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還有一段距離,那我繞前鋒路跑回『老地方』比較快,我現在已經轉彎了,到達easy shop。」
「哦!妳可以維持速度繼續前進,因為他進了一間點心鋪。」
「啊∼∼好討厭喔!他一定是聽我說喜歡吃手工餅乾,所以特地繞去買的!」
五分鐘後--
「等等,他又轉到別的地方去了……」
「那我繼續走沒關係嗎?」
「妳先躲一下,因為他轉到妳那邊了。」
「喂,這邊全是店家啊!你先告訴我他要去哪裡啦?」
「我不知道啊!哈∼∼我看到妳了,妳知道我在哪裡嗎?要我跟妳招手嗎?」
「等我死的時候,你再來給我上香就好了,死蚊子!他到底在哪裡?」
「別動,妳現在趕快進去金石堂,好,危機暫時解除,他竟然在買臭豆腐……真搞不懂,他怎麼那麼愛吃東西?」
「歹勢,那些都是要買給我吃的,現在我要怎麼走?」她現在是又急又甜,卻又有種插翅難飛的感覺。
「妳繞回成功路吧!」
「為什麼?!」都快到了說。
「因為他已經往回走了,照這情況看來,妳永遠不可能比他早到,除非要我先打暈他,問題是我也不可能打贏他。」
「我已經開始跑了,我決定從後面爬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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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安爬過兩道牆,又偷偷爬過兩家民宅,又跑又爬地趕到「老地方」摸出鑰匙開門進去時,剛好瞥見樓宇堂從巷子口彎進來。
好險……真的是好險!
可是,這麼一來她就沒辦法先去看阿嬤了,聽堂堂說阿嬤有點小感冒,還要她特別注意一下的……不管了,根本沒時間嘛!因為她已經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然後是腳步聲……
她得先找東西做,右臉頰有點痛,一定是剛才被死流氓K到的,得掩飾一下,燈調暗一點……
「安?妳還在嗎?」樓宇堂一進客廳就找人了。
「這裡啦!我在忙。」好忙、好忙。
「忙什麼?就不能多開一盞燈嗎?我回來時順便幫妳買些吃的……」樓宇堂頓住,因為他看到很奇怪的景象。
「安,妳……妳在刺繡?!」
哈?!怎麼可能!安安自己都覺得好笑,可是當她低下頭看見自己手上拿著的東西時,差點尖叫。
「啊!這是……這是阿嬤在繡的啦,我……我因為好奇,所以拿來研究,就順便給它加兩針看看……呵呵……」笑得好乾澀。
「安……」
「幹嘛啦!」她都說了,好奇而已……等等,堂堂的表情有點嚴肅,有點可怕,難不成這刺繡是阿嬤要拿去參加比賽的?
「妳的臉是怎麼回事?!」樓宇堂不只是表情嚴肅而已,連聲音都很緊繃。
因為安安臉上的傷沒有她自以為的那麼輕,根本就是烏青了一大塊,頭髮亂七八糟,身上的休閒服到處是泥土。
「啊!你聽我解釋……」該死!大燈是什麼時候打開的?
而且,堂堂看起來好像很生氣,害她都不太敢說話,可是連他都不說話,這樣場面太冷了,冷得她發抖。
「算了,我先幫妳冰敷,妳等一下。」
見樓宇堂轉身進廚房,安安突然覺得慚愧得要死!他明明很生氣說,竟然還忍著怒氣去想到要幫她冰敷。
「安!快去車庫開車!」樓宇堂驚慌的叫聲從廚房傳來。
安安被嚇到了,趕緊跑過去,見到阿嬤竟然躺在廚房地板上,她更是嚇得全身發冷。
「笨蛋,別傻在那裡,快去開車啊!」他朝她大叫。
「哦!我馬上去。」她被罵得回魂,拿了鑰匙衝出去,可一顆心還是顫得厲害,雖然不知道阿嬤怎麼會倒在那邊,不過,有一件可以確定。
她絕對有錯。
而堂堂,一定會很氣很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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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阿嬤到醫院急診後,阿嬤的情況雖然已經控制住,不過以後仍避免不了輕微中風的後遺症;安安無法想像那麼可愛討人喜歡的阿嬤以後無法再健步如飛,可能會跛腳或是抖手的樣子,那麼,疼愛阿嬤的樓宇堂肯定更無法接受。
樓宇堂像只鬥敗的公雞頹喪地坐在走廊上,一言不發,安安根本不太敢靠近,可是有些話又不得不說。「對不起,堂堂,都是我不好……」
