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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紀珞

  「看人犯是這樣看的嗎?」

  「求堡主開恩、求堡主饒命……」哆的一聲,家僕跪在地上猛磕頭,他真的是無辜的呀……

  「塵……」韓浣兒沉重的眼瞼半掀,看到上方閻塵憤怒的臉,她用盡力氣抬起一隻手。

  「是我!」閻塵激動地緊握韓浣兒冰涼的手,沒時間管跪在一旁的家僕。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快告訴我!」

  「肚子……好……疼……」腹部傳來的疼痛讓她幾乎失去知覺。

  肚子?閻塵的心頭閃過一陣驚惶,他連忙檢查韓浣兒的身體。

  血!

  他看見韓浣兒的裙襬染了怵目驚心的紅血,石地上也有血印,而鮮紅的範圍有繼續擴大的趨勢。

  「浣兒,撐著點,你會沒事的!」閻塵急忙抱起韓浣兒,向跪在一旁的人命令道:「快去請大夫!」

  「塵,救孩子……還有……小……彩……」她隱約知道自己的情況,她知道自己自作自受,向他求救若會落得他的無情訕笑,她也認了。

  不管如何,她要保護孩子。

  孩子,是她和他唯一的牽絆了……

  「浣兒,不要閉上眼!浣兒!」閻塵吶喊。

  他生平兩次落淚,都是為了懷中的女子。

  MyEid  MyEid  MyEid  MyEid  MyEid  MyEid

  「夫人實在是太虛弱,嬰孩依附不了母體,老夫已經盡力。」被請來的老大夫沉重地說。

  「你說什麼?什麼已經盡力?給我說清楚!」閻塵失控地拎起老大夫的衣襟。

  「夫人腹中的孩子已經流掉。」老大夫無奈道。

  他尚未出世的孩子……流掉……閻塵霎時覺得晴天霹靂。那--

  「浣兒她現在怎樣?」

  「夫人受了嚴重的風寒,目前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嚴重的風寒……

  說真的,我不贊成你這樣做,韓姑娘可能吃不消。慕珣的勸告猶然在耳。

  他明知浣兒怕冷,卻又殘忍地將她關進濕冷的地牢……

  該死!他居然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連帶的讓所愛的女人有生命危險!他還是不是人!是他害的……

  「孩子……真的沒了嗎?」閻塵頹喪地問,雙手放開老大夫。

  「很抱歉,老夫實在無能為力。」被請來的大夫搖頭。唉!堡主不久前才歡歡喜喜地迎接夫人有喜的好消息,現下卻得接受痛失孩子的噩耗,真是造化弄人呀!

  「你一定要救浣兒!不管要我花多少代價,請救浣兒!」閻塵痛心疾首,雙手攀住老大夫的雙肩,宛如抓住最後的希望。

  「救人是老夫的職責,老夫會盡全力。」老大夫安慰地拍了拍閻塵的肩。

  沉重、凝郁的氛圍,連窗外的蒼松都跟著低泣,零落地散了一地松葉。

  第十章

  「毅謙!」姜珍初見閻塵,沉放在心底二十載的身影躍然而上心頭,她的心情是激動的。

  「你認錯人了。」閻塵看著眼前神色激動的女人,漠然淡道。

  「不愧是『北方霸主』閻塵,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姜珍正色道,心中卻為著這張相似的容顏而震驚。

  實在是太像了、太像當初拋棄她的負心漢……

  但,閻塵是冷漠的,不若閻毅謙的溫文。

  「應該說,你這麼快就露出馬腳,讓我無法不找到這裡來。」

  露出馬腳?難道閻塵知道什麼?姜珍因閻塵的話而暗自心驚。

  看出姜珍飄忽不定的眼神,閻塵替她解惑。「早在韓浣兒獻舞的那一夜,我就派人盯上你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有所行動,實在是沉不住氣。」

  那晚,當他看見浣兒背上的傷痕時,他的心裡就有底了,浣兒的接近一定是有所為而為,果然沒錯。

  「若不是韓浣兒那沒用的丫頭,還用得著我出馬嗎?」姜珍大方地承認,因為她手上握有小彩這個籌碼,她相信韓浣兒不會置小彩於不顧。

  這麼說來……「韓浣兒刺殺我的緣由和她無關?」

  「哼!本來讓她以為有關,誰知道這賤貨一點也不爭氣!」氣死她不說,還壞了她的大事!

  「你利用浣兒?」她是無辜的?

  「『浣兒』?叫得多親密呀!」當初,閻毅謙也是喚他的妻子「芹兒」,說什麼會和芹兒說明娶她過門的事宜,結果一去不回,帶著妻子、兒子消失在杭州,教她情何以堪!

