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慈恩!」老闆氣得額冒青筋。
「總不能因為老闆想節省員工的費用,就要我們承擔一倍以上的工作量,讓我們日夜加班,不但沒有加班費領,連基本的員工福利都少得可憐,如此惡劣的環境教我們怎麼受得了?」
「想吵想鬧是不是?好!不想做的人全給我滾,你們被開除了!」小頭銳面的老闆仰著頭吼著。
三分之一的員工開始畏懼,三分之一仍支持顧慈恩,其餘的當起牆頭車。
「開除?好呀!老闆得先發給我們每個人三個月的遺散費。」用這一招,顧慈恩不畏懼的回應。
頓時,老闆的臉僵住。
滿室響起歡呼聲,顧慈恩身後出現五、六個年輕男子,笑吟吟的輕按著她的肩膀,表示支持。
「我剛才說的話不算數,要做不做隨便你們。哼!顧慈恩,你給我走著瞧!」老鼠眼陰險的瞄著她,這筆帳他記下了。
「誰敢!」渾厚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嘈雜的辦公室內倏地安靜下來,所有的視線往大門口移動,暗自猜想是誰如此大膽。韓斂仁偉岸的身形出現在眾人眼前,輕便的襯衫和長褲包裹著他魁梧的身子,他猶如一隻靈敏的非洲豹,帶著令人心驚膽戰的壓迫力。
他渾身散發著火藥味,眸光似冰掃向眾人,停在顧慈恩的身上,接著轉向她身後的男人,目光霎時加入幾許的殘暴,令所有的人震驚不已,屏住呼吸望著駭人的他。
「你……你怎麼上來了?」顧慈恩訥訥的出聲。
可能見過太多次可怕的目光,有點免疫效果,但仍她感到些許的寒氣。
見他目光瞥向牆上的時鐘,五點三十二分,她立即明白他在樓下等太久。
「放開她。」韓斂仁大步迎向她,冷冷的話語如冰刀射出,目光如箭射向把手搭在她肩上的男人,嚇得他們當場軟下手。
「別這麼凶嘛,我們只是同事。」顧慈恩乾笑的打圓場,解釋彼此的關係。
韓斂仁凌厲的目光掃向那群男人,讓他們嚇得連退數步,他才滿意的轉向她,迎上她暗示他收斂的目光。
他以命令般的語氣宣佈,「剛才誰說要讓顧慈恩走著瞧?」
目光如炬的掃向四周,被掃到的人顫巍巍的指向抖個不停的老闆。
老闆早被韓斂仁駭人的氣勢嚇得魂飛大半。
「想讓她難看得問過我肯不肯,懂嗎?」陰寒森冷的話語,一字字的進出。
老闆拚命的點頭,被銳利的目光嚇破膽。
「若她少根寒毛,就唯你是問,懂嗎?」
老闆頭點得更用力。
韓斂仁大手自然的環著顧慈恩離去,當他們踏進電梯,辦公室傳出巨大的歡呼聲。
☆☆☆
隔天,顧慈恩一踏進辦公室,一群三姑六婆立刻圍在她身邊,討論昨天發生的事。
老闆被嚇得像老鼠見到貓,不敢再提開除,強制員工加班,當場宣佈登報找新人,減輕他們的負擔,而且從今天起所有加班的人,一律有加班費,員工福利比照其他的公司,三節禮金外加國外旅遊。
「真的嗎?」顧慈恩眉開眼笑的問著。
「那個男人真是厲害。慈恩,他是什麼來頭?那模樣怪嚇人的。」
「他長得還真魁梧。」
「他那個氣勢才真令人心驚膽戰。」
「眼神冷得讓我皮皮挫。」
「什麼才皮皮挫,我的心臟都快停工了。」
她們可真說出她前幾天的心情了。
「慈恩,他到底是誰?那天他那個眼神,恨不得把我的手剁下來。」昨天把手放在顧慈恩肩膀上的男人,一想起那駭人的場景就渾身發冷。
「就是嘛!他自己可以環著你的肩,我們才靠你近一點點,就……」
「他到底是誰?」
顧慈恩同情的瞥向男同事,勸告道:「以後你們還是不要隨便碰我,要是被他瞧見,我可不敢保證你們的安全。」
「什麼?」男同事們全傻了眼。「你的意思是他真的會傷人?」
顧慈恩想起初見他時的那一幕,傷人只是小case,有死傷才是正常。
「會……他真的會動手。」顧慈恩為難的吭出聲。
「他憑什麼?」
「我們是好朋友,他管得著嗎?」
「他算哪根蔥呀!」
男同事們集體抗議,不讓佳人就此錯過。
「他不是蔥,也不是蒜,他是我的老公。」
聞言,一場冷風掃過全場,女的呆住、男的傻住。
片刻過後,范惠恰首先開口道:「慈恩,你不要開玩笑了,你明明還未婚。」
「就是嘛……」眾人議論紛紛。
顧慈恩沒說話,玉手高抬,亮晶晶的鑽戒讓所有的聲音打住,目光全部集中於一點。
真的是鑽石!不需要放大鏡就看得清楚的鑽石!