「妳先回去,把車子開回去沒關係。」他還是低著頭沒看她。
「我陪你,我想陪你,還可以幫忙……」
「不用,等一下我會通知其它家人,妳回去。」
她不要被他撇開。「可是,我想陪你,堂堂……」聲音愈來愈小聲。
「妳回去休息。」
「堂堂,讓我陪你好不好……」安安伸手去抓他手臂,卻在剛碰著他的那一瞬間被甩開。
「夠了,我叫妳回去妳就回去,我現在不想看到妳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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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恩接到蚊子的通知找到安安時,她正蹲在學校籃球場上狂掉眼淚,沒有太驚天動地的哭聲,不過,那低低切切很努力壓抑的嗚咽聲聽起來更教他心疼。
「都跑來這麼空曠無人的地方了,放聲哭出來有什麼關係?」
「……你走開啦!我……我是牙齒痛……」
「哥哥帶妳去看牙醫。」
「哪裡來的哥哥?你臭美!」
「我都已經認命要收下妳老爸認契的金牌了,妳還不認我這哥哥?當初最哈的不是妳嗎?」
「那個不算,反正我已經被甩了……」想到傷心處,安安鼻頭一酸,大顆大顆的眼淚又答答答地掉下來。「他很大聲的叫我滾開……還說不想看到我的臉……」
「當時我好想咬他、踹他,可是,我更怕看到他討厭我的眼神……阿恩,我好伯被他討厭,怎麼辦?」
「叫我哥哥,我就幫妳想辦法。」
「……」哭哭哭。
「那妳就讓他討厭吧!反正他都說不想再看到妳這豬頭了,我會開始幫妳物色其它對象的。」
「阿恩……哥哥……」嗚嗚嗚。
阿恩抬頭看看上頭的月亮,確定是很正常的顏色。「乖,妳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幫妳的。」
趙天恩傍著她坐下,把她的頭壓到他肩上,像哄小妹妹一樣輕輕撫著。「我不幫妳,幫誰?」他一直都很疼她的,以後也會。
「阿恩……你為什麼寧願當我爸的乾兒子也不娶我?」這個問題曾有一度困擾過她,尤其在堂堂出現時,阿恩的態度讓她很傷。
「因為我對當女王的僕人沒興趣,想一想,我媽把妳當寶,我爸是妳爸的部下,妳在他心中是最不可褻瀆的公主,娶妳就像迎神一樣,是要迎來當神來膜拜的,不是當老婆疼愛的。」
「堂堂就不會把我當女王膜拜,我被欺負得好慘……」三句話離不開堂堂。
「那就是了,每個人都有最適合自己的伴,有時候近得讓人忽略,有時候得花點時間找。」
「那你怎麼確定堂堂就可以……」又是堂堂。
「我沒有確定,確定的是妳自己,我只是在最適當的時機推妳一下,如果是錯的,就再找下一個,至於要放棄、要抓住,全是妳自己決定的。」
「可是……你不會寂寞嗎……我偷偷告訴你,你在我心中是很不一樣的……」
「哦?是嗎?」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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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還要背著一個睡得像死豬的女孩從學校走回家,這種工作是非常人能辦到了,不過,趙天恩在安安眼中本來就是……很不一樣的。
遠遠看到家門口守著一個高瘦的身影,阿恩不用猜就知道是哪位。「等多久了?」
「兩小時四十八分五十二秒。」
「是嗎?聽起來不是太久。」冷哼。
對阿恩的冷嘲樓宇堂不做任何回應。
「麻煩一下。」阿恩背轉過身,把睡豬往樓宇堂身上放,讓樓宇堂安穩地接住並橫抱起她,然後,抓起一隻硬實的拳頭趁樓宇堂沒手也沒空防他時,扎扎實實的往他臉上招呼過去。
樓宇堂也是了得,硬是收下了,卻只是被打偏了頭,腳步一步也沒晃一下。
「其它的先欠著。」阿恩收了拳,轉身去開門。
直到領著樓宇堂把睡豬安放到她的睡房裡,他丟下鑰匙。「你要留下來可以,要走的話,請記得鎖門。」
還真酷。
樓宇堂挑眉看他一眼,對這個趙天恩的印象深刻不是因為剛才那一拳,而是平時安安口中透露著對這個人的依賴。
房內剩下兩個人,一個睡著的和一個醒著的,這種情況下有話也不能談,那他留下也沒用,幫安安挪好睡姿拉好被子,剛要起身,手就被緊緊握住,不放……
樓宇堂微訝地看她,見到她剛剛還緊閉的眼,此刻濕潤地看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