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者大人法力無邊,降魔抓妖難下了他,犯不著怕那些山精鬼怪,可是……可是小姐不行啊!」命運作弄的現實,讓榮玉流下她少女感傷的淚水,「小姐那麼嬌弱,即使深愛著聖者大人,但凡夫俗女的她,能禁得起幾次的驚嚇?」
「這倒是個問題。」月靈官就事論事,撫著光潔的下巴細思量了起來,「伴在午星哥哥身邊,見鬼遇妖是免不了的事,一般人確實是會害怕。」
「官弟,你別聽榮玉在亂扯!」月午星嚴正抗議,「這女人少一根筋,上回出了件烏龍事,這女人讓柳妖抓走,怕都不怕,為了這個,我還念過她一頓而已。」
點點頭,白蝶兒證實他的話。
「咦?」不明白的人變成了榮玉,「小姐妳不怕嗎?」
「那些妖怪性子很真,又不傷害人,再說……」忍不住朝月午星看了一眼,小聲道:「有他在啊!」
最後一句話,道盡一切,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害怕的。
「那小姐妳幹嘛要走?」榮玉大叫,剛才傷感的眼淚還掛在頰邊。
「妳不知道?」月靈官差點笑出來,眼前的情況,真是古怪到讓人發笑。
「我一直以為,小姐是害怕那些妖怪,所以才忍痛離開的。」榮玉老實承認,因而不解,「如果不是因為害怕妖怪出現,小姐您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離開聖者大人?」
「是啊!女人,我也很好奇。」洗刷冤枉的人哼哼兩聲,等著答案。
歎氣,白蝶兒吃力的站了起來。
月午星第一時間伸出援手,想提供援助;而榮玉是習慣性,雖然晚了一步,卻及時的上前想要攙扶。
看著面前的兩雙手,白蝶兒的遲疑只是片刻,而後毫不考慮的選擇了榮玉伸出來的手……
「答案很明顯的,不是嗎?」在榮玉的攙扶下,她看著他。
其實並不懂他在想什麼,怎麼會追著來問她這樣顯而易見的問題?
「你我非親非故,萍水相逢後,分離是遲早的事。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生氣,我只是讓必然的事情及早發生而已。」
有那麼一瞬間,月午星像是沒聽懂她說的話。
她看著他,像是想說什麼,但心頭沉甸甸的,緊繃得教她難受,再也無法言語。
若她有錯,也只是因為她不想傷心,也許是自私了一點,沒有顧到他的感受,可是,她並沒有其它的選擇。
過去的人生經驗讓她知道,關心與瞭解這種事,即使是親如厔親的血親家人都沒辦法做到,給予她她所渴求的親情、關懷之意與想法上的瞭解。
連她的血緣至親都沒辦法給予她的東西,那麼,她能從他這樣萍水相逢的過客身上得到嗎?
她的理智讓她清楚的知道,與其不著實際的奢求那些,倒不如在自己付出更多的感情之前抽身,省得拖得愈久,在面對不得不的分離之時,自己心痛得半死。
這樣的想法跟做法也許是自私,但她只是想保護自己不要受更多的傷害,也只是如此而已。
歎息,覺得沒什麼好再說下去了。
更何況,她做不到,做下到面對著面看著他,當面跟他親口別離。
沒敢再看他一眼,在榮玉的攙扶下,她背著他,一步一步的回到小屋當中。
☆☆☆☆☆☆☆☆☆☆ ☆☆☆☆☆☆☆☆☆☆
非親非故……非親非故……
「午星哥哥,現在怎辦?」實況看了下,月靈官有些搞不清狀況。
順著問句,月午星看向素來疼愛的弟弟,像是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現在怎辦?」月靈官再問一次,「你拗著脾氣一定要找到白姑娘,但現在人是找著了,然後呢?」
月午星還是不出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也不知道發什麼瘋。」司未碎碎念了起來,「人家白姑娘說得也對,當時收容她是好意,但畢竟是萍水相逢,分離是遲早的事情,總不能護著她一輩子吧?就他,看不破這點。」
「奇怪的是,少爺這回不知是鐵了什麼心?堅持硬是要把人找出來?」司巳卻覺得有異。
「你這麼一說也對,雖然說一開始是陰錯陽差,誤會她是家產爭奪戰的受害者,擔心她出事,所以追查著她的下落,但官少爺出現後,已經更正這個錯誤……不對,那時少爺不信啊!他不相信留書出走的人就是傳聞中成仙的如意聖女,所以,他的認知還是停在『受害者』那一段,才會急著想找人。」司未一邊碎碎念一邊分析。