「你什麼時候結的婚?」某男同事大聲的歎氣,這戒指他努力十年也買不起!
「前天。」
「啊!」全部人尖叫一聲,不敢置信的瞅著她。
「沒聽你說你有男朋友,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前幾天。」
「啊!」又是一陣哀叫聲四起。
「你們是一見鍾情嗎?」某個愛情迷衝過來拉著她,崇拜的五體投地。
「一見鍾情?也得有機會看清楚他的五官,你們瞧得出來嗎?」顧慈恩輕歎。
眾人想起那個男人臉部的傷勢,表情錯愕加困惑。
「那你到底為什麼要嫁給他?」某個男同事忍不住的跳起來,覺得自己輸得太冤枉。
「因為我吃了……那個男的。」顧慈恩挫敗的低喃,無顏見人。
「不會吧!」
「你真大膽!他那個樣子你還真不挑!」
「天呀!他的塊頭幾乎是你的兩倍大,你居然敢……」
女同事們不可思議的交頭接耳,男同事們不滿的大叫著,有人跳出來抱不平的吼著。
「慈恩,再怎麼說我也一表人才,你想吃也該挑我!」
「我也不錯呀!斯斯文文的--」
范惠怡出聲替顧慈恩解圍,「你們有完沒完?人家慈恩現在是『有夫階級』,不滿的有膽找她老公抱怨、單挑去。」
只見男同事們臉青青的閃到一旁,不敢再開口。
有膽開口說句話就很不錯,誰敢挑戰他?
一群女同事們團團圍住顧慈恩,范惠怡非常好奇的低聲問:「我可以再問個問題嗎?」
「你問吧。」再丟臉的事實都爆出了,她還怕啥?
「他看起來很凶悍、很強壯,是不是裡外一致?你過得……『幸福』嗎?」她曖昧的推推顧慈恩,笑得很賊溜。
顧慈恩登時臉頰充血,直想埋進洞裡。
☆☆☆
顧慈恩的同事獲知她的喜事,吵著要她請喝喜酒,當晚,在韓斂仁的同意下兩人在長榮桂冠擺下酒席。
男主人冷漠但威儀天生,眾人不敢輕惹,只敢戲耍著女主人。
韓斂仁聽見行動電話響起,揚手召喚離坐的顧慈恩,她小跑步過來接過電話,輕語數句後,神情變得凝重,喜氣與笑意剎那間在她的唇邊逝去。她捂著電話往外移動,腳步有些倉卒和慌亂。
韓斂仁注意到她的失常,不動聲色的跟上,緊隨在後。
片刻後,顧慈恩失神的掛電話,猛地回首撞進寬大的胸膛中。
他輕輕的撫住她的後腦勺,低沉的問著,「什麼事情?」
「沒事。」她一副粉飾太平的心虛樣。
「不許瞞我。」韓斂仁摟著她嬌弱的身子,敏銳的察覺她的不安,大手輕撫著她的背脊,注入溫暖的力量,給於她強而有力的依靠。
「家裡有事,我要趕回去,大概幾天就會回來,你在家等我。」她低垂著眼,靜靜的汲取他的力量,他的氣息讓她紊亂的心得到慰藉。
他的問題已經夠複雜,不須為她增添困擾和紛爭,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許瞞我。」他語氣強硬,濃眉擰緊。
「你不要管!」她紅唇微嘟著。
「不要讓我說第三遍!」他的警告顯示怒火即將爆發。
她的臉從他的胸前抬起,無奈的道:「家裡收到恐嚇信件,已經報警處理,你不用擔心,我只是回去看看,爸媽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外面,要我回家。」
「我跟你回去。」他開口道。
「這……不太好吧!」她為難的皺緊眉頭。
俊眉揚起,不悅的神情在他的眸中浮起。
「我們的婚事太急促了,根本沒有機會同父母提起,如果你冒冒失失的過去,可能不太恰當。況且,這是你們第一次見面,這種狀況不適合啦!下次,我挑個好時間,好不好?」她拉著他的袖口,輕柔的要求著。
「顧慈恩!」他冷著聲音低喝。
「如果你想去也成,不過,目前的情況特殊,暫時別宣佈我們之間的關係,等到恐嚇事件告個段落,我會找機會跟爸媽說。」在他強硬的態度下,她的堅持變得毫無作用,她退一步的要求他的承諾。
他不悅的揚眉,目光陰沉的瞥向她。
「如果你不答應,你就不准去!」她仰著頭,不在乎跟他扯破臉。
「顧慈恩!」他咬牙低吼。
她敢威脅他?這小妮子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