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他竟然連價錢都曉得!
「先前妳回府拿東西時,難道看不出來亦晴壓根兒沒發覺妳不在府裡嗎?」
「那又怎樣?」她沒好氣地道。
「是我對亦晴說妳同我都在司衙裡。」見她滿臉訝異,他又接下去說:「我不說,是因為我不想把事情鬧大,我想……妳也不願意鬧得眾人皆知吧。」
她微挑起眉睇著他,不知怎地,老覺得他……有種難以言喻的古怪。
見她不答話,他又自顧自地說著:「我原本是想要去找妳的,可是司衙的事教我忙得不可開交,想要派人手去捉妳回來,才發覺府裡頭的人手全都教我大哥派去找大嫂了……」
聽到這話,她默默地低下螓首。
唉,大姐啊……
「真不是我要說的,妳們傅家的女人真的很了不起呀,一個四處跑,一個躲起來……」話到此,臧彧炎輕歎了一口氣。「妳說,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教妳別再逃到客棧裡?」
好歹他們都成親了,儘管這親事結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終究是結了,她已是他名副其實的妻子,在杭州城裡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怎能放任她在外頭生活,落個話柄給百姓當茶餘飯後的消遣?
「我並沒有逃到客棧,我只是覺得咱們該好生冷靜,分開一段時日。」她撇了撇嘴。
「確實是該冷靜……」他指了指自個兒的鼻樑。
「那是你活該!」她抿了抿唇,強忍住笑意。「明知道我在沐浴,卻又硬要走上前,就算你是我的相公,你也不該無視我的要求。」
「看來,妳是認為這一拳打得理所當然了?」
「只給你一拳,算是便宜你了。」事實上,若是一拳沒擊倒他,她肯定會手腳並用,非要他倒地不可。
「那我赤條條地昏睡到天亮,因而染上風寒,也是我咎由自取?」
他簡直是欲哭無淚啊!
「誰教你自個兒要脫光衣裳的?因此著了涼能怪誰呢?」
「那我是要怪我自個兒了?」
「可不是!」
臧彧炎羞惱地瞪著她噘起的小嘴,不由得乏力地歎了一口氣。
「這麼著吧,妳索性直接告訴我,妳心裡究竟在不痛快些什麼,咱們把不痛快的事說開,往後別老是賭一口氣,一眨眼就不見人影,畏罪潛逃也不是這種逃法,妳說是不?」
「誰畏罪潛逃了?」她咕噥著。
「既然咱們都已經是夫妻了,就算是妳不情我不願,但這樁婚事終究是成了,與其要冷鬥到老,咱們還不如當朋友,妳意下如何?」他邊說邊盤算,彷若正在策劃著什麼。
「當朋友?」她一愣,竟然覺得胸口有些悶痛。
「對,依咱們的個性,當朋友好過當夫妻。」嗯,這樣的說法好似有些不對,應該是……「這麼說吧,咱們的交情,該是像朋友一般,不過名義上,咱們依舊是夫妻,對於夫妻之間該有的禮教和尊重,妳都該給我。」
聞言,她不禁翻了翻白眼;照他這種說法,不等於是沒說?
可,不知怎地,方才心窩猛然竄起的悶痛,現下似乎又平靜了些。怪了,她該不會也染上風寒了吧?
「好,妳沒說,我當妳默認了,現下,就由我向妳陪罪,從今而後,妳就得要前嫌盡釋,不准再動手打我,也不准胡亂外宿十多日不歸,更不准妳在外頭和我以外的男人打情罵俏。」他邊說著,邊扯著身上的衣服。
「你在胡說什麼?我同誰打情罵俏來著?」她沒好氣地抬眼,驚見他扯掉衣袍束帶。「你……你又打算做什麼?」
「脫衣服啊。」從聲音聽來,聽得出他的心情極好。
「你為什麼要脫衣服?」傅玨凰往後連退數步。
「同妳陪罪啊。」方才不是說了嗎?
「陪罪為什麼要脫衣服?」
「先前妳打了我一個拳頭,是因為我偷看了妳的身體,所以我決定,我還妳。」這下子,她可是一點都不吃虧了,是不?「我差人備了熱水,待會兒我親自沐浴給妳瞧,還了妳這口怨氣。」
「我不要你還!」她失聲叫道。
他根本就是在耍她!這是哪門子的陪罪?她不要!
「不,我這人絕對不佔人便宜,既然我瞧光了妳的身子,妳自然有權瞧清楚我的身子。」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等等、等等……」
第七章
「不能等!」臧彧炎動手一扯,隨即露出赤裸結實的體魄。
「啊!」傅玨凰立即摀住眼睛,另一隻手則握拳往他的方向揮去,也不管究竟會打到哪個地方。
「啊!妳這婆娘!」
啪的一聲,她竟神准地再打到他的痛處,疼得他淚眼汪汪。
可惡,她又動手打他了!
