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轉身,言書權脫離他的反制,反將他壓在身下,「我也是,我更受不了惺惺作態的你!」
騙人!別人說謊或許他會因不瞭解而看不出來,但他是和他一同生活二十七年的兄弟,他的每一個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以前他的眼睛是讓東西給遮住了,心更是被信任給蒙蔽,居然相信他編織出來的屁話,什麼他當祖兒是妹妹,騙鬼,若這是事實,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在乎自己的行為是否出軌傷了她?
如果他的話是真的,他不應該如此大費周章的派人跟蹤!漏洞百出的行徑,教他如何相信他的話?
扭開他的手,言書晃坐了起來,眼神仍然充滿指責,「我不管你心裡在想什麼,反正你得記住自己的身份,忠於祖兒。」
「那麼誰該忠於我?我是她的未婚夫,但她卻對大伯情有獨鍾,多好笑呀!我可不可以請你找一個能夠將心給我的女人,當我的妻子?」
他不平,他們三人一起長大,為什麼老天爺將祖兒給了他?!
「你想太多了……」相對於他的激動,言書晃迴避他的問題。
跳下床,言書權站在他面前,強迫他看著自己,「是男子漢的話就承認你對她的愛,祖兒表現的這麼明顯,我不信你不明白她的心意,你的一言一句、一舉一動,皆可左右她的情緒……好啦,我就相信你的鬼話吧,你說你對她沒特別的感覺,那麼請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這麼晚了,你甘心、耐心的等找回來,為她質問我的行為,代表什麼?」
「基於兄長關心妹妹的立場……」像只鴕鳥,言書晃一再閃躲他灼亮的目光,生怕心底的秘密被看透。
「去你的兄妹之情,我不相信了,喜歡她就直說,大家公平競爭嘛,我的條件又不輸你,用不著你讓我!」
「很晚了,我不打擾你休息,但我再說一次,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祖兒,包括你。」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言書權生氣的拿起枕頭丟向已闔上的門板,「不要在我面前扮聖人!」
他覺得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背叛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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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了門,藍祖兒看到門外的人尚不及反應過來,他不穩的身子已朝自己倒來,她下意識的伸手扶了他。
「你喝酒了?」這麼重的酒味,三哩外的距離都可以聞得到。
「你的口氣是關心嗎?聽書……權說你想和我保持距離了,既然如此幹嘛還要這麼在乎我?」他執起她的下巴,恍惚的神態卻見一雙無比認真的眼睛。
「我……」藍祖兒迅速移開視線,那緋紅的臉卻洩了底。
沒遺漏她的表情,他用力一握,抓回她的手,「其實我都懂,不過是女人的水性楊花作祟嘛,你喜歡書權的體貼,但又不能沒有我,所以想要一石二鳥,對不?」
聽到他又開口傷自己,藍祖兒飽含怒火的瞳仁瞅著他,「在你眼中我真的是那種女人?上回在餐廳的那名男士只是公司的客戶,你要我怎麼說才相信?」
小時候的回憶都是騙人的,因為現在的傷害是如此深刻,她的盲大哥不會這麼不顧一切的用話傷她
「好,那我問你一句話,你心裡愛的人究竟是誰?」
好不容易將視線走在他身上,沒有多久她又別開臉,她的手指一直神經質的絞著裙子,直到他伸手覆上,止住她的動作。
「這個問題這麼難回答嗎?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愛我,或是你對書權也是這麼說?」
「我沒有……我愛的人只有你,即使你對我再怎麼冷淡,我還是沒辦法制止自己不去愛你……」
她可以欺瞞過所有的人,但就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她的心很明白自己在說謊,也知道自己很沒用,無論她如何下定決心,可彷彿總是幾秒鐘的事情,過後她對他的愛又會回到滿溢的狀態。
「但你答應了和書權的婚事。」他的眼睛無情,血液中充斥著痛苦的因子。
他知道自己今天來找答案只是拖延罷了,成定局的事他已無力做改變。
「我……」藍祖兒認為不是自己疑神疑鬼,而是今天的言大哥很怪異。
那樣的轉變太大了,前陣子他的態度仍是那麼堅決,沒有商榷的餘地,她的愛任憑物換星移他都不會接受,可是今天,他的字裡行間卻像在責罵自己不該答應嫁給書權,他是怎麼了?
難道是酒後吐真言?那麼他剛才的刺耳話語要怎麼解釋才合理?
