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譚治國一副不想再搭理的模樣,夏瑋恬也沒興趣繼續賴在這裡自討沒趣。
夏瑋恬站在冠亞集團大門口暗自忖度,既然辦公室找不到,那乾脆到他家門口去等好了,。只是他的家那麼多處,到底要去哪裡等勝算比較大呢?她決定先從近一點的地點開始等起。
她等了一天,一直等到將近凌晨十二點,連個人影兒也沒出現,正想放棄時,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江苡芯!她怎麼跟潘宇恆住同一棟大樓,未免太巧了!而潘宇恆連做夢都還喊著江苡芯的名字,更加可疑!她突然興起一個念頭,她想來個突擊檢查,看看他們兩人究竟有沒有什麼特殊關係。
「警衛先生,您好,我是電視節目主持人夏瑋恬。」夏瑋恬用她慣用的嬌滴滴語調,跟大樓警衛自我介紹。
警衛看到名主持人態度這麼客氣,笑瞇瞇地回答:「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最美麗的女主持人嘛!我是你的忠實觀眾呢!」
「真的嗎?我真是太榮幸了,待會兒我可以送你一張簽名照片。對了,我是江醫師的朋友,我找她上我的節目介紹一些有關醫療保健的資訊。我們本來約好要談節目細節,但我太忙了,趕不上約定時間,覺得對她非常抱歉,所以我直接到她家來,請問我可以上去找她嗎?希望不會妨礙到你的工作。」夏瑋恬說得誠懇。
「你真客氣!不麻煩,江醫師剛剛上樓,你趕快去找她上警衛不疑有它,熱心地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住幾樓?」
「七樓B戶。」
「喔,原來還有分AB戶啊!幸好您有事先告訴我,否則按錯門鈴可就糗大了。」
「不會啦!因為A戶的潘先生還沒回來。」
潘先生!不用說也知道是潘宇恆。這兩人真的關係菲淺,今天非弄清楚不可。
「謝謝您,那我先上去了。」
警衛望著她的背影,讚許地說:「這年頭這麼紅還這麼謙虛的人,真是不多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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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姐。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江苡芯開門看到夏瑋恬,有點訝異。
「喔,我覺得人很不舒服,可以先讓我進去休息一下嗎?」
江苡芯不加考慮就急忙將她扶了進去。
夏瑋恬一進到客廳,就東看西看,想從中找到一些屬於男性的東西。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江苡芯看她的樣子,的確有點憔悴。
「謝謝你,我好多了,可能是肚子不舒服,我可以上一下洗手間嗎?」夏瑋恬覺得浴室應該會有線索。
「我扶你去。」
夏瑋恬在浴室裡看到刮鬍刀、名牌古龍水、男性浴袍,每多發現一樣男性物品,她的神經就愈緊繃,她氣急敗壞地衝出浴室。
「江醫師,你的浴室怎麼會有男性用品,難不成有男人跟你共居一室?」
江苡芯看她中氣十足、精神飽滿,根本不像是生病的人,不由得提高警覺,認為夏瑋恬是有目的而來。
「我有男性朋友,偶爾會來我家過夜,這有什麼不對嗎?」她隨便編個理由。
「沒那麼簡單吧!想不到一向自律甚嚴的江醫師居然跟男人同居,這要是傳了出去,恐有損你平日建立起來的良好形象。」
「你在懷疑什麼?」
「不是懷疑,我只是要跟你要回我的男人。」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有什麼話請你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
「江醫師,想不到你對裝傻倒很有一套,平常的假清高原來不過是幌子,骨子裡倒是淫蕩得很。」夏瑋恬毫不客氣地說出辱罵的話。
「夏小姐,這是我家,你沒有理由在這裡撒野。」
「江苡芯,你看這是什麼?」夏瑋恬從皮包拿出一張潘宇恆的名片。「這是我剛剛在浴室裡看到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江苡芯自從知道苡葳與周妍的死有關後,對潘宇恆的態度有很大的轉變,她也發現潘宇恆並不是真的毫無人性,幾次從他眼中不經意流露出的關心與情意,她知道他在乎她,也知道這陣子他在逃避她,一個人獨自面對未來的重大抉擇。她雖心有不忍,但又能怎麼辦?他如果決定繼續報復行動,她也只能坦然接受;若他願意給他贖罪的機會,她一定會全力配合。只是目前他沒有表示什麼,她只能繼續等下去。 .