方纔要她記住這規矩,她一轉身便忘了。可惡!他要是再不發威,她真是將他當成病貓了。
被她一激怒,臧彧炎迅速地擒住她張牙舞爪的手,順勢將她推向床榻,硬是將她箝制在床榻上,教她動彈不得。這下子,看她要怎麼動手!
「你……」她死命地掙扎卻動不了半分。
「我方才說了,妳絕對不能再對我動手的!」雖說是花拳繡腿打不死人,但是會留下傷痕的,他走到外頭都得解釋好半天,而且解釋完了,也不見得有人會相信,這教他的面子往哪裡擱?
這幾天,他光是應付這些問題,就忙得他暈頭轉向了,倘若再來一回,他就算是說破嘴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我說了我不要你還,你還脫什麼衣服!」她不甘示弱地吼回去,柔軟的胸部硬是頂著他,希冀在掙扎之間可以擠出些許空隙,乘機逃脫。
「我說了我要還,哪由得了妳作主。」可惡,還動!
感覺她像條蟲般在他的身下蠕動個不停,他索性用重量壓得她動彈不得。
「啊--」這混蛋居然仗著優勢欺負她,以為他拿重量壓著她,她便會乖乖地任他欺壓不成?
「妳!」將她的雙手高舉過頭,死命地壓制住,然而她的身子卻在他的身下不斷地扭動著,看似掙扎,然而在如此曖昧的氛圍之中,卻反而帶著幾分挑誘意味。
他原本是想同她陪罪的,可她偏是不領情,不領情便罷,居然還企圖挑起他的情慾,這女人……
原本劇烈扭動的身子驀地停止,渾身僵化如石,瞠圓地瞪著他。
沒有酒味呀……今兒個她幾乎都陪著他在司衙裡,她自然很清楚他是滴酒未沾,但是他既沒沾酒,又怎會……
「放開我。」她扁著嘴。
「不要。」他想也沒想地回道。
勾起他的情慾,她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他是她的相公,要她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需要選地點、挑時辰,更不需要她點頭。
眼前柔軟的嬌軀挑誘著他難耐的慾火,憋在胸口的怒氣混合著慾火燒得他渾身疼痛不已,像是萬蟻鑽心般難受……而她這個縱火者,豈能逃避滅火的責任?
傅玨凰輕易地自他的眸底讀出他的意圖,掀唇開罵:「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
不等她說完,他張口便封住她聒噪的小嘴。
濕熱的舌長驅直入,攫住她的舌,恣意地糾纏;單手輕易地箝制她的雙手,而空著的手自然而然地摸索著她教人血脈僨張的姣好身軀。
熾熱的火焰順著他的指尖燃上肌膚,如星星之火燎原般地一觸即發,烘得她神智混沌不清,思緒紛亂不休。
她……沒教他給下了媚藥吧!
可,為何今兒個的感覺卻如同成親那夜般意亂情迷?昏了、亂了……整個人彷若要抽離軀殼般難受,卻又帶著難以理解的暢然酥麻,全身好似沉浸在悲楚與喜悅之間拉鋸,感覺……就快要融化了。
「二爺。」
砰砰砰,連著三聲的拍門聲,瞬間驚醒在床榻上翻滾的兩個人,臧彧炎噙著怒火的黑眸瞪向門板。
「搞什麼鬼!」混蛋,居然在這當頭打攪他!
外頭的人稍稍地瑟縮了一下。「二爺,你要我備的熱水已經取來了,現下、現下……」
混蛋!他把這回事都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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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經碧樓外頭的小徑,突地聽見碧樓傳來陣陣的喧嘩聲,傅玨凰一時好奇停下腳步,朝通往碧樓的拱門探去。
「二夫人,二爺說妳只能待在內院……」
尚未釐清裡頭究竟在熱鬧什麼,身旁的小丫鬟便怯怯地在一旁提醒她。
傅玨凰歙眼瞅著身旁的小丫鬟,語氣淡漠地道:「難不成我光是站在這兒瞧上兩眼也不行?」
現下到底是怎麼著?
他派遣這小丫頭跟在她身邊,美其名是要服侍她,說穿了,他根本是在監視她吧,就怕她一個不小心跑進了什麼不便踏入的地方。等等,他該不會背著她幹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吧?
連著數日都沒瞧見他,誰知道他究竟在忙什麼,反正她也不想知道,日子放著清靜倒也是挺愜意的。
總好過他老是莫名其妙地想沾染她,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