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為她解下身上的披風,輕拂她一頭長髮,任她在懷裡磨蹭著。
「其實,我在夜晚睡不著是有原因的……」她眨眨美麗的大眸,小手把玩著他的五指。
他挑眉,靜靜地聽著她的枕邊細語。「什麼原因?」
她應了一聲,又歎口氣,重新憶起小時候的夢魘,這才明白自己十幾年來,始終未曾將那殘酷的畫面,從自己的腦袋裡抹去。那一幕幕用鮮血寫下的血海深仇,像個烙痕深深刻在她的心上。
每一天、每一日,化成了心底最無奈的牽掛。
她緩緩地訴說著,絲毫未覺自己原先把玩著的大手反將她的小手把住,緊緊地握住,而撫弄她髮絲的另一隻大手,也悄悄移向她的腰際,稍微放重力道,將她的身體緊緊地壓向他。
他的反應比她想像中還來得大,直到她說完小時的遭遇後,她才重重地吁了一口氣。
「我發誓,讓我遇見殺了我爹娘的兇手,就算是付出我全部的代價,我也一定要殺了他!」絕棋穎一反之前柔弱的模樣,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
「妳還有我。」他的聲音粗嗄而低沉,卻有一種平撫她激動情緒的魔力。
眼眶熱熱的,鼻子也有點酸酸的。她知道,就算天塌了下來,身邊的這個男人也會為她扛著。
但這畢竟是她的私事,沒有人可以幫她殺了劉言之,所以她必須靠自己,才能告慰爹娘在天之靈。
「嗯,穎兒還有爺。」她深呼吸一一氣,逼自己壓抑下那激動的情緒。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告訴我,知道嗎?」他一雙黑眸深藏著光芒,但卻掩飾得很好。
「好……」她輕笑,點了頭。那雙美眸正亮閃閃地望著他,唇瓣主動湊上他的唇,細細地啄吻著他。
軟玉溫香送上門來,東方煉焱豈有拒絕的道理?他翻身攫獲她的唇,霸道地以舌撬開她的貝齒,與她的舌熱情交纏。
夜深深;情,也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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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午後,絕棋穎趁著東方煉焱與南宮泠在書房談事情,悄悄地從房裡溜了出來。
一出房門,就瞧見劉言之早已在不遠處等候著她,那一臉垂涎的色相,真教她打從心底冒起一把無名火。
而劉言之則還恬不知恥,不斷纏在她的身邊,問他何時有機會與南宮珍珠一親芳澤。
絕棋穎一聽,怒火更是燒得炙熱,恨不得一刀殺了他。
只是她知道時機還沒有成熟,畢竟她是名女子,若是與他起了正面衝突,吃虧的肯定是她。
所以她決定用點小手段,來整整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夫人,珍珠姑娘現在人在哪兒?」劉言之磨擦著雙手,儼然一副急色鬼的模樣,恨不得能撲倒朝思暮想的美人。
雖然他對絕棋穎也有莫大的興趣,可目前他卻只想擁有南宮珍珠,畢竟那才是讓他平步青雲的關鍵。
「跟我來。」絕棋穎斂下雙眸,雙手緊握成拳,感到莫名的緊張,她等待的就是這樣的機會,若是錯過這一次,不回不知又得等上多久……
劉言之倒也沒行懷疑絕棋穎,仍是一徑地認為她應該也與自己一樣,想要從這次風波得到些好處。
他十分信任眼前的絕棋穎,也因此並未認出,她就是十幾年前,自己曾毒手殘害那家子的遺孤。
兩人穿過迴廊,來到一間偏僻的客房,那是這幾天,她私下調查出南宮府中最偏遠的地方,平時鮮少有人會經過這兒,倒是很適合她報仇。
打開老舊的木門,她率先走了進去,接著站在一旁,待劉言之踏進後,緊緊地將房門關上。
劉言之左顧右盼地望著四周,發現這間房門窗緊閉,唯一的陽光是透著窗欞進來,裡頭陰森可怖。
「夫人,珍珠姑娘真的在這裡頭嗎?」劉言之覺得房裡安安靜靜,不像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絕棋穎瞇眸,來到桌旁,為他斟了一杯茶,接著扯了一抹巧笑。「當然,你別急嘛!先喝口茶吧!」她將茶端到他的面前,笑靨如緊花盛開。
劉言之不疑有他,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後喝了一口,然而兩眼還是不住搜尋著前方那放下的簾幕。
他瞇眸望了許久,懷疑帳內是不是有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兒……
「珍珠姑娘該不會就在芙蓉帳裡吧!」劉言之將茶水一飲而盡,以手背抹去嘴邊的水漬,露出淫笑踱至芙蓉帳前,準備撲上床去。
絕棋穎冷冷地望著他,一動也不動的站在桌旁,她早已在袖中暗藏一把匕首,隨時伺機行動。
她今日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制裁這個十惡不赦的混蛋,以慰爹娘的在天之靈!
