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若心軟,乾脆就將公司整個讓給他,妳和納亞搬到美國和我住。」墨奎冷哼挖苦。
「你在說天方夜譚?」射出兩顆白果眼,韋夫人氣結。這個大兒子就是喜歡氣她,和乖寶寶性格的納亞完全不一樣。
「反正中東地區是天方夜譚的發源地,未嘗不可。」
「你……算了!」兒子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差。韋夫人奇怪地看著他,很清楚他只有在心底火氣狂燃時,才會故意冷諷她。「我都還沒通知你,納亞出事的消息,怎麼你倒先飛來利雅德來找我?」以前三催四請的,他都還不見得願意來呢!有古怪喔!
聞言,墨奎不答反問:「我以前訓練的那些護衛呢?」
「幾個大男人正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壁思過呢!」韋夫人對這幾個心腹的行為感到好笑。雖然說他們讓納亞成功溜出眼皮子下、導致被人挾持走確實有錯,不過最大的過錯還是納亞自己。
「讓他們準備一下。」冷冷勾笑,眼底森寒異常。「今晚的沙漠將會很熱鬧。」為了納亞,也為了他心中的人兒。
話落,高大身影轉身步出辦公室,留下韋夫人急急追問聲——
「兒子,你還沒告訴我飛來利雅德的原因啊……」
第九章
唉……才逃離不到十二小時,馬上又被抓回去,全世界還有運氣比她更背的人嗎?靠著油燈所發出的微弱光線,雙手被反綁的杜映月瞠眼瞪視非常眼熟的營帳,自轉醒後,第N次歎氣。
「杜小姐,我感到很抱歉……」另一個被擄人質訥訥地愧疚開口了。
「又不是你的錯,幹嘛要道歉?」奇怪瞅了納亞滿是歉意的年輕臉龐一眼,她覺得莫名其妙。「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是!他們要抓的人是我,沒想到卻連你也被抓來了。」說到底,應該是她對不起他才是。
「耶?」這下換納亞傻眼。明明亞拉麥叔叔那幫人的目標是他,這位杜小姐怎會搶著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察覺他的疑惑不解,杜映月很好心地解釋。「我就是被他們給從美國抓來的!有一個胖胖的、看起來大概是這夥人老大的變態中年阿伯,還企圖對我不軌,好噁心!中東地區就是有這種變態敗類以此種犯罪行為,在敗壞貴民族的聲譽啦!」說到後來,口氣很是氣憤。
呃……她形容的人不會是亞拉麥叔叔吧?沒想到亞拉麥叔叔竟然也幹起這種強擄異國女子,來滿足私慾的醜事!
驚愕暗忖,納亞頓時一臉尷尬,不敢老實招認那個「變態阿伯」是自己的叔叔,怕她非要「叔債侄還」,找他洩恨。
「喂!你臉色好像不大好喔?不舒服嗎?」瞇眼看著昏暗光線下的他,臉色似乎有些慘綠綠,杜映月關心探問。
「沒、沒有啊!我很好。」心虛搖頭,忙不迭地否認。
「那就好!若你病了,我可不奢望那群敗類會慈悲心大發地送你去醫院。」安心地點了點頭,她忍不住歎氣。「唉……經過白天的脫逃後,我想他們的戒備肯定會加強,我們想要逃出去,恐怕並非易事。怎麼辦?我不想一輩子被困在這裡,成為某個變態阿伯後宮裡的其中一個女人……我、我想回家見我的家人……」話到最後,隱隱含著泣音。
「妳、妳別擔心!我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見她眼眶滾淚,納亞急了,慌張安慰。「就算逃不出去,我大哥一定也會來救我們的。」
「你大哥?」淚眼矇矓地看著他,杜映月有些懷疑。「你大哥很厲害嗎?」
「是啊!」頭點得幾乎快斷掉,神情極為崇拜。「大哥以前被業界封為N0.1的保鏢,現在則轉往幕後開起保鏢培訓公司。他是我最佩服的人……」開始喋喋不休,歌功頌德最敬愛的大哥。
保鏢啊……談起保鏢,杜映月就想起墨奎、想起醫院的那一吻、想起兩人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與曖昧情愫,想起……嗚……能想的實在太多了!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少林弟子!
