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凌車驚愕的看著這一幕,其他客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有什麼事,是我這個好鄰居錯過了嗎?」郝凌車來來回回的看著兩人。
趙文步抿嘴不語,姚采香尷尬的低頭。
郝凌車直接將目光跳到另外兩位少爺身上,但兩人也只是笑。
不會吧,真讓她錯過一些事了!
該死的,一定是她顧此失彼的漏看好戲了。
但能怎麼辦?除了臭屁西施姚采香外,病貓西施也遇上點小麻煩。
而這杭城四西施都算同病相憐,美雖美矣,卻各有缺陷,一個愛臭屁、一個動不動就昏倒,一個愛加油添醋,一個力大如牛,讓男人離得遠遠的。
當然,那個肥豬胡大虎除外。
「小王爺,這姚家的千金,好鄰居我可給你帶來了,你問問她,她絕對歡迎你們這一群人住到她家去的。」
「你說什麼?」姚采香錯愕的看著笑咪咪的郝凌車。
「哦,臭屁西施,我忘了跟你說了,小王爺的哥哥跟嫂嫂也要來杭州呢,這客棧人來人往的,圖個寧靜比較難,所以小王爺要找個地方住下來,就跟我打探地點,」她笑笑的拍拍她的手,「這說來說去,杭州知縣的府衙也比不上你家的宅院美啊,所以我就這麼建議了,但小王爺說得聽聽姚家人的意見,這言下之意可一點都不反對呢。」
開玩笑!姚采香頻頻搖頭,「我不妥——啊!好痛啊!」她覺得手臂被人狠狠的扭了一下,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一臉笑咪咪,一邊竟還狠狠的捏住自己手臂的郝凌車,「你在幹什麼啊?」
她忙將她拉到一邊,壓低嗓音道:「我在幫你啊。」
「幫我?!」她揉著手臂。
「聽過『近水樓台先得月』吧?小王爺就是那一輪明月啊。」
她搖搖頭,「不成不成,你這個忙就別幫了吧!」
「什麼不成,這是天下掉下來的好機會呢……」
郝凌車嘰裡呱啦、口沬橫飛的忙勸著,說什麼趙文步住進去兩人朝夕相處培養感情,可姚采香是越聽心越寒,這往往在外頭遇上了什麼緊張的事而有排氣的念頭,她都拚命憋住,一直衝到家裡才敢宣洩出來。
但,若她身後的三人一豹,再加上未曾謀面的小王爺的哥哥嫂嫂全住進她家,那不就代表——
她連一個可以宣洩臭氣的地方都沒了?!
「臭屁西施……你聽進了沒有?」郝凌車說得口乾舌燥、氣喘吁吁的。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這萬萬使不得的啊!她頻頻搖頭。
「臭屁西施——」
「不行!我說不行的嘛!」她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郝凌車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麼大聲吼叫。
「不會吧?你的魅力只有這樣?」孫康義舉起了大拇指往下指。
趙文步凜著一張臉,走到姚采香身邊,看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他的她,「我決定了。」
「決、決定了?!」她囁嚅的抬起頭來看著他。
「明天——不,今晚我們就搬過去,麻煩你回去跟你爹娘說一聲。」
她傻眼了,「這,可是——」
他冷笑一聲,「我這個人很厚臉皮的,別人越不歡迎我去,我就越想去住。」
「你——」她瞠視著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知道她完了……
她行屍定肉般的回到家,跟爹娘說了這事,兩人也是瞠目結舌。
但能怎麼樣?小王爺點名了,兩人連忙喚家中僕傭清理打掃冠玉齋、留芳樓好迎接貴客。
而這幾日,幾乎都以綢緞廠為家的姚宇鈞也在父母的叫喚下回來了,知道一堆皇家貴族要住進家裡,也是傻眼。
「那妹妹——」
大家擔心的不就是同一個問題嗎?要不,小王爺等人要住進來是何等的榮耀啊,哪會這樣沉眉鎖眼的。
「妹妹,你盡量別緊張。」
「我也知道,但有時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姚采香欲哭無淚,就怕這關在門內的缺陷會這麼曝了光,攤在陽光底下了。 ·
傍晚時分,趙文步等人就大剌剌的上門了。
一桌好酒好菜歡迎貴客,連風的食物也特別準備,但席間卻不見姚采香。
「令瞹呢?」趙文步不解的問。
「她說頭有些疼,在房間休息。」姚倫德連忙回答。
「不會是某人來了,造成她的頭疼吧?」孫康義的話一向一針見血,讓姚家三人是尷尬的乾笑不已,手足無措的招呼幾人用膳。
飯後,三人回到冠玉齋,這間精緻的樓閣典雅大方,花木扶疏,圍繞著一小池水,映著天上明月,秋風拂面,予人一種恰然自得的感覺。
