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幹嘛?」他大驚,大手一揮,就把她掃到牆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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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你尋死啊!」她不死心,繼續上前努力。
「滾開!我死不死,關你什麼事?」他再度將她推離。
「有關係啊!我不能再瞞你了,我們……已經以身相許!」她指得是藥粉這件事情。
「你胡說什麼?好,你不走,那我走行了吧!算我怕了你。」他實在不知拿她如何是好,只得按著太陽穴,忍著頭疼,打算下床走出去。
「鏗——」一聲巨響,一隻大臉盆就這麼砸上他的腦門。閻領風看了紫荊一 眼,就「哼」地-聲昏了過去。
「叔叔,對不起!為了保護你,紫荊只好對不起你了。」紫荊慶幸自己夠機 靈,能及時阻止他的自殺意圖。
她開始忙裡忙外,先剝光他身上的濕衣服,再擰著手絹,擦拭了他身上的髒污,接著,拿起麻繩,把閻領風綁成麻花,再伸了伸那腰酸背疼的身子,打著呵欠,就鑽進了閻領風的被窩裡。
清晨,當紫荊還窩在閻領風的被子裡,睡得正甜正香之際,卻不知整座空谷山莊就快要被掀翻了。
「怎麼樣?找到了嗎?人不可能會不見的呀!」閻林飛燕打從聽見麝薰館的嬤嬤傳來消息,說她的小豆芽不見了,她就急得心都快停掉了。
「老夫人,還是沒有,會不會……在少爺那兒?」彩姊猜想著。
「是啊!那小子成天想趕走她……難道……彩姊,咱們去瞧一瞧!」
閻林飛燕領著一群人,就這麼怒氣騰騰地往更漏院闖。
「臭小子!你把小豆芽怎樣了?是不是你把她藏起來了——」閻林飛燕一腳踹開房門,就這麼將還在睡夢中的閻領風吵醒了。
「娘,你們幹嘛?」他一睜眼,便發現房裡站了一缸子人,個個臉色很差。
「臭小子,說!你把小豆芽怎麼了?」
「她?!我還沒找她算帳——」他這才打算起身說話,卻怎樣都動不了。他悄悄往被子一瞧,發現自己竟然光著身子,還讓人用繩子綁起來。
為了面子與尊嚴,他決定不動聲色,免得惹出笑話。
閻林飛燕由於心急,開始數落他的種種不是,一會兒說他沒人性,一會兒又指責他的心腸是鐵做的,說著說著,卻發現她兒子還是文風不動地躺在床上,顯然是不把她這個娘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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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下臉,叉著腰喝道:「臭小子,起來說話!我在訓話你卻躺在床上,這成何體統!」
「不起來,不能起來。」閻領風是又氣又尷尬。
「什麼?你敢這樣跟娘說話?!實在太過分了。」閻林飛燕氣極,倏地上前伸手將被子一掀——
「啊——」她尖叫一聲,立刻將掀了一半的被子給趕緊放下。
不過,一旁的人多少看見了,有人捂著嘴笑,有人把笑硬吞下肚,不過他們都有個疑問,是誰這麼大膽,竟敢這麼「欺負」他們的魔鬼莊主?
「嗯——」大家都還未自驚愕中回過神來,卻又讓一聲伸懶腰的聲音給吸引了注意力。聲音是來自那床上,他們才往那兒一瞧,竟然看見了一隻小腳丫,就這麼伸到了閻領風的面前,離他的鼻子不到一寸的地方。
「小鬼!」閻領風震天大吼一聲,立刻將被裡的紫荊給嚇得跳起來。
「我在這兒,你別死啊!」她從被子裡坐了起來,而她的身子躺在他的腳下方,跟他呈水平狀態。
「小豆芽?!」所有的人驚呼一聲,都以為是眼花了。
「奶奶?你們怎麼都在這兒?謝天謝地!還好你們來了,你都不知道,閻哥哥昨晚鬧自殺,為了醫他,我昨晚都把腳丫擱在他的心口上。」她把昨晚的事,一五 一十地說出來。
「住嘴!是誰要自殺?不過,我要是不殺了你,我不如自殺算了!」
「你——叫他閣哥哥?」閣林飛燕卻只注意到這件事情。
「不好嗎?我不想叫他壞叔叔,他又不准我叫他好叔叔,而昨夜他在睡夢中一直喊著我是你的閻哥哥,我想,他一定很喜歡人家這樣叫他,所以——」紫荊愈說愈發現屋裡的人個個臉色都很奇怪,像是在憋什麼似地。
「叫哥哥?老夫人,你又得降一級了!」牛哥插著嘴說道。
「這……這樣好嗎?我好不容易當奶奶的。」她有點不以為然地說著。
