他的胯下之前,他閃了開來,隨即以扇子輕拍袍子。「想起來了嗎?」他微笑,表情溫良。
葵月捂著頭,眼眶迸出淚水,這個殺千刀的王八,喪盡天良的人渣,沒心肝,沒人性的魔鬼!她轉開頭,不理他,額頭痛得她想捅他幾刀。
「看來我用的力不恰當,那就再來一次好了。」
見他又想來一次,葵月喝道:「你再過來我就大叫非禮,讓你顏面盡失。」她隨手抓起几上的茶盞威脅。
「非禮?」他上下打量她,摸摸下巴。
他色迷迷的樣子讓她大怒。「你這個色胚,混帳王八,殺千刀的奸商。」
「如果我要非禮妳,妳可沒機會呼救的。」他和顏悅色地解釋。「現在仔細想想,惠先生描述的模樣就是妳這樣子,不過實在沒想到妳會大膽到混到我的眼皮子底下來。」
「你眼皮子底下有什麼了不起?」她冷哼一聲。「我若是想進皇宮,照樣能進得去。」
他哈哈大笑。「還真是大言不慚,也不怕閃了舌頭。」
她氣沖沖地起身,確定自己沒撞得暈頭轉向後,便轉身離開,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得處理,沒時間在這兒跟他瞎耗。
他擋到她面前。「想去哪兒?」
「皇宮。」她挑釁地說。
他又笑出聲。「在我沒把事情弄清楚前,妳哪兒也不能去。」
葵月瞪著他,一邊想著該怎麼脫身,如果她大喊一聲--你看有彩虹!不曉得他會不會分心讓她脫逃?這念頭讓她揚起笑,她想他不是那種笨到會上當的人,更何況這方法在她六歲以後就不管用了。
「笑什麼?」他挑眉問。「真以為我沒能力留下妳嗎?」
「你憑什麼留下我?」她質問。
「憑我現在還是妳的主子。」他從容以對。
葵月原想反駁他,話到嘴邊卻讓一個念頭給阻下。她瞥他一眼,不經心地說道:「主子會想辦法解決奴婢的困擾嗎?」
她的話讓他的嘴角抽了一下,這女人到現在還不忘想操控他。他不動聲色地說:「那就得看什麼問題,是不是夠誠意,如果有人又想搞小把戲,可是會讓本少爺失去耐心。」
她斜睨他一眼,他竟然拐著彎損她。「頭痛可不是小把戲,而且罪魁禍首還是你。」如果不是他突然出聲,她也不會踏空,弄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妳是讓自己的小聰明害成這樣。」他直指要害。
「我的小聰明讓我在贏府吃香喝辣五個月。」她犀利地反駁。
她的話應該讓他惱火的,可他卻揚起笑意。「夠了,要要嘴皮子等妳把事情都說清楚以後。為什麼捏造我與妳成親的事?為什麼是我?」
「我想先休息一下再回答你的問題。」
「現在就回答。」他語氣堅定,沒有轉圜的餘地,讓她休息難保她不會又想出什麼餿主意。
她不高興地怒視他一眼後才道:「我們見過面,你記得嗎?」
「妳見過我?」他訝異地看著她,他怎麼沒有印象。
她點頭。「兩年前你到舅舅家做客,我瞧過你。」
「什麼時候?」
她揚起得意的笑。「上茶的時候。」
他瞠大眼,努力在腦中搜尋,上茶的時候……
「妳……我以為妳是奴婢。」而且她低著頭進來,他沒看清她的長相。
她指了指自己的頭。「有趣的小把戲,不是嗎?」
她洋洋得意的模樣讓他露出笑。「妳舅舅都讓妳這樣為所欲為的嗎?」
「我偶爾會穿著奴婢的衣服進廳端茶,瞧瞧你們這些大爺是什麼德行,只要不過分,舅舅都會順著我。」一想到舅舅,她就憂起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