但有人的心情可沒那麼好。
孫康義跟江聖祥走到趙文步身旁,看著他繃著一張俊顏,無意識的來回撫摸著風的頭,兩人紛紛開口。
「別這樣好不好?自從接到李知縣交給你的那封家書後,你就這麼悶。」
「你哥跟毓玉來又如何?你身邊的那位西施橫看豎看,除了膽子大得令人瞠目結舌外,可沒有一點輸給毓玉那個京城第一美人呢。」
「我不想談這個。」趙文步潤潤乾澀的唇,改變那個讓他心煩氣躁的話題,「我剛抵杭州的第二個晚上,在林子中曾追逐一個黑衣人未果,上莫干山又有人早我們一步燒了四合院,還有最近我們分頭四處找尋花草山石時,我亦感到有人跟蹤,雖始終沒有面對面,但我已確定有人在注意我們的一舉一動。」
「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監視我們?」江至祥一臉困惑。
孫康義看著趙文步,「你都沒有跟那名黑衣人或那些跟蹤的人交手?」
他搖搖頭,「沒有,不管跟蹤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他們的功夫肯定不弱,好幾次我回身追逐,一下就找不到人,」他頓了一下,看著兩名友人,「我甚至覺得他們監視我們,只是為了適時毀滅一些不該存在的證據,如莫干山上的四合院。」
孫康義搖頭,「這可不好,那我們邊收買花草山石,邊暗中調查劫走那兩艘船的盜匪一事下更棘手了?」
「其實不查也無所謂,時間一到,將買好的貨裝船運往京城不就得了。」江聖祥原本就覺得不必那麼費心調查的。
「可是你不知道,這船一上了運河,難保那群盜匪不會再洗劫一次?」趙文步挑高一道濃眉,反問好友。
「這倒也是,」他無話可說了。
「真是可惡至極,害我們這段時間忙得連想逍遙的時問都沒有!哼,一旦揪出那個藏鏡人,我們就用那些花草山石將他砸得頭破血流、腦漿四溢。」
孫康義還是忍下住藉機抱怨了,要不,趙文步還有個美人偶爾在旁作陪,他們可是全程當和尚呢。
趙文步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笑道:「沒人說你們不可以去妓院逍遙,想去就去吧。」
「這話是你說的。」
「嗯。」
兩人隨即開心的往城另一端的怡紅院去,如他們所料,原本也愛拈花惹草的趙文步並沒有跟,畢竟姚宅裡就有個天仙美人,那哪是妓院裡的庸脂俗粉比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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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著!
姚采香看著窗外那一輪皓月,越看眼睛越亮,她翻來覆去,瞪著天花板,就是沒有睡意。
罷了!她坐起身來,下了床,披了件衣裳步出樓台,看著不遠處還點著燈的冠玉齋。
小王爺也還沒睡嗎?都三更天了。
「你這個主人很沒有誠意。」一個不怎麼開心的聲音突地在她身旁響起,她嚇了一跳,飛快的撫胸轉身,看到趙文步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你、你怎麼在這兒的?」
他一挑濃眉,「我在這兒有什麼好意外的?我現在就住在你家。」
「可、可這是我的閨房。」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姚大爺沒說這兒是禁區。」
沒說是禁區,你就不會分嗎?她不以為然的瞪他一眼。
「我住這兒讓你頭疼嗎?」
當然頭疼,害我今晚都睡下著了。
「你再不說話,我就要親你了。」
她粉臉一紅,急忙道:「要說什麼?一連幾天沒瞧見我,今天看見我也沒啥表情,連你的黑豹都表現得比你還高興看到我呢!」
「我是否嗅到一絲不滿?」他眸中閃過一道笑意。
「不滿?哪有什麼不滿?」她越說越心虛。
他執起她的下顎,她心頭一震,嚇得連忙後退。
他低沉一笑,上前一步,再執起她的下顎。
她吞嚥了一口口水,粉臉漲紅:心跳如擂鼓,她知道他想做什麼,潤潤唇,她不知所措的將頭往後縮。
他笑了笑,右手拙住她往後傾的身於,繼續朝目標前進。
她心兒卜通卜通狂跳,全身血液急速衝向腦門,而這一緊張揪心,她的肚子又開始脹氣了。
不行,她要冷靜,冷靜!就算眼前這個人鼻子不靈光,但還有孫、江兩人就住在不遠處啊,可看著他傾近的俊顏,她如何能冷靜?
「我、我要回去睡了!」逃離現場似乎是唯一的方法,姚采香飛快衝回房,蒙頭蓋住被子,一、二、三……慢慢的調整混亂的呼吸與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