劉言之來到床榻旁,揭開了芙蓉帳,以惡虎撲羊的姿勢撲上床,這才發現床上只是一團棉被,並沒有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兒。
一時之間,他惱羞成怒,回頭怒瞪絕棋穎。
「妳這是在耍我?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合作,妳要為我找到接近南宮珍珠的機會?」
絕棋穎這時揚起一抹笑容,悄悄握緊了匕首。
「呵,你一定要這麼急嗎?」
在此之前,她早就將一種名為「軟骨散」的藥粉撒入茶中,只要嘗一口,在半刻鐘內便會全身無力,連舉手的力氣都沒有。
只要再拖延一下時間,待會兒劉言之就會像只待宰的死魚,任她怎樣處置都無法反抗了。
然而劉言之似乎誤會了絕棋穎的意思,他的怒氣頓減,眼裡又蒙上了色慾。
「我懂了,是不是妳想先和我欲仙欲死一番,這樣我們才有合作的默契,是不是啊?」
「呵。」絕棋穎淡笑一勾,眼裡的光芒幾乎寒冷至極。「是呀,自從第一眼見到你時,我便一直忘不了……」忘不了殺了你的念頭!
劉言之自作多情地笑著。
「唉,夫人妳應該早點說,讓我有心理準備。」他還不知大難臨頭,自以為是地調戲她。「這麼匆促,我怕……不能給夫人一個滿意的交代。」他舔舔唇瓣,有些意外竟得到另一塊鮮美的肥肉。
偶爾嘗鮮也不錯!劉言之如此想著,雖沒立刻見到南宮珍珠,但能享用眼前這名大美人,倒也可以慰藉他的色心。
於是他舉起大手,想將她撈往懷中,卻被她側身一閃,閃過了他的祿山之爪。
「別急。」絕棋穎保持鎮定,笑彎了一雙杏眸。「先把你身上的衣物解下呀,省得等脫衣的時間。」
「說得也是。」劉言之色瞇瞇地笑著,一點也不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急促地解下身上的衣物。
此時,她恨不得就一刀刺向他的胸口,但她知道時機還未到,於是靜待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直到劉言之身上的外衫全部都脫盡,剩一身素衣時,她才緩緩靠近他……
快了!她為爹娘報仇的時候終於到了──
「夫人,我脫好等妳了。」劉言之邪邪地笑著,那面容極其醜陋可憎,滿心期待地等著肥肉往嘴裡送來。
絕棋穎深吸了一口氣,將衣袖裡的匕首握得死緊。
她在離他一個手臂遠的距離站定,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
「別害羞。」劉言之呵呵淫笑著。「夫人也不是什麼清白之身了,對男女之事應該不會一知半解吧!」他大膽地挑逗著她。「咱們快點辦完事,還有珍珠姑娘等著我呢!」
「嗯。」她靠近他,雙眼一瞇,洩露眸中的冷光。
劉言之當然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反而還沾沾自喜,美人兒自動送上門來,到嘴的烤熱鴨子不吃才是大笨蛋一個!
他伸手將她一扯,一股香味鑽入他的鼻息之間,令他為之陶醉,感到有些輕飄飄的。
「妳好香……」他瞇眸,眼看著那張嘴就要湊上她的臉頰。「快讓我香一個,大美人兒……」他咯咯笑著。
就在他要碰到她身子之際,絕棋穎亮出袖中的匕首,在他還未回過神前,一刀狠狠刺入他的腹中。
劉言之來不及閃避,只覺得側腹一陣刺痛,悶哼一聲,便下意識地用力揮開絕棋穎的身子,手捂著受傷的地方。
絕棋穎被他推倒在地,一時重心不穩、撞到桌角,白玉般的額頭馬上浮起了紅腫。
她咬牙,卻沒叫一聲疼,她冷眼看著軟倒在地的劉言之,眼裡有著痛快的報復感,然而見他還能動彈,不禁懊惱藥粉下得不夠重。
「妳、妳……」劉言之不明白絕棋穎為什麼要攻擊他,眼底滿是詫異。「妳這瘋女人,為什麼無緣無故剌傷我?」
她緩緩站了起來,一雙美眸怒瞪著他,眼裡有無數道的怒火。
「劉言之,你這個殺人兇手,今日這一刀沒殺死你,還真是便宜了你!」她咬牙切齒地說著,完全不顧額上微沁出血的傷口。
那額上的痛,比不上十三年前,她失去父母的心痛,到現在她還能感覺那種心破撕裂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