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高天宇坐回辦公桌後,神情冷傲地看著他。
安海倫斜襯了維琛一眼,「不叫你的秘書迴避一下?」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年輕美麗的小秘書一定跟高天宇有著不為人知的微妙關係,說不定這看起來仍十分青澀的小秘書,就是那一天高天宇將她扔在飯店裡的原因。
面對她極具挑釁的言辭,維琛心裡當然有點不舒服;不過她是高天宇的客人,她也不敢有所微辭。
「高先生,我先進去了。」她欠了個身,轉身便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那天為什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飯店裡?」維琛還沒來得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安海倫的聲音就在她背後響起,「難道你不知道那樣的行為對我來說是一種侮辱?」
飯店?高天宇和安海倫去飯店做什麼?還有……她說的那個什麼「侮辱的行為」是什麼東西?
維琛驚愕地停下腳步,緩緩地、不確定地回過頭去……
安海倫見她一臉驚疑,立刻嗅出了一絲的不尋常;靈光一閃,她已經確定了是怎麼一回事。
「你還不知道吧?」她挑釁地瞅著維琛,「尼可拉斯他跟我在美國時已經有過關係。」
「夠了!」他低喝一聲。
「我只是實話實說,一點都沒有加油添醋。」說著,她望向了維琛,「不只那樣,他昨天還跟我到希爾頓開房間……」
「海倫,」雖然高天宇自認光明磊落,但他還是不希望個性衝動直接的維琛有所誤會。「你別亂說!」
「我沒亂說,你昨天的確是跟我開了房間!」說著,她眉梢一挑,示威地睇著一股震驚的維琛,「我和他不只進了房間,我還吻了他、摸了他、解開了他的褲頭。」
「安海倫!」高天宇盛怒地捉起她的手腕,「住口!」
安海倫雖然害怕,但為了報他扔下她的仇,只好硬撐起架勢反問著他:「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她沒說錯,她說的事情,昨天確實都發生過。
維琛既震驚又氣恨地瞪視著他們兩人,嫣紅的唇片因情緒激動而顫抖著。
一年前在紐約的舊事,她可以不計較,但一天前的事,她無法原諒!
她不准他有其他的女人,不管是有欲無愛或有愛有欲,她都不能原諒!
她是他「最後」的女人,她是他的唯一!
「渾球!」她低聲咒罵一聲,旋身便衝出了他的辦公室。
高天宇氣得甩開了安海倫的手,「維琛!」他急著要去將維琛追回來。
「尼可拉斯!」安海倫不甘地拉住了他,「別走!」
高天宇回過頭來,「安海倫,我們完了,徹底的完了。」他恨恨地說著,迷人黑眸裡閃爍著陰鷙冷漠的光芒。
安海倫一怔,帶著一抹報復快感地說:「咱們扯平了。」
高天宇沒理她,逕自飛身衝了出去!
第七章
當高天宇追到樓下時,維琛已經跳上了計程車揚長而去。
他飛快地開著自己的車緊迫在後,他知道維琛只有一個地方可去,那就是她家。抵達她住處樓下時,維琛搭乘的那台計程車也才剛到。
「維琛!」他跳下車,趕忙跟了上去。
她故意對他視若無睹,只是埋頭一個勁地往樓上衝。
「你聽我說!」他快步跟上去,一把就扯住了她。「你先聽我說!」
她猛地轉過頭來,眼底除了氣恨,還有失望。
「說什麼?你這個大爛人!」
「她是故意那麼說的!」
「如果不是你跟她糾纏不清,人家幹嘛好端端地來招惹你?」說著,她使勁地甩開了他的手。
她一個箭步就往電梯裡沖,而高天宇也尾隨進去,兩人在電梯中依舊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
「我跟她的事已經是過去式了……」他說。
維琛冷然一笑,「是『過去進行式』吧?」
「要我怎麼解釋,你才肯相信?」因為她不肯聽他的解釋,他顯得有點懊惱激躁。
她瞠瞪著他,「我是不聰明,可是我不是笨蛋!」
「我知道你不是笨蛋,笨蛋進不了聖凱薩琳,也進不了巨展。」他唇邊微帶笑意。
見他嬉皮笑臉的模樣,她更是火大。「你滾!」說著,電梯門也打開了。
她衝出電梯,一古腦地往她的家門疾行。
高天宇沒一下子就跟了過來,他等待時機,等她拿出鑰匙開了門,他才一個箭步地邁了過來——他先她一步進了屋裡,然後強臂一拉就將她扯了進去。
