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曾耳聞過,但因曲風從未發生過那樣的事,所以從沒人認真看待過那條沒人性的條款。
「所以,妳必須在我留在曲風的一年中,對我隨侍在側。」一看到梁詠徠臉上露出不甘願的模樣,司聖威立刻趁勝追擊,「當然,妳也可以拒絕。」
「那就好,我拒絕。」梁詠徠趕緊勇敢的說出自己的心聲。
「那就賠償吧!」司聖威涼涼的說,「妳自己待在會計室,應該很會算,來,考妳一下心算,造成公司上億損失,依規定得十倍償還;想自動離職,得提出個人薪資的百倍……」
嗚嗚……那個錯誤明明已被發現,根本沒造成任何損失,可聽他卻說得跟真發生了一樣!
「我接受公司的處罰。」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所以她……認了。
不想多聽司聖威得意的言詞,不想多看司聖威驕傲的面容,梁詠徠只提出自己唯一的要求,「但我希望我們兩個的相處能視同陌生人。」
司聖威聞言一怔,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呵呵乾笑了兩聲,「在我幫妳報完仇後,妳還是這麼以為嗎?OK,如妳所願。」就不信他治不了她。
梁詠徠轉身就走,卻忍不住心忖,他幫她報什麼仇?
啊∼∼是指方雅菁嗎?
莫名的,她心底似乎有東西鬆下了心防,但就只是一點點而已。
不要理他,她要自己趕緊離他遠遠的,可司聖威的話語還是傳入了她的耳裡,「那個……」他問得直接,「妳的帶塞功力還在嗎?」
霎時,她傷口上的疤被揭開了,往事瞬間歷歷在目……
她只來得及回他一句很粗俗的話語,「關你屁事!」緊跟著她就眼前一黑,兩腿一軟,人竟昏過去了。
第四章
「醒來了、醒來了!」
梁詠徠聽到焦急的呼喚聲,且不只一人,她搖搖仍然有點暈眩的頭,緩緩的睜開眼,卻乍見到那個曾經傷她最深的人。
「徠徠,妳好點了嗎?」是司聖威關心的問候。
驚見她昏倒在自己面前,他一時震驚得無以復加,不知自己竟會擔心成這樣。
馮彥谷也站在一旁,「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梁詠徠只覺得那兩個「壞人」臉上關心的表情真的很諷刺,他們會真心關懷別人?殺了她她都不會信的。
但她還是秉持著人性本善的想法,提出她的癡心妄想,「我不去醫院,我只想辭職。」
而如果他們真有人性、真有表現出的那種關懷之情,那就恩准她,那她或許會稍微原諒他們一點的。
「妳想得美!」司聖威幾乎是在她的話才一脫口,就立刻予以拒絕。
哼!她就知道這兩個「壞人」根本就是披著狼皮的羊,根本就不會體恤她的。
「那……算了。」她就認命工作吧!
從沙發椅上爬起,梁詠徠決定不再理會眼前的兩個男人,打算認命的爬回工作崗位上。
「妳去哪?」
可她才剛起身往門的方向走去,身後就傳來司聖威討厭的男低音。
她真不想理他,但……她現在可是領人家的薪水,有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悲慘現實面。
所以她選擇消極的反抗--不回頭的說話,「回辦公室去替你們做牛做馬。」
「哈哈哈哈……」她的話當下逗樂了司聖威,「妳的閉俗個性雖然沒改多少,可幽默感倒是進步不少。」
他不記得她以前這麼有耍寶的天分。
「謝謝誇獎。」梁詠徠決定未來應付他的不二法門就是--視他的羞辱為誇獎。
繼續往門的方向走,她一心認定只要逃離這間辦公室,從今而後,他倆依然是各走各的陽關道。
誰知,事與願違。
「可惜妳哪都不能去,妳未來辦公的場所就從現在起改到這裡。」司聖威涼涼的交代。
雖然馮彥谷不知司聖威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但他就是知道好友已找到治梁詠徠的妙方,由現下的態勢看應該不會很平和,但,那又何妨?
至少聖威已決定留下來幫他,其它的都不關他的事。
「你們慢慢溝通。」而他則先閃人,免得萬一等下不小心掃到颱風尾。
馮彥谷快速經過呆立在門口的梁詠徠,還壞心的將門替他倆關上。
這樣,他們就能在密閉的空間裡,在沒有他人打攪下,得以心平氣和的談談,而這當然只是馮彥谷片面的想法。
梁詠徠直到這時才記起--對喔∼∼她被「處罰」了。
她轉身並緩緩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瀏覽整間辦公室。
這裡除了一張偌大的桃花木辦公桌,桌上堆滿各式的公文夾外,緊臨大辦公桌旁放置著一張面積較小的辦公桌--很顯然的是要給她坐的。
可,她才不想跟他那麼貼近坐呢!
