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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喜洋

  文龍豈不該是她最深的噩夢,怎麼會--「公主!公主!」

  文龍會叫她公主?

  「公主!妳醒醒,快醒醒呀!」

  采萱猛然睜開雙眼,側頭一看。「甜甜?」

  「還有我。」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插入。

  天啊!這怎 可能?「彩蓮?」

  「采萱!」

  「彩蓮?」采萱翻身坐起,立刻拉住她的手。「真是教人無法相信。」

  「你才是,」彩蓮又哭又笑的說:「你才是,你活著,謝天謝地你還活著,剛聽侯爺提起時,我們還都不相信呢!」

  侯爺,不就是文龍嗎?采萱心中一慟,正想叫她不要再提他,卻聽她說:「你還活著,他卻快死了,老天爺為何這麼容不下有情人呢?」

  什麼?

  有那麼一剎那,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完全回不過神來,只覺得呼吸急促。

  「公主?公主,你怎麼了?妳別嚇甜甜呀!」

  「采萱,妳--」

  她猛一轉身,扣住彩蓮的肩膀說:「你剛剛說什麼?不是真的吧?你說文龍他……他……」不、不可能!這麼殘忍的事,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在她的身上?

  「他替你報了仇,卻也……」

  「他在哪裡?」眼前最重要的,只有這件事。

  「在懷萱園。」

  「甜甜,叫他們備馬。」采萱當機立斷。

  「你要騎馬過去?」甜甜驚呼,「不可呀!公主,萬萬不可!」

  「對,我們有車候著。」彩蓮也說。

  「但我自己騎馬比較快。」采萱看一看窗外,天色微明,應說距離天亮不遠。「甜甜,讓我漱洗,我想要馬上上路。」

  「除非公主答應搭車,否則我絕對不能放行。」甜甜堅持。

  「甜甜!」

  「我和她的看法相同。」彩蓮卻也來助陣。

  「彩蓮,都什麼時候了,你也來湊熱鬧。」

  「侯爺的傷勢雖然沉重,但如果你因為趕路而累倒,甚至受傷,到時要我如何跟他交代?」

  看她們兩人的表情,幾乎與她焦灼的心情一樣堅決,采萱知道自己若不先答應,一定脫不了身,只好應道:「好,就聽你們的,甜甜。」

  「我馬上去準備。」

  她飛奔而去,采萱則把握時間更衣,也觸動了彩蓮的一樁心事。「當時那屍體身上穿的,分明是你的衣服,我不可能認錯呀!」

  「你沒有認錯。」

  「嗄?」彩蓮不明白。

  「你知道我現在的身份?」不是想擺架子,而是想要盡快講清楚。

  「知道,」彩蓮說:「也知道過程。」

  雖然這話有所蹊蹺,但采萱此刻心亂如麻,實在無暇留意。

  「那是我父王要隨行侍女幫我換掉的,又為了永絕後患,再找了具身形與我相似的屍體,把衣服穿到她身上去,那可憐的女人,我想是君焉的侍妾之一吧!」

  「是你一直太善良了,」彩蓮有感而發。「才都會先考慮別人,再想到自己。」

  言談之間,她已在甜甜的服侍下整裝妥當,準備出門,一抬頭,卻見彩蓮淚流滿面。

  「彩蓮,文龍的傷勢真有那麼嚴重?」

  她只是垂淚。

  「怎麼會這樣?」

  「都怪杜薇那女人心腸歹毒,一發現侯爺已知道真相,昔日罪行無法再掩飾下去,便在茶水中下毒。」

  她聽不下去了,眼前還有什麼事比趕到他身邊更重要的?「我們走吧!」

  天果然尚未大亮,只看到有輛馬車停在門前,采萱迫不及待的便想要登上,卻被彩蓮拉住。「采萱,有件事想要問你。」

  「什麼事?」

  「你為什麼願意到懷萱園。」

  「彩蓮!都什麼時候了。」采萱感到莫名其妙,又著急不已。「你還問這事。」

  「因為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你一定要回答我,老老實實的回答。」

  「因為我笨,因為我蠢,行了吧?」

  「采萱!」彩蓮忍不住叫道。

  采萱也失去了所有的耐性。「因為我愛他,我深愛文龍,天啊!彩蓮,你非得讓我恨透自己的愚蠢不可嗎?」

  「不,」彩蓮露出了個笑容。「這樣我總算不負所托,對侯爺交代得過去了。」

  「對文龍……」采萱搞不清楚她的意思。

  「還不快上車來,我的夫人。」驀然車裡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和一隻強勁的手,把她拉了上去。

  「文龍!」采萱驚呼,而馬車已在他的朗朗笑聲中,往前駛去。

  第十章

  馬車中,采萱氣喘咻咻,玉體橫陳,雲鬢紊亂。

  「文龍,不要了,你快別……快別……嗯……」

  他把臉埋在她的雙腿間,又吻又舔,根本不聽她的制止。

  指間深入他的發間,采萱覺得自己就快瘋掉了。

  剛剛一上車,見他完全沒事,還能駕車,采萱就知道自己上當了。「你騙我!」

  「不,」他摟緊她說:「是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這人把她當成什麼?任他搓圓捏扁的,太可惡了!

