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妹代替爹爹謝恩。」
「還有,白家的醫館和藥鋪子,朕決定送上朕的親筆墨寶。公主,你有任何要求,朕一律恩典封下。」
「百醫神術那本古書可以賞給臣妹嗎?」
「小事一樁。」這義妹可是拉攏堂弟的惟一珍寶。
「謝皇上。臣妹無狀,可否答允臣妹時時進宮向老御醫請教學習醫術?」
「聽聞,你的夢想是成為女神醫?朕下詔,封你此名號即可。」
「不,女兒當自強!我希望借由己身的努力得到女神醫的封稱,這樣才是實至名歸。」
李霜降俯低邪美俊容,「解得了我體內的毒,你已是女神醫了。」邪紫五毒居然能以一根灸針解去,他實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可那是誤打誤撞……」
「咳!朕仍在……」竟然忽略他這天子而咬起小耳朵。
李霜降擁攬白痕入懷,「我們待得夠久,浪費不少時刻……」意思即是預備走人是也。
皇上站起身,慌忙呼喊,「你們的完婚大典,朕可是主婚人。」
「寒舍容不下你這九龍金身……」
「王叔和王嬸已仙逝,朕自然必須盡盡兄長的義務,何況,白痕是朕的義妹,朕為她主持婚禮可是大添光彩的恩寵。」
「不希罕。」
「等等!未出閣的閨女應該待在皇宮內苑。迎親那日你再過來迎娶,而且皇后乃是白痕的嫂母。她想和白痕聚聚,熱絡些。」
「你太吵了。」說完,李霜降擁著他的未婚妻離開,前來謝恩已是他最極限的讓步。
皇上頹然而坐,「朕的面子都被糟蹋了。」
但是他已決意出席婚典,畢竟他是皇帝,霜降不至於攆他出府吧。哈。
尾聲
戰魔王爺和護國公主吉日成婚。
白藥仙高坐堂上,他老人家的鬍鬚笑得飛飄;生女若此,他可以說是對得起早逝的愛妻。
丁盟和馬隊人員早已喝得酩酊大醉。
白福則是笑咧著嘴,他太高興了,自小看到長大的大小姐不僅成為公主,而且匹配最極優的戰魔王爺,雙喜臨門哪。
典禮司儀喊聲,「新郎迎進新娘。」
李霜降並未遵從規矩的以一長條絲綢紅絹和新娘子走人大廳,他直接以手執她之手。
「慢!」元將軍的吼嘯聲突兀的響起。
眾人驚嚇,擔憂這婚禮又起波瀾。
「皇上駕到。」屠公公喊聲,一隊宮中侍衛護守年輕皇帝走人王府大廳。
眾人叩首,跪地。
李霜降蹙了蹙峻眉,愛攪和的皇帝真喜歡湊熱鬧!「你沒奏折好批了嗎?」
皇帝笑容可掬,他毫不以為意的揮揮龍袍長袖,「戰魔,朕已是護國公主的皇兄,你這妹婿至少尊重朕幾分吧。」
慵懶的一笑,李霜降的眸中的怒芒卻是霸狠地激射而出。
皇帝坐上首位,旁坐另一旁的白藥仙手足失措,天子威嚴他可是不敢目視啊。
「你是白藥仙吧,白痕是朕的義妹,你這喜悅侯也算是朕的長上。」
白藥仙嚇出一身冷汗,「臣、臣惶恐。」當初他冤了痕兒,誤認為痕兒醫死人,以至於痕兒離家去走江湖,合是大幸吧。
皇上優雅雍華的笑笑,示意婚典開始。眾人毋需行君臣大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相拜……」
「送入洞房!」
禮成。
新娘端坐榻上,伴喜嫁娘和奴婢們福身而退。
白痕早已自掀紅綢罩巾,珍珠鳳冠也「順便」卸下。
一抹飄逸身影迅速地自窗外飛入,她駭極,定睛一瞧,居然是寒莊的少莊主文芨寺。
她急呼出聲,「文公子,怎麼成了樑上君子?」
文芨寺一身雪白的狐衣,他先揖上一禮,「公主殿下,冒犯了。」
「你是來參加我的婚宴?」或是來追討她上回偷溜走的那個「交易」?