「不對不對。」搖搖手指頭,月靈官加入分析討論中,「以我對午星哥哥的瞭解,他嘴裡說不信,但其實已經有所懷疑,是因為那份懷疑,他想釐清,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所以拗著性子要追查到底。」
事情並不止於此,「更何況,真要確定是白姑娘的話,她一個人拋棄所有,選擇新的人生,一個女孩兒家沒有身份、沒有背景,身邊就帶著個小丫頭而已,兩個女孩兒家肯定會遇上困難,以午星哥哥扶弱濟傾的熱心,怎可能會放著不管?」
「嗯、嗯,官少爺說得是。」
這廂討論的熱絡,當事人月午星卻毫無反應,嘴裡唸唸有詞著,不知道在說什麼。
「什麼?午星大人你說什麼?」墨紫是最先發現異樣的人。
墨紫的叫喚引來月午星困惑的目光……
「午星大人?」不止墨紫,方才熱絡討論的三個人也開始覺得不對勁。
「非親非故,她說我們非親非故?」他提出無法理解的疑問。
「午星哥哥,你沒問題吧?」月靈官的表情變得奇怪,「難不成你現在才發現,你跟白姑娘之間是非親非故嗎?」
「我跟她,怎麼會是非親非故?」忍不住提高音量。
「啊?」
「她說喜歡我,她、說、過!」月午星異常用力的強調,然後再說一次,「她說她喜歡我,這樣,怎麼會是非親非故?」
所有的人全呆愣住。
不愧是兄弟,月靈官盡快速的進入狀況,而且神速的將整件事重新整理過一遍。
「午星哥哥,你的意思是,自從白姑娘說過這句話之後,你就沒再把她當過外人,是當成……當成了『內人』?」小心翼翼的確認。
「那當然了!」理直氣壯,講得很大聲,「不然你以為你午星哥哥有那麼隨便跟濫情,沒名沒分會為一個姑娘那麼費心費神,一追就兩個月的嗎?」
司巳、司未的下巴顯些沒掉下來,墨紫是差點沒噴笑出來,即使是月靈官這個做弟弟,也是費了一番努力,才沒讓兩隻漂亮的眼睛彈跳出來。
「那個……」很困難的發聲,「午星哥哥,在你決定的時候,你告訴過誰了?」
「這種事好掛在嘴邊的嗎?」月午星教訓他,「是男人就要有男人的做法,重要的是做事,不是把肉麻的話掛在嘴邊。」
「但問題是……」月靈官不得不提醒,「白姑娘呢?她知道嗎?」
有那麼片刻,月午星流露出困惑之色,像是不明白怎會有這個問題。
「她說了喜歡我。」最後,他只有這麼說。
「那你呢?你有讓她知道你喜歡她嗎?」月靈官有一種被打敗的感覺。
「……」遲疑了一下,月午星重新強調,「是男人,就不把肉麻的話掛嘴邊……」
「我的天啊!」驚歎,打斷了他的話,月靈官只能翻白眼,「難怪白姑娘……不!我的蝶嫂嫂會跑掉,午星哥哥你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表示,人家蝶嫂嫂當然會認定了你們非親非故,她不想成為負累,當然會跑!」
「啊!」月午星吃驚,真的很吃驚,「是這樣的嗎?」
咚!咚!兩聲……
再也聽下下去,司巳、司未直接倒地陣亡。
步 歲 多
外面的話講那麼大聲,白蝶兒想假裝沒聽見都下行……
捂著早已燙紅的雙頰,她不敢相信,事情……事情竟會有這樣的發展?
「小姐,那現在是怎樣?」榮玉已經讓這對王子的行事給搞昏了頭。
「出來!女人,妳給我出來!」門外邊,月午星受教的衝過來拍門。
因為顧忌著不想讓她的名字曝了光,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只能隨口找個代稱亂叫,而且不忘強調,「妳說過喜歡我,妳說過的!」
彷彿這句話是無敵免死金牌哩?nbsp; 。?br />
「我才沒有!」背抵著門,白蝶兒才下承認說過這樣羞人的話。
「妳明明有!」他下容她狡賴,「就在我把柳生趕走,要妳提防著點,不要當每個妖怪都跟柳生一樣無害的時候,妳說了,妳說喜歡我,而且那時還誇我可愛,我跟妳說,不能說男人可愛,那是一種污辱的時候。」
「你……』她窘到一張臉都要燒起來了,「你一定要講這麼詳細嗎?還有,我要的是做事,不是把肉麻的話掛在嘴邊。」
「但問題是……」月靈官不得不提醒,「白姑娘呢?她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