  「沒錯,我利用她來報復你。」眼紅的姜珍已經把眼前的閻塵,當作辜負她二十年青春的閻毅謙。

  「為何要置我於死?」這是他來的目的之一,問清楚。

  「我要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兒子為你還債!」

  閻塵眉目一凝,若有所悟。他在娘親身上也看過這種眼神,一種什麼人都不認的眼神……

  「我不是閻毅謙。」

  「是!你就是!」姜珍大叫。「毅謙,為什麼要不告而別?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苦嗎?等你向芹兒說明一切、等你等到我娘逼我打掉孩子、等了一年再一年、等到紅顏老盡,為什麼要讓我等這麼久?」

  閻塵終於明瞭了,娘為爹的心另有所屬而瘋,姜珍為爹的無故失蹤而恨,兩個女人的癡心連累了他和浣兒,最無辜的莫過於浣兒……

  「你到現在還恨閻毅謙?」

  「我要你當面向我解釋清楚!」

  「閻毅謙死了,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不拖泥帶水,他很清楚姜珍瀕臨瘋狂狀態。

  「不可能!毅謙,你明明就在這裡,為什麼要開我玩笑?」姜珍淚落。

  對於這個癡情於爹的女人,他還能說什麼。「我是閻塵,不是閻毅謙。」

  閻塵……是啊,他不是毅謙,他是閻塵,毅謙一向捨不得她哭的……

  「我爹會不告而別的原因是,因為你,我娘親手結束了他的性命,也結束自己的性命。我葬了他們,離開杭州。」往事鮮明在目,他卻已不再畏懼。

  是因為浣兒吧!是浣兒救他脫離惡夢,重拾愛人的能力。

  毅謙……死了?!姜珍不願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不!你在騙我,你在騙我!」姜珍摀住雙耳,瘋狂地搖著頭。

  「不管你要不要相信,我爹確實是死在我娘的刀下。」閻塵的聲音依然恰如其分地傳入姜珍的耳。

  閻毅謙早在二十年前死了……

  那她這二十年來的仇恨算什麼?

  那她這二十年來的處心積慮算什麼?

  那她這二十年來的苦苦等候算什麼?

  毅謙死了……

  「不--」蜂擁而上的愛與恨讓姜珍承受不住而崩潰,往門口衝去,消失在人海之中。

  閻塵沒有找出解答的欣喜、沒有揪出始作俑者的快感,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姜珍消失的方向一眼。

  閻塵救出被關在柴房裡的小彩,小彩馬上向他解釋前因後果,他終於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上天捉弄上一代的愛恨,考驗下一代的情仇。

  這就是命運……嗎?

  MyEid  MyEid  MyEid  MyEid  MyEid  MyEid

  真相大白,仇恨落幕。

  韓浣兒大病初癒,體力尚未復原,原本就淡默的她,話更少了,幾乎是不言不語,整天只是半躺在床,默默地盯著窗欞外的天空。

  「浣兒,該喝藥了。」閻塵端著湯碗,在床沿坐下。

  韓浣兒頭也沒回,像是沒聽見似的,依舊望著窗外的天空。

  「外頭的天氣很好,花園的花都開了,喝完藥,我扶你出去走一走?」

  韓浣兒依然不語,眼光沒有離開窗子。

  韓浣兒的疏離令閻塵痛心低吼。「你這是在懲罰我嗎?懲罰我聽都不聽你的解釋就把你關進地牢?懲罰我讓你流了孩子?還是懲罰我狠心待過你?」

  韓浣兒閉了閉眼,依然選擇沉默。

  「你若真是在懲罰我,那你做到了,做得徹徹底底。」徹底讓他狠狠的痛過一回。

  「我知道你愛孩子,聽話,先乖乖喝藥把身體養好,我們還是可以再有可愛的孩子。」閻塵壓下幾乎發狂的心緒,放下湯碗,溫柔輕撫韓浣兒耳後的烏絲。

  一聽到孩子,韓浣兒瑟縮了一下,避開閻塵的撫摸。

  手上的柔細的觸感沒了,令閻塵挫敗。她還是不願意原諒他嗎?「我知道你聽進我說的話,不回答我沒關係,但請你看看我好嗎?」

  閻塵可以想見,韓浣兒依然不語。

  該死!

  「我要你看著我!」閻塵索性扳過韓浣兒,讓她面對他。

  「我承認我錯了,不該把所有過錯都推給你獨自承受,你一直是無辜的,這些我都已經知道了,我從一開始試著接受你,這一路走來的辛苦、掙扎你能懂嗎?現在,我已經不以為苦,為什麼你連一點機會也不給我?」

  韓浣兒沒有躲也沒有掙扎,眼光就這樣靜靜地定在閻塵的襟上。

  閻塵終於忍不住沉重的無力感,咆哮出聲。「夠了!你到底還要耍我要到什麼時候!看一個男人被你玩弄在股掌間很有趣是吧!」

  明知韓浣兒沒有玩弄他的意思,他卻用最卑鄙的方式刺激她,就為了得到她的眸光,哪怕是怨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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