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嚇著我們的客人啦!」郝連水嬌嗔, 「抱冰玉進去。」
拓跋雷忍不住嘀咕:「她該送到大牢裡去!」
「閉嘴!」郝連水吼他。
正昌王果然立刻噤聲;依言將姬冰玉抱進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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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御醫,屋裡只剩下郝連水和姬冰玉,而姬冰玉已喝了藥沉沉睡去。
郝連水忍不住奇怪——她究竟遭遇了什麼?
看她的衣著相當華貴,在本朝只有貴族才能穿這樣的衣飾……那何以她會弄得這樣狼狽?若是遭了不幸,何以她臂上的守宮砂末退?若是沒事,何以她又是傷痕纍纍?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郝連水就認定了——姬冰玉與那個英俊:又霸道的拓跋扈很相配。雖然她必須立她為貞潔秀女,可她有理由相信雖然貞潔秀女的身份特殊,但以拓跋扈的個性,一旦認定,斷不會因任何理由停止他掠奪的腳步。
只是郝連水想不到,拓跋扈還未見上她一面,姬冰玉居然就失蹤了。
那時為這個叫姬冰玉的女子慶幸。可是,為什麼事隔多月,她還要來自投羅網呢?
「我將盡力彌補你。」郝連水力自己帶給她的磨難而自責。
這時,大廳傳來了騷動,中間夾雜著她老公的大嗓門。
什麼事讓她老公又大叫大嚷了?郝連水的眉頭輕皺。
姬冰玉也被驚醒了,正睜著一雙不安的明眸看著她。
「別怕,我這就去看看。」郝連水安慰地輕拍她的手。
「王妃,我的爹娘……」姬冰玉抓住郝連水的衣袖,兩粒大大的淚珠從眼角落廠下來,「他們是無辜的「放心,」郝連水輕輕地握住她的手, 「我會盡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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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昌王府在望時,拓跋扈的雙唇抿成了一線,而他的眼裡寫著堅定。
姬玉,不,現在他已經知道她的真名叫姬冰玉了,不論她是誰,他都不會放過她!
詢問了看門人後,他一直繃緊的臉終於露出了自她離開後的第一抹笑。這回看你還往哪裡逃!?
拓跋扈叱馬入府,毫不在意引起了一片喧嘩。
聽到外面的喧囂聲,拓跋雷氣急敗壞地衝出來。早在兩個月前當太醫查出了他的水兒有孕,他就緊張得不得了,生怕有什麼風吹草動會驚擾了他的妻兒。此刻見拓跋扈居然在王府裡跑馬,他自是怒髮衝冠。
「拓跋扈!」他挺身阻止。
「王妃呢?」拓跋扈跳下馬來。
「你找我的水兒幹什麼?」聽到拓跋扈居然一見面就向他要老婆,拓跋雷立時打翻了醋罈子。
「她在裡面嗎?」拓跋扈注意到地上都是來不及清掃的水漬與污泥,立刻大步向裡面走去。
「那是內室!」拓跋雷上前的攔住他。
「我一定要見她!」拓跋扈的眼神狂野。
「你這小子豈有此理!」拓跋雷以為「她」是指郝連水,當下妒火中燒,上去揮出一拳,不料被身手敏捷的拓跋扈閃開了。
「你們在吵些什麼?」郝連水終於自內室趕出來,拓跋雷趕緊迎上去,慇勤地扶著已有三個月身孕的妻子在椅上舒服地坐下。
「她在裡面?」拓跋扈問。
拓跋扈一向是北魏最公正的王,執法毫不容情。
郝連水知道以他的準則,姬冰玉落到他的手裡絕無生路。
可在開口否認的那一瞬,她看到了拓跋扈熾熱的雙眸——那是為情所困的眼神!
「她才剛睡著。」郝連水知道這雙一度冷酷的雙眸,再也回復不了它曾有的冷漠。
聞言,拓跋扈放輕了腳步,走進內室——
拓跋扈本以為她已經睡著了,可這時她張開了雙眸,看見他,她大睜的眼眸裡滿是驚惶。
「你以為逃得掉嗎?」拓跋扈逼近她。
「我沒有逃跑!」她爭辯。
「你想逃開我!」拓跋扈眼裡的怒氣更盛了。
「你——不要過來!」她方寸全失,只知該縮到離他最遠的角落去。
「冰玉……」他向地伸出手,卻使她躲得更遠,於是拓跋扈再次上前。
「不要碰我……」她拍開他的手。
「由得你嗎?」他再次被她的舉動激怒了。
聽見屋裡傳出的驚叫,一直對他們和解抱有極大希望的郝連水不得不承認,想要看甜甜蜜蜜的擁抱場面是不可能了。
正想著,姬冰玉已被拓跋扈拉了出來,一身的狼狽,甚至至連雙足也還是赤裸的!