「奶奶,您別再擔心這件事情啦!」她跳下床,仰著頭笑說:「昨天我就跟閻哥哥以身相許了,我想再過不久,我就能生個孫子給您抱了。」
「娘,你放開我,我要宰了她!」閻領風這下子又抓狂了。
「兒子,你再多睡一下,娘有事要問小豆芽。」閻林飛燕這一聽,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於是,牽起紫荊就往外跑,「小豆芽,你可得說清楚啊!你要怎麼生個孫子給我抱呀?」她一路上問個沒完沒了。
「小豆芽,你去哪兒?」在出了更漏院後,阿東遇見了她。
「哇!阿東哥,你怎麼那麼慘?是被鬼打的是不是?那個鬼好厲害呀!竟然把你打成這樣。」紫荊還不知道兇手就是她。
「什麼鬼?」彩姊一聽,就嗅出不對勁了。
「沒有,沒什麼啦!」阿東頻頻搖著手,急忙否認著。
「還說沒有?奶奶,那瀟湘館是不是該請道士來作作法,不然,那鬼好凶啊! 阿東哥只不過帶我進去採草藥,就被打成這樣。」紫荊心疼地說道。
「死阿東!你半夜三更跑去禁地做什麼?還帶壞小豆芽,看我不把你的雙腿打 斷……」彩姊折了一旁的樹枝,就這麼一路追著阿東邊打邊罵。
「奶奶,我覺得閻哥哥好可憐喔!小豆芽想,從今以後,我要多多關心他!」
「關心他?你不怕他嗎?」閻林飛燕倒是萬分驚訝。
「不怕啊!我娘說,我是豆芽仙子轉世的,只要有我在,什麼病都會好!」她 自信滿滿地說道。
「仙子?你要醫好他?」閻林飛燕不可思議地瞅著她。
「沒錯!我這雙腳丫曾經救活他,現在,我要大顯身手,喔不!是大顯身腳 了!」紫荊用手指繞了繞她的麻花辮,想起閻領風,她又傻呼呼地笑了。
「小豆芽,你在茅房幹嘛?怎麼那麼久?生小孩呀?」
「小豆芽,你還在房裡蘑菇啥?生小孩呀?」
打從她從更漏院回來後,莊裡所有的人,動不動就拿「生小孩」這件事來糗 她。
不過她聽不出來,以為是大家等得心焦了。只不過她實在不知道,怎麼過了那 麼久,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莫非——是藥粉失效了?
「小豆芽,你還杵在這兒幹嘛?林師傅不已經在書房了嗎?」彩姊還是一副冷 冰冰的模樣,與灶上的那鍋熱紅豆湯形成了強烈的對照。
「彩姊,紅豆湯好了嗎?我想給林師傅端一碗去。」紫荊一邊說話,一邊注意 彩姊的肚子,還是扁扁垮垮的,看不出來有哈異樣啊!
「你看什麼?」彩姊問了一聲,因為這陣子來,她老覺得這小娃兒老盯著她的 肚子瞧,不知道她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彩姊用大勺子在湯鍋裡攪一攪,再舀起一小匙往嘴裡送,嘗嘗甜度。
「嗯,可以了。嘔——」不知怎地,最近她老是覺得肚子不舒服,反胃得厲 害。而這才一嘗了口甜湯,馬上就作嘔。
「喔——」誰知,紫荊這一瞧,兩眼瞪得斗大,嘴巴張成了一個圓圈。
「哇!什麼味道這麼香?是紅豆湯耶!」剛好,從外面剛幹完活的一群人走到 了廚房外,而其中牛哥嘴饞,想先嘗為快。
「喂,死阿牛,這湯連小姐都還沒嘗,你敢!嘔——」彩姊瞪了牛哥一眼,卻 又一陣反胃。
「你幹嘛?」牛哥邊吃邊問著。
「牛哥,你笨哪!彩姊是懷孕了。」紫荊一副理所當然地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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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哈哈哈——」所有的人全笑成一團,只有彩姊一臉的白。
「小豆芽,你……想生孩子想瘋了?彩姊?哈哈,要教少爺跟她生孩子,不如 一頭去撞牆。哈哈哈,笑死我了!」牛哥笑得把手中的紅豆湯都濺到地上了。
「牛哥,你糊塗啦!彩姊肚裡的小孩是你的,關閻哥哥什麼事啊?」
這一會兒,全體又是笑得人仰馬翻,除了牛哥以外。他看了看手中的紅豆湯, 又看看了彩姊怒氣沖沖的模樣,他不知該笑或該嚎啕大哭?
廚房裡的氣氛實在太詭異了,紫荊覺得一點都不好玩,於是,她端起一碗甜 湯,往書房的方向走去。就在經過更漏院前的小路時,她突然心念一轉,覺得這麼 香濃可口的紅豆湯,應該先端去給她的閻哥哥嘗,因此,她轉進更漏院,直直地往閻領風的臥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