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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董妮

  歡介挑了挑眉。這個大變態腦子裡會裝著神聖的問題?「說來聽聽。」

  你為什麼喜歡敖寒?你們……」他搔搔頭傻笑。〔聽說她今年二十八了耶!」

  「你要說我們年紀差很多就直說。」歡介朝他翻翻白眼,視線再度轉向正忙著為疫區病人做義診的敖寒。她的年紀是不小了、也不漂亮,但卻有一股特殊的寧馨氣質,足以撫慰每一顆受過傷的心。

  這或許是因為她自己本身受過傷吧?所以她對待心懷傷痛的人總是特別「體貼」,不蓄意挖掘別人的傷口,也不以過多的熱情逼迫對方接受;她只是像一股春風,緩緩地、靜靜地,吹拂過每一處傷,將它們包圍起來,直至痊癒。

  「寒姊姊是不同的,全天下也只有這樣一個人,善良、慈悲、又固執……也許在別人眼裡她構不上美女的標準,但在我心裡,她永遠是最好的。」

  吳修瞥眼瞧見歡介柔得像要滴出水來的側臉,心臟立刻咚咚咚地狂奔不已。

  「我覺得你比她更好。」舉袖擦拭滴下來的口水,吳修為他的癡情著迷,也為他注定失戀心疼。

  「像你這種只看外表的人能懂什麼?」歡介輕啐一口。吳修的好「色」差不多已傳遍全疫區了,現在他一上街,家有美麗閨女的無不關門閉戶,就怕小姐會被他拐走了。

  〔看外表有什麼不好?」哦,賞漂亮的花就叫雅事,賞漂亮的人便成了缺德!這是哪門子狗屁不通的道理?

  歡介懶得聽他強辯,掀開簾子進了帳篷。

  「寒姊姊,我給你送午餐來了。」

  「哦,歡介,你來得正好。」敖寒站起來朝他招招手。「我這裡有些……」話才說了一半,她突然整個人軟軟地往後栽了下去。

  「寒姊姊——」歡介丟下食籠,便想跑過去接她。

  谷仲臣卻比他快了一步,在敖寒倒下前將她樓進了懷裡。

  「寒兒,你怎麼了?」他的手才一碰觸她的肌膚,血色就自他臉上褪盡。「寒兒!」

  「寒姊姊!」歡介跑近他們的身邊。「寒姊姊,你別嚇我,你張開眼睛啊!寒姊姊……」摸一把她火紅的頰,天哪!居然會燙手?「寒姊姊、寒姊姊……」他快瘋了,敖寒居然無端端倒下,怎麼會這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吳修看他們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一顆心也倏地跳上喉頭。

  「你們兩個冷靜一點啊!她是不是病了?病了就要趕快去請大夫。」

  谷仲臣強拉回不小心迷了路的理智。「我先送她回去,你們去請大夫。」

  「不要!」歡介哭著搖頭。「我不要離開寒姊姊身邊,我不要……」

  吳修看他哭得可憐,忙道:「我去請大夫,你們兩個送她回去休息吧!」說著,他一溜煙跑出了帳篷。

  加入義診行列的大夫來來去去,就沒人瞧得出敖寒所患何病?

  吳修本來還想往外多請幾位大夫來,但這裡還屬疫區,隔離解令未下前,人員是管進不管出,因此不論他們出了多高的診療費,愛惜生命的大夫還是不願輕易涉險。

  一群人只能束手無策望著已躺在床上昏迷了一天二夜的敖寒。

  「寒姊姊,寒姊姊……」歡介哭得嗓子都啞了,無法接受,敖寒居然會病人膏盲的事實。

  「歡介,別哭了。」吳修伸手拍拍歡介的背,瞧他已經哭了一日夜,再哭下去,他怕這回得辦兩件喪事,而不是一件了。

  「寒姊姊如果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嗚……」歡介搖搖頭,抽泣著。

  「閉嘴!」谷仲臣突然大喝一聲。「誰說她會死?我不會讓她死的!」他眼眶中滿紅絲,心頭塞滿悔恨。

  出生「百草堂」,傳繼神醫之名的本應是他,奈何他自小就對醫術沒有興趣,父親幫人看病時,他就跑出雲玩;此刻才感覺到自己的無力,如果……如果當年他肯用一點心就好了,刀子不致束手無策,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人躺在床上受苦。

  「寒兒,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救你?」痛楚啃嚙著谷仲臣的心,憤怒的一拳在地上擊出一個賀形窟窿;他恨不能替她受苦。

  吳修看帳篷裡,唯二有接觸過醫道的兩個人都驚慌了,只放著病人在床上等死也不是辦法,遂提議道:「那個……仲臣啊!新送來的援助藥材裡有支不錯的老山參,你想我們先拿它來吊著嫂子的命,然後再慢慢找大夫給她治病如何?」

