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真提站起身,青衫長衣隨著他的行走飄飄生風。
「小王爺進去吧。」圓諧笑捻長鬚。
「釋師他……」
「那大怪人願意讓你恢復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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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炷香的時刻已過。」
忍受頭痛欲裂的折磨,趙甫節冷汗涔涔,卻又似火燒肺腑。
收回功力運行,釋真提甩弄一頭烏絲,丟下兩個字——
「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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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喜歡,我們選個黃道吉日將她收為義女吧。」文和老王爺笑言。
「王爺。你自個兒不也心疼漾漾?淨是算我的份兒。」
「這倒是,漾漾那女娃總是能夠逗我歡心,有這麼一個女兒,其實是我們的福氣。」
「向聖上討個封可行?」既是義女,她這做娘的自然有著私心。
「封個郡主應該不是問題……」
「不可以!」
趙甫節突如其來的出聲打斷,見遠行的愛於歸來.老王爺夫婦開懷地笑彎眉眼。
可王妃忽又故作不悅地惱問:「怎生不行?難道你也迂腐的存著階級之分,認為漾漾不配成為你的妹子?」
「她是我的妻,結髮之妻。」趙甫節稟明實情。
「呃?」
「你說……」
兩夫婦張口結舌,心中驚詫不已。
「兵漾漾和我已經拜過天地,共結連理,而且她也為我生了一個兒子,名叫趙星辰.」
「兒子?」文和老王爺瞠直了眼。
「趙星辰……」王妃喃喃輕語。
趙甫節立刻把他當初落難被救、和兵漾漾成親,以及為何喪失部份記憶的經過詳細述說一遍。
王妃聽得哭軟了身子,又是驚喜、又是心疼.
「我可憐的媳婦……受了這麼多委屈。」
「我們薄待她了,枉為公婆。」文和老王爺也為之哽咽。
「那孩子……」搖搖頭,王妃心酸的又流下淚。「既然是我們的血脈,再怎麼困難也得讓他認祖歸宗,至於漾漾,我們也不能不顧。」
「唉,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瞧一瞧孫子了。」
「莫說王爺你想,我也想瞧瞧他的俊樣兒,更想抱一抱好好疼疼。」
「爹、娘。」驀地,趙甫節雙膝下跪,哀哀懇求,「在山寨裡的時候,兒子已經指天立誓,身在情亦在。」
「這是當然。」文和老王爺頻頻點頭,「她既是你的結髮妻子。已為人夫、為人父的你自然必須負起責任。」
王妃連連點頭,「況且漾漾對你還有救命大恩,要不是她,我們家的子嗣傳承早已斷了,我這身為婆婆的人應該親自行上大禮。」
「但是……」文和老王爺的面容染上愁色。
「沒什麼但是,我要定了這媳婦,如果你因為她的出身背景而不讓她進門,我便和你沒完沒了。」一向溫順的王妃突地倔起來,寧願違逆丈夫的意思。
「你弄擰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到我們王府裡還有一個明媒正娶的媳婦兒。」
「這倒是,映柔雖然心胸窄了些,性子也沉了些,但是她畢竟是聖旨下詔的婚配妃子。」王妃不禁揉著太陽穴。頭疼起來。
「何況她已經有了身孕,那塊肉也是我們的心肝寶貝。」
「可是……不能讓漾漾做小吧!」王妃氣了起來,「再怎麼說,漾漾都是節兒的元配,哪有正室的竟得委屈做妾,這我可不准。」
「別忘了,親家翁不是泛泛之輩,顏存祿可是官拜一品的侍郎,他絕不可能讓他的女兒雙手奉上少王妃的地位。」
「這、這……」王妃急得又濕了眼眶,她心慌地盯著愛子,「節兒,兩個媳婦都是正式的姻緣,兩個孫子都是我們趙家的寶貝,依你之見,如何處理較為妥當?」
「惟一的堅持就是絕對不能辜負漾漾待我的真愛,至於映柔……」雖然無情無愛,憎厭她的所行所為,但是她和他已有夫妻名實。
「爹娘不必煩心,甫節自會圓滿處理,不叫雙親憂惱。」
「唉。」文和老王爺歎了口氣。
兩個媳婦,麻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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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齊閣步出,趙甫節的一顆心早已飛向下人房的兵漾漾。
但是四總管卻擋住他的去路。
「放肆。」他怒斥。
「奴才不得不冒犯……」不知如何啟口。四總管只好把褲腰帶裡的紙張取出呈上。
「這是小的在少王妃房前的小池拾獲的。」
趙甫節冷凝著眼眸,隨著字裡行間的震撼,他由怒轉而輕笑。
「小王爺……」四總管對他的反應感到驚愕。
「顏女不知我已回府,是不?」
呃,顏女?四總管雙手交於背後,惶惶然的發不出一字半句。
「是她對不住我,對不住趙家。」休怨他絕了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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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顏映柔輕叫,捧著心口駭然地往床榻上躲。
劉子鵬卻是吃了秤坨鐵了心。
他擒拿住她的纖纖皓腕,面上儘是魔魅神色,「好樣的!我可是特別來慰藉你的寂寞的。」
「別亂來,這裡是王爺府邸。」天。他是如何潛入的?府外不是重兵把守?難道又是銀錢作祟?