「啊!」維琛料不到他有此一招,嚇得失聲驚叫。
高天宇關上門,略顯躁狂地對她解釋,「你誤會我了!」
「誤會什麼?」她也不甘示弱地朝他大吼,「你敢說你沒跟她去希爾頓,沒跟她去開房間?」
說著,她根本就不給他機會「自我辯護」,又接著說道:「珠寶聯展那天,你明明就跟她眉來眼去,還說什麼『過去式』?!要說你們是清白的話,那才真的是誤會呢!」
「眉來眼去?」他一怔,「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跟她眉來眼去了?」
維琛胸口一挺,指著自己的右眼,再指著自己的左眼,「這隻,這隻,全看見了!」
高天宇微愣,哭笑不得地睇著她。
「你以為我年紀輕,沒經驗,所以就很好騙是不是?」她繼續咄咄逼人地質問他。
他無奈地乾笑,「我從來沒那麼想過。」
「騙人!」大叫一聲,「你那雙眼睛、那張嘴巴,還有……還有那不受大腦控制的下半身,都是用來騙人的!」
她不曉得自己在說些什麼東西,她一定是氣瘋了才會這麼語無倫次。
「不受大腦控制的下半身?」聽她如此直接的形容,他不覺嗤地一笑。
見他還笑的出來,維琛更是火冒三丈。
「你……你無恥!」
他猛地攫起她的手腕,似笑非笑地凝睇著她,「你怎麼不想想是誰害我懊喪得去跟她開房間的?」
「是你自己的『小弟弟』不聽話,干誰的事?」她面紅耳赤地瞪著他。
他失聲而笑,「才兩天,你用的辭彙居然變得這麼大膽開放?」
「你……你……」她氣得聲音顫抖。
「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和她去希爾頓?」他反問她。
她眉梢一挑,「誰不知道你們兩個一見面就天雷勾動地火,舊情復燃,一拍即合!」
高天宇十分驚訝地看著她,沒想到她居然能一下子就用那麼多成語及形容詞來罵他。
「我對她沒有那種感覺。」
「噢,那麼說是她求你赴約的羅?」說著,她緊跟著又是一陣激動的搶白:「像你這種男人,心軟了,小弟弟就硬了,對不對?!」
高天宇一副百口莫辯的神情,只是驚愕地望著她。
「你還真敢說?」
維琛也知道自己說得太露骨,不過誰叫他激怒了她!
「我有什麼不敢說的?反正我又不是『在室女』了!」
他挑挑眉毛,笑得促狹,「我忘了你已經被我『強暴』過了喔……」
「你!」她羞惱得一巴掌就朝他揮了過去。
高天宇攫住她的手,「千萬別打,這一巴掌打下去,你就真的得嫁給我了。」他嬉皮笑臉地耍賴著。
維琛又氣又惱,可是卻又鬥不過他,這會兒只能委屈得迸出淚花兒來了。
「你……該死的高天宇……」她低下臉,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維琛……」見她真的被自己弄哭了,高天宇才驚覺事態嚴重,連忙安慰她,「別哭……」
她狠狠地在他胸口槌了一記,「你滾啦!」
這句話,她說得有點像是在撒嬌,他知道她已經軟化了。
「對不起……」他輕柔地將她擁入懷中,低聲地哄著,「別生氣了,我跟她什麼都沒做,是真的。」
「她……」她聲線啞然地控訴,「她說她親了你、摸了你,她……她還脫你褲子……」
高天宇笑歎一記,「她是做了那些事,可是我沒讓事情發生。」他拍撫著她顫抖的背,「我拒絕了她,然後就飛奔到你這兒來了。」
維琛,吸吸鼻子,「是真的?」
「你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跟她對質。」他坦蕩蕩地。
她沉默不語,若有所思地低著頭。
見她不說話,他端起了她的臉,疑惑地睇著。
「怎麼不說話?」
維琛兩隻眼睛裡都泛著淚光,模樣既可憐又可愛。
「還說什麼?」
「那……你不生氣啦?」他逕自鬆了一口氣。
她小嘴一噘,「誰跟你說我不生氣了?!」她在他胸口猛敲幾下,嘀咕著:「我當然氣,我氣她吻你,氣她摸你,我還氣她脫你褲子!」
話落,她突然大膽地將手往下一探,正確無誤地按在他褲襠間,「說!她摸你的時候,你有沒有反應?」
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摸,高天宇可嚇愣了。須臾,他蹙眉一笑,「有,不過當時我腦子裡想的人是你。」
她一怔。
「老實說……」他耐人尋味地笑笑,「你現在摸我,我也有反應。」
維琛一聽,倏地抽回了手。她背過身子,喃喃地咕噥著:「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