  「有這種藥嗎?」谷仲臣眼睛一亮。「放在哪裡?」

  「我把它拿來了。」吳修自懷裡抽出一個錦盒。

  谷仲臣打開盒子,一陣淡雅的參氣隨之飄揚了出來,紅色絲布上躺了支紋路鮮明的老形老參,目測大概有百年了吧。

  歡介湊過去望了老山參一眼。「這是難得一見的長白老山參,吊病危之人的陽氣極具功效。」

  「那就趕快切了給嫂子服下啊!」吳修說道。

  「給我。」歡介拿過錦盒,取出懷中的小刀,俐落地將一條掌大的山參切成薄片。

  谷仲臣立刻取了一片放進敖寒舌下,心裡不斷祈禱,只願這山參有效,能救回心上人一命。

  未料山參才入口,床上的敖寒立刻痛苦地呻吟起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谷仲臣焦急地轉頭問歡介。〔那參不會有假吧?」

  歡介搖搖頭,原就蒼白的臉愈加青綠得慘不忍睹。「我不知道,這真的是難得一見的長白老山參啊!我不會看錯的。」他還拿出銀針測試一下山參,針頭並未變黑,表示參中無毒,可為什麼敖寒一服下參藥就變得如此痛苦?

  「呃……啊!」床上的敖寒慘嚎一聲,突然嘔出一大口鮮血。

  「寒姊姊——」歡介掩口驚呼,怎麼也沒想到一片參竟會引得敖寒的病情急速加劇。

  谷仲臣當機立斷跳上床去,扶起敖寒,雙手抵住她的背心穴,真氣不斷地傳輸過她體內。

  時間如流水,不間斷地逝去。盞茶過後,谷仲巨額上浮起一滴滴冷汗,他嘴唇也由原來的紅潤褪變成淒慘的青紫。但敖寒嘔血的情形並未改善,甚且,她的五官漸漸滲出血絲。

  「仲臣、仲臣,停止吧!你這樣不僅救不了她,可能連你都要性命不保啊!」吳修真怕他耗盡全身的功力,弄到走火入魔而亡的地步。

  「走開!」谷仲臣不理會他的警告,反而將敖寒轉了個身,雙手緊貼她的乳根穴,加緊催逼體內真氣,以直接保護她心脈的做法,意欲保住她的命。

  想不到他的努力卻讓她張口噴出了一道血箭,原來還留有三分力的身子也軟軟地癱了下來。

  「寒兒!」怕她這一倒會摔傷,他來不及收功就伸直手臂將她授進懷裡。

  「寒姊姊!」歡介身子重重搖晃一下,未料一片參竟會害了敖寒的命,一時間,絕望、無助兩相交逼下,他取出了懷中的小刀。「寒姊姊,你死了,我也不要活啦,黃泉路我陪你一道走……」說著,他竟將鋒刃轉向了胸口。

  「歡介!」沒想到這少年如此偏激,吳修被他嚇得心臟差點停擺。

  啪!谷仲臣卻搶過來,伸手一巴掌甩得他飛撞上牆,小刀也跟著脫手,身子軟軟倒在地上。

  「你就只會學娘兒們一哭二鬧三上吊嗎?敖寒收你幹什麼?你好歹也跟她學了六年醫術,你到底都學了些什麼?」

  在沒有任何外援的情況下,如果連自己人都不抱希望,敖寒就真的沒救了。谷仲臣不願放棄希望,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不肯認輸。

  「寒兒!」施力過多,就連谷仲臣結實的身軀也顯得虛弱,但他還是拖著顛跛的腳步回到床鋪旁,大掌心疼地撫著她憔悴的臉蛋。「你一定要振作,我還沒跟你道歉,還沒跟你賠禮呢!你怎麼能死?寒兒、寒兒……我要重新娶你為妻,你這一輩子都是我谷仲臣的妻子,求求你,千萬別死……」

  「歡介。」吳修走過去扶起他。〔別怪仲臣,他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歡介搖搖頭,嘴角掛著一條血漬,臉頰又痛又辣,谷仲臣那一掌真的使盡了全力。

  「好痛!」撫著傷處,他抽泣了聲。

  「我去拿些冷水給你敷一敷,待會兒就不痛了。」瞧他五官都被打變形了,吳修還真覺得不捨;雖然歡介是該打,他太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了。

  「不必了。」歡介深吸口氣抬起頭。「讓它腫著吧,我要讓它提醒我,自己是多麼地懦弱,差點放棄了寒姊姊的性命。」

  「歡介?」吳修覺得奇怪,這少年怎麼挨了一巴掌後,整個人就變了個樣子?「你還好嗎?」

  「我很好。」歡介走近床側。「可以讓我為寒姊姊把一下脈嗎?」

  谷仲臣抬頭,目光筆直地探索他的眼,直到確定他心裡的絕望已為堅毅所取代後,才放心地抽出敖寒的手,任他診著。

  歡介閉上眼睛,專心診查敖寒的脈象;這是他第一次在沒有師傅的指導下,獨當一面,心裡的緊張不可言喻。診脈的手指抖個不停,越詳查,他的眉頭皺得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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