嗚……她失蹤後,少林弟子一定很焦急吧?他會不會到處打探她的消息,趕來救她呢?嗚……少林弟子,你快來啦!看在我曾救你一命的份上,現在該是你回報的時候了……
「我也認識一個很厲害的保鏢喔!」噙著淚,她突然插話截斷年輕男孩的叨叨絮絮,唇畔漾起美麗淺笑。「他現在大概很心急地到處找我吧!」不知為何,她莫名相信少林弟子就算翻遍全世界,也一定會來找她的。
「真的嗎?」納亞有些驚訝,隨即笑開了臉,特地鼓勵打氣。「也許妳那位厲害的保鏢,現在正趕來救妳呢!」
「嗯。」泛著笑,杜映月鼓起信心。就算少林弟子真的會來救她,她自己也該自立自強才是,不能坐以待斃。能逃得了第一次,肯定也能逃得了第二次。
「納亞,想想看有沒有辦法可以讓我們自行脫逃?」雙手、雙腳被綁,她屁股挪啊挪的挪到納亞身邊去。
「我一直在想啊!」納亞苦笑。
「噢!」吐了吐舌,她迅速地朝四周看了看,隨即忍不住笑出來。
「很高興妳能苦中作樂。」瞪著她,納亞覺得這女人真怪!剛剛還一副要哭不哭的,現在卻又一臉很樂的模樣。
「沒有啦!」忍俊不禁地格格直笑,杜映月得意解釋。「你看,原先角落那兒有一個銅製水壺,結果被我拿來打昏守衛後,現在那個水壺已經不見蹤影了。我想可能是被那個守衛拿去藏起來了,免得又被敲出個大腫包。」
順著她目光瞧去,納亞心思已經不在她的話上,兩眼驚喜地瞪著角落矮几上的那盞油燈……對啊!他怎麼沒想到還可以藉「那個」來脫困!
喜形於色,艱困地起身,不顧她詫異眼神,跳啊跳的跳到了油燈前,轉過身,微蹲著身體,緩緩將被麻繩所綁的手腕朝火苗逼近。
「呃……納亞,你幹什麼想不開,要把自己烤成BBQ?」杜映月直覺疑問,實在不僅他在幹什麼?
「什麼BBQ……噢!可惡!」被火苗灼燙了一下,納亞慘叫低咒。
「你這不是活體BBQ,不然是什麼?」哇——真恐怖!好像聞到烤肉香味了。
「我在試著藉火苗燒斷繩子!」沒好氣地橫去一眼,他繼續奮戰努力。
「原來如此!」恍然大悟,杜映月也勉強起身,跳啊跳的跳到他旁邊,探頭瞄往他身後做技術指導。「左邊、左邊……不對!再右邊一點……往上、往上……不對、不對……」
這位小姐還真吵!不怕驚擾外頭看守的人嗎?
「杜小姐,如果妳再不安靜,恐怕馬上就會引人進來了!」壓低嗓音警告,納亞強忍下翻白眼的衝動。
「啊!對、對不起喔……」急忙噤聲,她一臉的抱歉。
萬分無奈,納亞專心忙著「玩火」,在她憋聲憋氣的指揮下,悶哼著被燒傷了好幾回後,終於將手上麻繩給燒斷了。
雙手一得自由,他強忍著手腕上的燒傷灼痛,飛快解開腳上束縛後,接著忙幫她重獲自由。
「這樣舒服多了。」身上麻繩一解開,她開心地甩著手,關心的目光卻落在他的手腕上。「納亞,你有沒有乾淨的布?」
「做什麼?」悄聲低問,同時行動無聲地潛到帳口處,偷偷撥開帳簾一小角,觀察外面情形。
不對勁!外頭的情形似乎顯得太過慌亂、嘈雜了,一大堆人在黑夜中來來往往穿梭著,顯得有些詭異。
「你手腕上的燒傷需要先用乾淨的布包紮起來啦!」壓低嗓音解釋,隨著他視線往外望去,杜映月也覺得有些奇怪。「他們跑來跑去的,究竟在幹嘛?」夜間的沙漠運動會嗎?
「小傷,沒關係!至於究竟在幹嘛,我也不……」話未完,驀地,營地另一端傳來一聲轟隆巨響,驚得他只能反射性的迅速壓著她趴在地上,直到地面隱隱的震動轉小,外頭手忙腳亂的驚慌大叫此起彼落不斷傳來時,他才又連忙將她拉了起來,同時注意到原本在外頭看守的守衛,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到,大喊大叫地往火光大起的另一端奔去。
好機會!他們可以趁亂逃出去。納亞大喜,拉著她躲躲藏藏地奔出了帳外。
「怎、怎麼回事?」跌跌撞撞在黑夜中竄逃,她倉皇地隨著納亞東窩西躲,耳邊則聽到槍聲四起,許多馬匹、駱駝受驚,胡亂奔逃亂竄。
「快上來!」沒時間回答她的問題,納亞不知何時控制住一匹奔逃過來的駿馬,翻身上馬後,飛快將她一把拉上馬背。
「我、我不會騎馬啊!」杜映月驚叫。
「我會騎!」韁繩一勒,壓著她服貼在馬背上,腳跟朝馬腹一踢,在黑夜與槍聲的掩護下,神不知鬼不覺地趁亂脫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