「哼,你的小王爺不是外出南巡去了嗎?怕什麼,三更半夜的。」正是兩人溫存的好時機。
「你……該不會又買通殺手對小王……」
「我不會讓你成為寡婦的,安啦,何況小王爺還得留著他的小命好成全你和我的骨肉登上大位,哈哈,屆時我劉子鵬便是太上皇,天下全是我的……」
「小點聲,你非要引來奴才的懷疑嗎?」
面色一沉,劉子鵬陰鷙地低吼,「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涉險?誰叫你違反我們的約定,今兒個是十五,我在白雲寺等了你一整日。」
「我不是有意……」天老爺,劉子鵬簡直是她的夢魘。
「你已經違約了四次。顏映柔,你給我牢牢記著,你是我劉子鵬享用過的女人,如果你當真移情轉愛,我將玉石俱焚!懂不?」
「你……魔鬼!」為什麼她要受他箝制、受他威逼淫迫?
「我是魔鬼,但是愛你至深,而你卻是個紅杏出牆、不貞不潔,一女從二夫的淫婦。」
「不,住口!我是少王妃,是文和王府未來的主母。」
這賤人難不成愛上了趙甫節那個美少年?
竟敢背叛!
劉子鵬一氣,伸手以蠻力撕扯開她的衣裳,眼前的她僅著褻兜。
「你的身體是我劉子鵬所有。」他欺下……
「不!你別這樣,我的肚子裡有胎兒,那是你的骨肉啊!」
經她提醒,他立時撇開身去。
「暫且饒你,」他低低淫笑,「但是等你肚子裡的胎兒穩定了,親愛的柔兒,初一、十五你還是必須上白雲寺讓我玩玩,懂不?」
她永遠也逃離不了他的糾纏。
一旦東窗事發,她的少王妃之位難保是一回事,小王爺對她的不屑將使她痛不欲生。
極度的恐慌感令顏映柔站起身,走向紅木櫃子取出大剪來,倏然往劉子鵬的背脊刺進去。
「啊……」賤、賤人!他回過身,面孔不斷抽搐。顫抖著聲音道:「顏映柔,你夠狠。」
她頹然的跌坐在地,「是你逼我不得不如此,我曾經深深的和你相愛過。」
「相愛?真是諷刺。」他勉力翻滾下床,爬向她的身旁。
伸出顫抖的手臂,劉子鵬輕輕按住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你……子、子鵬……」顏映柔想躲開,一鼓作氣的再刺他一刀。
「我不會傷害你的,柔兒,畢竟……你是我的女人……你的肚子裡有我劉家的種……
「我只是恨,恨哪,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再和你結為……結、結……」
「子鵬!」他怎麼忽然趴在她的肚腹上,一動也不動?
他死了?她竟不知該笑或該哭。
這份孽情叫她痛苦不已。
「少王妃,小王爺回府了。」四總管站在玄關,低頭不敢直視她的衣不敝體。
茫茫然的抬眼,顏映柔冷抽一口氣,幾乎暈厥。
「小王爺。你怎麼回府了?三更半夜的,兵士們呢?」
「趴在你身上的男人已經斷氣了。」趙甫節跨進門檻,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顏映柔一驚,忙不迭一邊推開身上的屍體,一邊尖聲哭嚎,「小王爺你切莫誤會,這個人我並不認識,他是摸黑闖進來的偷兒。」
「那麼,你的衣裳因何脫了?因為睡下了?」
「對、對,呃不,是這個人企圖非禮妾身,為了保住貞操.為了能夠對得起小王爺,所以我才動手殺死他,護衛自己的清白。是的,就是這樣。」
「但是很不巧的。你和這個人的對話全讓我和四總管聽進耳裡,也看在眼裡了。」
「啊……」天要亡她!「不,是誤會,一切都是誤會。」
「不是誤會.是我和你的婚配錯了。」丟出皺皺的紙張,趙甫節平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