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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倌琯

  眉眼一斂,趙甫節沉下聲,「我是趙氏子孫,豈有為奴之理,何況你的胡言亂語已犯了忌諱。」

  與她拜過天地的他竟說她一派瞎說?氣死她了,再怎麼說她都是龍鳳幫的第四當家。

  怒極攻心的兵漾漾無法抑制心中的恨,她伸手抓住他的左手腕,張口一咬。

  「呃……」吃了疼的他極力忍耐。

  然而她的利齒狠力地死咬著他的手腕,他想掙開又擔心傷了她的身。

  剎那間,一名老嬤嬤突然衝出來把兵漾漾推開,她即刻跌於地上。

  老嬤嬤又揪住她的髮髻,不由分說地賞她兩巴掌。

  「住手。」趙甫節出聲制止。「大膽!竟敢胡亂打人。」

  「小王爺。老奴是替你教訓這該死的賤婢。」

  「喂,老妖婆,你才是賤婢。」兵漾漾氣哭了,這輩子她還不曾吃過耳刮子。

  「主子面前,有你這小丫環放肆的份嗎?」說到底她總是少王妃娘家裡頭帶來伺候的老嬤嬤,這賤婢半夜裡闖進主子們的花園已經該受毒刑,居然還讓她瞧見冒犯主子的罪行。

  她是護主心切,何罪之有?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小王爺不會降罪於她這老奴才的。

  「陳嬤嬤,退下。」

  「這賤婢不能輕易饒恕。」一臉橫肉的陳嬤嬤自作主張地轉向地上的兵漾漾,惡氣道:「說!你是哪一房的奴才、哪個總管教導的?沒規沒矩的竟敢咬傷主子,若是主子有個閃失,你等著杖責吧。」

  「老妖婆,你的嘴臉好醜。」以為她是被嚇大的啊,除了大寨主之外她還沒遇過害怕的人物。

  丑?這個乳臭未乾的女娃竟敢譏笑她!一把怒火熊熊竄起,陳嬤嬤傾身向前,又甩上一巴掌。

  趙甫節怒得踢出一腳,陳嬤嬤立即踉蹌地往一旁跌滾去。

  「小王爺,你為了這賤婢對老奴施以教訓?」陳嬤嬤簡直不敢相信,儒雅出了名的趙小王爺居然動氣了,而且還踹踢她這個極有份量的老嬤嬤。

  「立刻退下!否則我將你斥回顏府。」他真的生氣了。

  一向寬待下人的他在驚見「她」受了陳嬤嬤的辱打時。幾乎要動手掐住陳嬤嬤的喉口。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她」一分一毫。

  「等等。」兵漾漾叫住已經走了幾步路的陳嬤嬤。

  「你打了我三耳光,原本得連本帶利的還給我,不過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追討利息了。」

  利息?這女娃在說哪一門子的渾話?

  怔愕的剎那,三個耳刮子送上陳嬤嬤的圓胖方臉。

  「你打……我的臉……」頭冒金星之餘,陳嬤嬤扭曲著五官。

  「不多不少,就三個耳光,我不欺負人,也不准別人欺負我。」

  「死賤婢,報上名來!」她非整死這女娃不可。

  「兵漾漾!」怎樣?

  「在哪一房當差?」小王爺居然毫無表示,難道她挨耳光是應受的懲戒嗎?一定是這小賤蹄子暗中作祟。

  兵漾漾不怎麼甘心的回嘴,「據說是在少王妃房裡當差。」可是她不待在這兒了,她要包袱款款回山寨裡去。

  「是嗎?」哼!小賤蹄子,活該你落在我的手裡。

  抖動著一身肥肉的陳嬤嬤悻悻然地走了開。

  兵漾漾轉過身,冷著眉眼,瞅了趙甫節一下便打算回下人房去整理包袱。

  「且慢。」他擋住她的路。

  「幹嘛?想杖責我是不是?」她都已經大方的寫下休書了,不是正合他的意?

  「你說你叫兵漾漾?出身於龍鳳幫?」他近乎嚴厲地吼問道。

  「少來,負心就負心,裝什麼失憶啊?才快一年的時間就忘了我的名字。」而她居然還生下他們共有的孩兒。

  她這個棄婦的角色真是難扮演,滿腹的悲苦和痛恨只能暗自承受。

  「好狗不擋路,滾啦。」推開面前的他,她傷心的往前奔跑。

  打開握著紙張的掌心,立在原地的趙甫節瞪著上頭的字句,不禁感到納悶,疑雲滿腹的他深覺另有蹊蹺。

  記得釋師曾經詢問過他,記不記得兵漾漾這個人,而他昏昧不清。

  況且釋師似乎提點過龍鳳幫的名號……

  「兵漾漾?龍鳳幫?這之間牽連著什麼我應該明白,卻遺忘了的玄機?」

  休夫?

  終生為奴?

  兵漾漾不該無端的交給他這兩紙莫名其妙的契約書才是。除非她犯了癡傻的病症。

  但是他立即否決了這個猜疑,她的神態十分正常,尤其是她的圓亮瞳眸,顧盼之間自有一抹動人的英氣。

  「難道這休夫的……」喝!他的頭彷彿要裂開來。

  兵漾漾……漾漾……為什麼心上念著這個名,他的腦海裡就泛著刺痛?