再將視線跳開,她發現大辦公桌後方有道暗門,或許是置放公司機密檔案的吧!
回過頭看著整問辦公室的四周,居然是三面有窗,看來,他還真是處在公司核心,能佔據這麼光線絕佳的辦公環境。
司聖威只覺得自己心底莫名燃起一股無名火。
不能怪他,真的,要怪就怪她吧!
她會不會太過分了?居然在環視整間辦公室時,就是能將目光剔除他,視他為無物。
將雙手置於胸前,他更加確定對待像她這樣「怯弱」個性的人,就該要用非常手段。
「看夠了嗎?」他涼涼的問,完全沒發現自己的口氣有多不禮貌。「還需不需要我幫妳介紹一下地理環境?」
可梁詠徠則是吃了秤鉉鐵了心,她像是壓根沒聽見他的聲音,直接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捲起袖子,開始死命的搬移。
「妳在幹嘛?」吃驚的問。
但她依然置若罔聞,繼續她辛苦的工作,直到將小桌挪移到距離他最遠,她可以感受到有些許的安全感後才停止動作。
「妳不準備解釋嗎?」已經是怒火高張了。
但梁詠徠繼續自顧自的行動,她走近他的辦公桌,翻動著桌面上的卷宗,檢視哪些是與她業務相關的,之後便一一取走放置於自己的桌面上。
「妳這是想惹火我嗎?」這回,聽得出他的脾氣已瀕臨爆發點。
她這才緩緩走回坐位,抬起頭直視他的雙眼。
「既然這是公司對我的懲罰,我接受。」事實上,就算她反對也沒用。「但我必須先聲明,我不多話,只想做事。」
換句話說,他最好別沒事就跟她閒抬槓,那絕對會是對牛彈琴的。
「而我做事是有原則的,我只會做我分內的事。」將自己的工作態度說明後,她就低下頭開始翻閱每份卷宗,假裝很能進入工作狀況。
她這麼明顯的表態根本就是在給他下馬威--告訴他,雖然她被迫得跟他在一起工作,但他休想跨越雷池一步,她是不會給他機會的。
怎樣?他會被她激怒嗎?
是的,她就是想激怒他,進而達到被開除的命運,那樣她就不必負賠償之責,更可以光明正大跟他劃清界線。
可她的如意算盤顯然是打得太簡單了,因為,就在她簡短的說完話,假裝開始工作之際,耳邊卻突然聽到如雷的掌聲。
「啪啪啪……」就在這一剎那,司聖威的火氣全消,甚至情緒也在瞬間轉好,因為她剛剛洩漏了她的弱點,而他,向來最會趁勝追擊的。
梁詠徠硬逼自己不要抬頭看他在搞什麼鬼,但她的心卻莫名的惶恐起來,他……該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不好的事吧?
別問她為何會這麼悲觀,她就是打從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說得不錯,」司聖威言簡意賅的說:「可惜妳全想錯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梁詠徠死也不肯出聲問,她才不要中他的計,沒事就跟他說三道四的,不,她拒絕!
她根本打算視他為透明人,當他根本沒存在過,一如過去八年來一樣……
「我們的工作必須十分親密才是。」司聖威笑咪咪的回到自己的坐位上,雙手愉快的合攏,身子倒靠在椅背上,語調輕鬆的說:「而且,妳每天都得交出工作報告。」
哼!那又怎樣,梁詠徠依然很堅持的端坐在椅子上不抬頭,她就不信她會被個小小的報告打敗。
「而這份工作報告必須經過我的審核簽章。」他再神清氣爽的加了一句。
呃∼∼那、那又如何?最多他找碴,讓她一份報告得寫很多次……但沒關係,她反正跟他耗上就是了。
「而沒有我的簽章,妳就領不到薪水。」再洋洋得意的加了一句。
這……算了,就當她做白工,反正、反正媽媽會養她的。
「更重要的是,」司聖威故意頓了一下才繼續說:「在妳沒釋出善意之前,我一點也不想告訴妳妳的新工作該做些什麼。」
好,算他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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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聖威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急,他有的是耐心跟她耗,畢竟,他可是有整整一年的時間留在台灣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