「在下是來告訴公主殿下一件秘密……」其實是來吹皺一湖春水。人呀,太過清閒總得找個小事忙忙。
白痕嚥著口水,惶惶問著,「上回黃金五千兩的那個約定……嗯我解不了毒,只好以己身做為……呃是不是你要我履行那個為奴為婢,或為侍妾的……的……」
文芨寺甩開黑蝶扇子,笑揚起弧線,「公主眉心的蝴蝶烙痕非常的美麗。」
「嗯,過獎了。」
「這烙痕是霜降的傑作吧。」
白痕無語。
「殘忍的男人。」黑蝶扇子扇呀扇,文芨寺笑得奇詭,「公主,你對毒尊的真面目好不好奇?」
這少年英雄怪怪的。
喝上一盞茶,潤潤喉,文芨寺緩緩地說:「毒尊的真實身份無人知曉,除了我以外,不過既然你已經是戰魔王妃了,在下告訴你應是無妨。」
「這和我的王妃身份有關係?」
「關係可大了,因為毒尊即是戰魔王爺,公主殿下的新婚夫婿是也。」
「霜降!他是毒尊?不、不可能。」
「你還記得上回的約定嗎,若你輸了便入王府為侍妾?」
「當然記得……」
「其實那是一個陷阱,勾引你的計謀,因為霜降對你這辮子姑娘產生興趣,他決定要你,所以反借你倔強好勝的性子做為誘餌。」
「他是毒尊?而我入府做他的侍妾並不是巧合?嗯不對,那時是因為我……」
「你為了一個病弱的女人向藥鋪子借大參,因為還不了銀兩而被裝入大麻布袋送進王府,被迫成為戰魔王爺的侍妾?」
「難道這一切全是陷阱?而我是誤人陷阱猶不自知的羔羊?」
「聰明。」
白痕真的是太意外了,那個冷沉陰鷙的毒尊和狂肆邪佞的霜降竟是同一人!
「文公……」咦,他的人呢?她毫無所覺他的離去。
這時,進入她的視線的是一身大紅新郎衣冠的李霜降,他帶笑看著她發怔的小臉兒。
「王妃!是不是等得不耐煩了?」
她皺眉,默默無語。
「吉日吉時,我們進洞房吧。」她應該不是害羞吧,他們早已是恩愛伴侶。
「別碰我……」
李霜降一怔,他的新娘子是在向他撒嬌使潑嗎?
白痕瞠大怒眸,「你是毒尊!」
這是肯定句?「你怎麼知道?」
原來是真的!她一直是他的玩弄物!「李霜降,你太可惡了。」
「唉,我不是故意隱瞞……」
「你明明知道邪紫五毒根本不可解,你居然還用上那個約定?連那病弱的婦人以及藥鋪掌櫃也是你所指派,全針對我……」
「乖痕兒!邪紫五毒你不是解了嗎?前些日子我的『殉情』所服食的即是邪紫五毒。」
「哼!」她開始動手解開大紅霞帔,「我不要嫁給你這惡人了!」
「別鬧!」
「誰跟你鬧!我是說真的,而且一定做到。」
他按住她的忙碌雙手,「乖!那是前塵舊事。」
「可是那是事實!是你這個高高在上的王爺設計我成為你的卑微小侍妾!」
「然而我現在已是你的裙下之臣了。」
「跪下……」
他挑眉,「跪下?你要我這夫君向你下跪求饒?夫字出頭,與天同齊。」
「不跪?行!我要向皇上稟明,請他下旨……」
「乖……」
「不乖不乖!我要退婚!嗯不是,是請皇上下旨替我休夫,除非你向我下跪!」
「真的要我這夫君王爺向你下跪?」
「隨你。」
「愛妃……」男子膝下有黃金,他連皇上都不跪了。
白痕高吊著倔容,「下跪,或是讓我休了你?快、決、定!」
喜房外,春遲和夏荷小聲交談,「你猜,王爺可能向王妃下跪嗎?」
「很難吧,王爺可是世上第一狂傲耶!」
「可是王爺受不了失去王妃啊……」
「這……」
「噓。」阿祥的腦袋瓜湊上來,「你們聽……」
一片沉寂啊。
但半晌過後,咚地一聲響起——
「王爺下跪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