  第八章

  「姑爺可能遭……」

  「你還稱呼他姑爺!我已經休了他,不許你喚他姑爺,曉不曉得?」

  「但是依照你的說法,小蘋認為姑爺可能得了失憶症,因為這麼樣他才會變成負心漢。」

  丟下剛剛打理妥當的包袱,兵漾漾粗嘎著聲大吼,「去他的鬼失憶!如果他真的失了憶,他怎麼還記得他是文和王府的小王爺?怎麼記得他叫趙甫節?哪有這種可笑的選擇性失憶!」偏偏選擇忘記她。

  「或許他掉下懸崖深淵,受了嚴重的腦傷,湊巧傷到的正是和你在龍鳳幫的記憶。」

  「懸崖深淵?哼!好好笑。」兵漾漾告訴自己,絕對不要再為他傷懷。

  「漾漾,你為什麼覺得可笑?」

  「一般人掉落萬丈谷底,非死即傷,而這個『傷』大概也是活死人。你以為說書人的那一套欺騙賞銀的傳奇故事是真實的啊?笨!」

  莊小蘋立即抗議,「太侮辱我的智能了吧!」

  「如果姓趙的真的是因為受傷而失去『最要緊』的記憶,敢問一聲,我是不是拿塊石頭往他的後腦勺一敲,他的失憶症便可不藥而癒?」

  「胡來!」

  「是你胡扯一通。」拿起包袱,兵漾漾叫道:「走啦,我們回山寨裡,我不要再看見他裝模作樣的臉。」

  「啊!可能是你曾經說過的那個青衫人搞的把戲。」

  咦!兵漾漾一嚇。

  「趙甫節的部份失憶和青衫人有關聯?」

  「你不是說帶走甫節姑爺的青衫人有一身非常高深、非常恐怖的厲害武功?」

  「對,那時候那個人像是變戲法似的從我眼前咻地一下就不見了,行蹤飄影已經是江湖上最了不起的輕功,可是那個人的輕功更勝一籌。」

  「所以,能夠擁有厲害得嚇死人的武功的高手或許別有異能。」

  異能?嗯,有道理!那個青衫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看來著實詭異。

  「一定是那個人看我不順眼,所以故意拆散我和夫……」夫君兩個字她不大好意思說出口。

  「拆散你和姑爺最好的方法,便是用奸計讓姑爺忘記你這個愛妻。」莊小蘋一邊剖析,一邊也覺得自己挺有智能的。

  兵漾漾被她說動了,左右為難,不知該撇下一切回山寨,還是為了她的婚姻而留下來。

  她真的捨不下心愛的他。

  「漾漾,你不愛姑爺了嗎?」

  「老實說,我仍是好愛好愛夫君。」紅了臉,兵漾漾靦腆地盯著自個兒的繡花紅鞋。「可是我對他又氣又惱又怨又恨!一團亂糟糟的情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就算你把姑爺休離,然後回到山寨裡與姑爺老死不相往來,你也未必可以平靜下心。」

  「淚漣漣的日子我著實過怕了。」光是回想,她的身子立刻打了個冷顫。

  「所以我們一定要留在王府裡查明真相,你想想,我們大老遠的來到汴京,為的不就是希望你們夫妻倆團圓嗎?」

  兵漾漾靜默不語。

  「想一想小小少爺吧,要是沒了爹爹,他好可憐。」

  兵漾漾暗忖,她不能當一個狠心的娘呀,而且她心裡萬分渴望再度擁有夫君。

  莊小蘋眼珠子轉了轉,再度開口,「漾漾,你是天底下最刁鑽、最勇敢的姑娘對不對?」請將不如激將。

  「廢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所以你不會當一隻縮頭烏龜,你有勇氣、愛心及耐心把你的丈夫要回來對不對?」

  「對!不管多麼艱難,不管要用多少時日,我都要定他了。」

  「即使我們要留在王府裡做牛做馬、看人臉色也不打退堂鼓,直到姑爺恢復記憶重新愛上你?」

  「嗯,絕不退縮。」兵漾漾堅決地道。

  「但是我想起你所說的那個老妖婆,如果她找你麻煩呢?」

  「她打了我三個耳光,我也回送她三個耳光,這很公平呀。」

  莊小蘋暗自歎了口氣,她的主子真是太單純了。「就怕她不甘願,把這筆賬記著。」

  「那又如何?」了不起打一架嘛。

  「漾漾,從今日起我們就是王府裡的丫環,而且是專門伺候少王妃的,你得有心理準備,不能不堅強。」少王妃的位子原該是漾漾的啊。莊小蘋長歎了一口氣。

  「被欺負就咬牙忍受嘛,又不是要做一生一世的丫環。」為了奪回夫君,吃苦、受難她都能忍受。

  「如果我受盡苦難,這才能表示我的癡情有多偉大,有多使人感動。」天地共泣,為之一慟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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