「你沒話說了吧!」夏瑋恬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我現在給你兩條路選,第一,你離開宇恆,我就不計較你跟他的過去,不對外公開你們之問的同居關係;第二,你等著身敗名裂。」
「一切由潘宇恆作主,我無權決定,有什麼意見你直接找他。」
「如果我找得到他,我又何必找你!」
「你找我沒用,我是作不了主的。」
「江苡芯。我以前太小看你了,你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沒關係,既然你不肯合作,那你明天等著上報吧!我看你今後如何面對那些視你為聖女的病患!」
「夏瑋恬,你鬧夠了沒?」潘宇恆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顯然,剛剛兩人的對話並沒有逃過他的耳朵。
原本到南部散心的他還不打算回來,但幾天沒見到江苡芯,心裡有股想立刻見到她的衝動,於是,他一路從墾丁飆了五個小時的車回到家,沒想到看到的居然是這副景象。但夏瑋恬想揭發的事,不是正合自己當初想讓江苡芯痛苦的計劃嗎?為什麼他對即將來臨的勝利感受不到任何喜悅?
「宇恆,你回來的正是時候,你今天一定要把話說清楚,你要我還是要她?」夏瑋恬一看到潘宇恆,急忙拉住他的手,嬌聲地問。
「夏瑋恬,我從來就沒給過你任何承諾,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潘宇恆推開她的手,斬釘截鐵地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既然你對我無意,為什麼要招惹我?為什麼要一再送我貴重的禮物?」
「原本我以為我們可以維持良好的互動關係,我喜歡送禮物,而你喜歡收禮物。現在你鬧到我家來要交代,很抱歉,我潘宇恆沒習慣跟發生親密關係的女人談交代。你和江苡芯相比,我當然選江苡芯,至少她很安分,不會到處宣揚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以後就算要斷,也會斷得乾乾淨淨。」潘宇恆說到最後,心裡對江苡芯竟有一分不捨。他愈來愈矛盾了。
「潘宇恆,沒想到你這麼無情無義!」
夏瑋恬氣不過,動手要甩他一個耳光,卻被速度比她快的潘宇恆及時制止,手腕差點被扭斷。
打不到潘宇恆,夏瑋恬的氣憤難消,她轉向站在一旁的江苡芯,「江苡芯,你這個妖精,我繞不了你!」她迅雷不及掩耳地在江苡芯臉上留下深深的手印。
生平第一次被打耳光,驚訝錯愕的江苡芯沒站穩,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腦袋發暈,眼冒金星。
潘宇恆看到無辜的江苡芯被甩了狠狠的一記,火冒三丈,也朝夏瑋恬嬌美的臉蛋打了下去。
「潘宇恆,你敢打我!你居然為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打我!你走著瞧,我不會放過你的!」失望加上不甘心,夏瑋恬幾乎發狂,一面跟跡地走出傷心地,一面回頭咒罵。
潘宇恆急忙從藥箱拿出藥膏,在江苡芯臉上輕輕塗抹著。江苡芯忍不住掉下眼淚,面對這一刻的體貼,她迷惘了,她該如何幫他走出仇恨的桎梏和喪妻之痛?
「很痛嗎?忍一下就好了。」他小心翼翼地擦著藥。
潘宇恆柔聲的安慰,讓江苡芯更加心疼眼前這個為了報復而隱藏感情的男子,他居然為了她打了另一個女人。她一向看不起會打女人的男人,但是現在,她卻為了他剛剛打了那女人而感動流淚。她發現,原來自己對事情的看法也有雙重標準。
潘宇恆從沒見過江苡芯流淚,縱使被他奪去第一次的那晚,她也強忍住淚水,不讓它們流下。而現在,卻因為被打了一巴掌哭得一發不可收拾,原來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一點都不假。
潘宇恆望著依偎在他胸前的淚人兒,禁不住多日來的思念,深情地吻住她。江苡芯兩手緊緊勾住潘宇恆的脖子,熱烈地回應著。她忘了臉上的疼痛,他也忘了喪妻的仇恨,激情地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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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兩人同時從沙發上醒來,江苡芯尷尬地笑了笑。潘宇恆伸手摸了摸江苡芯的臉頰,手指印已經全消了。完全看不出被打過的痕跡。
潘宇恆經過一夜,彷彿又回到從前的他,從他嚴肅的臉上,江苡芯看不到昨晚令她心動的潘宇恆,她知道他還沒辦法拋開仇恨的包袱,不過,她會耐心地等,就算要她等上一輩子,她都心甘情願。
「我還欠你一餐,晚上我請你吃飯。」江苡芯打破沉默。
「晚上我有應酬?」
「那就明晚。」江苡芯不死心。
「明晚也有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