發現自己的急切讓她起疑心,他和自己的心情拔河,告訴自己不能太露骨,「過來我這裡。」他以眼神示意她靠近。
腳步也許遲疑,但藍祖兒還是在他眼前立定了,她無法逃脫他對自己的吸引力。
「讓我來猜,你是因為得不到我,所以想將感情轉移到書權身上?」
他的手拂過她面頰,出手輕得不能再輕,卻足以令她心跳加速。藍祖兒分辨了它與上一次的感覺,發現這次心裡是驚惶的害怕,心跳加速來自於莫名的恐懼心情。
對像相同,一樣的手掌為何會給她不同的感覺?
抬眼看他,在她眼中言大哥突然變得好邪惡,他的微笑愈來愈像有備而來,充滿了傷人的惡意。
她飛快的點頭,第一次放棄珍惜在他懷中的感覺,她退了一步。
將她拉了回來,他再問:「你愛我這麼深?」
「可是你總是排開我對你的愛意……」他言辭中的性感令她臉紅,但他的目光卻好似要把她吞下去。她不僅自己怎麼會有這麼矛盾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快被搞得精神錯亂了。
「你不知道嫁給書權就得為他生小孩,和他生活一輩子嗎?」捕捉到她盯著自己的眼神,他沒有直接回應她的話,撫著她臉頰的手也下滑至她的肩膀。
他的話教祖兒怔忡住,她的確沒有想那麼多,而現在預想婚後的生活,她沒有把握自己能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她懷疑自己是否能和書權同枕一床?
「我什麼都沒想過,只是想要你……即使書權內心住著的靈魂不是你,但他的五官和你相似,我只要天天能看到你……」
「這才是你真正的答案吧!」情緒的波瀾讓他加重了力道都不自知。
細緻的小臉因疼痛而扭曲,「言大哥,好痛……」
「痛?!你身體上的疼痛比得過我被你傷成碎片的心嗎?」用力拍打自己的胸膛,他緊咬的下唇滲出了殷紅的血。
「你……」當兩人愈來愈沉默時,藍祖兒的懷疑戰勝了。「你不是言大哥,你是書權?」
「對,我是被當冤大頭耍著玩的言書權,你只想嫁給他外表皮囊的男人!」
「你騙我?!你怎麼可以做這麼過分的事?」顫巍巍的吸氣,她的呼吸無法平穩下來。
這麼多不對勁之處,她竟笨得未往這個假設想?言大哥的個性絕不會如他方纔的表現,她太大意了!
她忘了她永遠也無法控制言書晃,只有傻瓜才會相信她能。
「哈,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誰要誰在先,誰才是最過分的人?我不這麼做,能明白你這個用盡心機的女人,心裡在想什麼嗎?」
言書權控制不了如怒濤震吼的澎湃情緒,他終於明白,原來他認為單純的藍祖兒,是個善做表面工夫的虛偽女人!
「書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藍祖兒的情緒恐懼、紊亂、憤怒交雜,還有其他一些不熟悉的情緒。
「太毒了嗎?可是你不覺我的形容詞很貼切?」
若不是這個計劃,他不可能知道這麼多事情。餐廳的男人是誰?她和大哥之間有那麼多的秘密他不知情,她承諾會疏遠他,可是她的樣子給他的回答,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看錯她了,也太相信她了!
「你誤會我了……」
他不經修飾的尖銳言辭刺得藍祖兒滿身傷,她想解釋,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從來不曾這麼說過她的書權,這番直接地將想法表達出來,讓她承認了自己的自私。
或許吧,只顧及自己的她,無意中卻傷了最無辜的他。既然她的心不曾在他身上,她該明白的斷了兩人可能的發展,不該給他任何希望,她怎麼可以因為得不到言大哥的愛,就退而求其次;怎麼可以看著他的臉,心裡卻想著別人?
他說的沒錯,這樣對他很不公平……
她真的太過分了!也許一開始該死心的人就是自己,如果她肯結束她對言大哥的感情,不再被小時候的回憶所羈絆,重新經營自己全新的感情,那麼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
他們至少可以維持小時候的友誼,不會鬧得這麼凶,不至於讓大家都尷尬……
言書權不屑地揚起下巴,以掠食動物的駭人姿態跨向她,抓住她無助的雙肩,「好,我再相信你一次。現在我要求自己的未婚妻給我一吻,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