  「放我下去,放我回去。」

  「我的懷抱就是你的家,你要回哪裡去?」任她如何掙扎,文龍就是不肯放手。

  采萱忍不住了,加上情緒複雜,終於哭了出來。「難道你真要將我活活的折磨死才甘心。」

  文龍聽了立刻俯下頭來吻住她的雙唇,阻止她繼續口出不祥。

  采萱當然更加劇烈的掙扎,但文龍的親吻既強硬又溫存,很快的便瓦解掉她無謂的反抗。

  「你要真有了萬一,我也活不下去了,小親親,」他在她耳邊哄道:「你真以為那種煉獄般的日子,我還能重過一次嗎?」

  采萱知道他指的是過去的兩年,心疼之餘,淚水再度滑下。

  文龍嘗到了眼淚的鹹味,更加不捨,馬上啜吻起來。「別哭,采萱,我保證所有的苦難都已經過去,往後你再不也必掉一滴眼淚,我保證。」

  「我以為,我以為……」她泣不成聲,話不成句。

  「以為我背棄了你,和杜薇在一起。」他幫她說了出來。

  「難道不是,你們兩個手牽著手,你還相信是她救了你!」采萱越說越生氣。

  文龍突然與她拉開距離。

  「文龍。」采萱忍不住嗔怨。

  他笑了,表情邪門又可惡。「你剛剛不是一直想要推開我嗎?」不過這回他沒等到她發嗲,就把她拉近。「別生氣,我坐開原本是想要好好的跟你說。」

  「說什麼?」她扭動了兩下,最後還是偎入他的懷中,和他慢慢駕著馬車前進。

  「說我早就懷疑杜薇是元兇。」

  采萱這才注意到另一件事。「文龍,你的臉……你好憔悴!」

  「不這樣的話,哪裡騙得倒杜薇。」接著文龍便滔滔不絕的講起來。

  原來那天她一走,杜薇便摸進門,同時餵他吃藥,刻意讓他神志不清。

  「她早就守在木屋外了?」想起來都覺得毛骨悚然,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女人呢?

  「應該是吧!我想我們永遠都無法理解她的行為與心態。」但他卻能體會采萱的不解。

  正因為被下了藥,所以文龍直昏睡了十天,根本沒有辦法說出真相,一直到把她所有的計謀都揭穿,甚至套她說出兩年前誘使君焉去綁架采萱的經過。

  「現在呢?」

  文龍瞪大眼睛。「你還為她擔心?她跟你甚至沒有血緣關係!」

  采萱一楞,「你怎麼知道?」

  「我把事情全部處理好,趕到魯國宮中時,你正好離開到這裡來。」

  采萱越聽越驚訝,索性催他,「快把話講清楚。」

  文龍偏愛逗她,「還需要我說嗎?若不是被你父王及母后嚴刑拷打,我會拖到現在才來找你?」

  「我父王及母后--」不對,他眼中帶笑,采萱即刻嬌嗔,「你又來騙我!」

  文龍接住她捶來的小拳頭說:「嚴刑拷打是沒有,但真的飽受責難。」

  「所以你什麼都知道了?」采萱問他。

  「嗯,」文龍點點頭。「現在你也都明白了吧?」他順道把兩年來自己當上魏侯的經歷快速交代過去。

  「苦了你了。」

  「哪裡比得上你所承受的。」文龍輕撫著她的臉說。

  「我住在深宮裡,一點兒也不苦。」采萱不想添加他負擔。

  「所有的苦難都到此為止。」文龍開始親吻她,馬車停下來了,就停在林幽深處裡。「我把杜薇的惡行公諸於世,往後她休想再害人。」

  采萱再善良,也不得不承認杜薇今日的下場讓她聽了鬆了口大氣,因為她再也無法傷害自己了。

  「魯君不會見怪於你嗎?」

  「因為我幫了他一個大忙?」

  「你幫了他的忙?」

  「是啊!幫他除掉杜氏父女這對大麻煩。」

  「杜坤籐不是齊君的寵臣嗎?」

  「所以恃寵而驕,齊君早想擺脫掉他,現下正好有了借口,就是縱容女兒在我魏國興風作浪,還企圖謀害魯國公主。」

  「他們……」采萱還是忍不住掛心,說到底,他畢竟是娘的兄長。「會怎麼樣呢?」

  「頂多是淪為平民吧!」

  「淪為平民!」采萱震驚。

  「天啊!夫人,」文龍一副拿她沒有辦法的樣子。「妳也太善良了吧?換做由我來裁決,就不僅僅是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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