「放開我!我不……」姬冰玉的聲音已全然嘶啞,可柔弱如她又怎抵抗得了盛怒的拓跋扈。
「拓……」郝連水生平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不知怎樣勸阻才是。
「你沒有權利這樣對我,我是御賜貞潔秀女,你不能……」他抓得她好痛,她幾乎以為他會殺了她!
「我只知你是我的逃姬!」拓跋扈聲色俱歷, 「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你——胡說。」
「胡說?」拓跋扈輕哼,「你居然敢說當朝佐政王在胡說?」他的語裡透露出濃濃的威脅。
「王妃……」姬冰玉轉而向正昌王妃求救。
拓跋扈雙臂抱胸,冷冷地未置一辭,然而他的眼神卻在說——誰敢站在她這邊,就有好戲看了!
郝連水奸詐地笑笑,滿意地發現拓跋扈向來平靜的眼眸,也並非真的無紋,然後她決定不再捉弄這對有情人了。
郝連水走向前,溫柔地道:「你叫姬冰玉不是嗎?」
姐冰玉點點頭。
眼見姬冰玉單純地落人了圈套,郝連水滿意地笑了,「你看,名冊上貞潔秀女的名字叫魯冰玉,所以你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你一定認得這顆龍形的守宮砂!」情急之下,姬冰玉拉高了衣袖。
「龍形守宮砂是貞女貞潔的標誌。」郝連水笑彎了眼, 「你臂上的只是一顆普通的守宮砂而已。對嗎?」她轉頭問拓跋扈。
「不錯。」拓跋扈對郝連水投個感激的眼神。
「不……」姬冰玉踉蹌地後退。連正昌王妃都不幫她了……她忽然覺得,天下之大居然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倏地,她拔足向外狂奔……
去追她呀!
我不會放棄的。
郝連水和拓跋扈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拓跋扈緊追著她出了廳堂。
一會兒後,正昌王府的門房老孫,見到了一幅令他驚異的景象——
以冷傲出名的白虎軍統帥、現今最受聖眷的佐政主,居然扛著一個女人,從府內走出!
第七章
看見王爺而無表情地把小姐扔到榻上,一直為姬冰玉提心吊膽的夏荷忍不住驚呼出聲:「小姐,你怎麼了?」
姬冰玉苦笑, 「作為一個逃姬,我又能好到哪裡去?」「逃姬」可是一個不輕的罪名啊。
「王爺……」夏荷不敢想像王爺會怎樣處置小姐!
「私放逃姬,你的膽子不小呀。」拓跋扈拎冷的道。
任何不忠誠的奴婢,惟一的下場就是消失!
夏荷跪下請罪,「奴婢知道後果,請王爺責罰。」
不要……姬冰玉忍不住顫抖。
她早就該想到,鮮卑貴族對付背叛者一向手段殘酷,為了她,夏荷可能失去一隻手或一條腿,甚至是生命!
「你這是在害怕嗎?」拓跋扈注意到她一副隨時會暈過去的表情。
「求你不要懲罰夏荷……」姬冰玉趕緊求情。
「那麼——你還敢逃嗎?」他微笑,如擒住了獵物一樣的微笑。
姬冰玉搖頭。她太累了,累得無法再抗爭了。如果這是老天給她的命,她決定認命。
「我可以赦免夏荷的罪,條件是你必須取悅我,否則——」拓跋扈的眼裡閃著勝利的光彩,「你的家人與夏荷一併治罪!」
從她慘然的神色中,他知道他已經握住了她致命的弱點,從此她不會再反抗他了。
「扶小姐去沐浴。」在夏荷扶著她走向浴室時,他發出了最後的一擊,「魏齊商貿協定已經簽署,蕭啟遠將由拓跋澄護送回齊。你可以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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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順著她精緻的面孔往下,他笑了。
她穿著最適合她的絲袍,純白的,沒有時下流行的繁飾,簡單卻更能顯出她獨有的明麗。
『認識這種料子?」拓跋扈抓起她的一片衣襟,滿意於這柔滑的質感。
「魯家……」她知道惟有魯家的工藝,才有可能製出這樣細滑輕軟的絲織品,也惟有魯家的錦繡坊,才能製出這樣美麗而合身的衣裳。
「真不愧為魯家的女兒。」拓跋扈笑了, 「這是我大魏織出的第一匹隱花白絲帛,由魯家的錦繡坊做成了兩件絲衫,一件獻給了大魏皇帝,另一件就穿在你身上。」
按理,這件絲衫本該是獻給他的才是,為什麼……姬冰玉迷惘丁。
「夏荷,出去!」拓跋扈的聲音相當低沉, 「過來,讓我看看你會怎樣順從我?」
他微笑著拉開了她腰間繫帶,絲袍自她纖弱的肩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