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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丹菁

  這女人怎麼不想想,究竟是誰在整治誰?

  她到底要他如何是好?是想要逼他說出真心話嗎?

  難不成……她早看穿他對她的心意?

  「爺兒,你回來了。」

  臧夜爻正惱思著,驀地聽見外頭傳來賈亦晴慌張的聲音,他好整以暇地坐著,看他像是急驚風般地竄進來。

  「什麼事你這麼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賈亦晴喘了口氣道:「爺兒,你總算回來了,今兒個夥計上傅記領布匹卻拿不到,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拿不到布匹?」他沉吟了會兒,又道:「你有沒有上西苑找二夫人?」

  「小的一早便上西苑問過二夫人,聽她說,應是桐景街的織戶出了問題,不過,我倒覺得是大夫人近來和爺兒有些不快,所以故意刁難……」

  見主子沒什麼反應,賈亦晴吸了一口氣,放膽繼續說:「其實大夫人實在沒有所謂的當家主母風範,做起事來莽撞得很,不若二夫人的婉約和細心,如今還和爺兒鬧脾氣,便蓄意不出貨,這不是擺明要刁難爺兒?」

  砰的一聲!賈亦晴的心跟著抖跳一下,瞧見主子大掌拍得實木梳妝台有些裂痕,他不禁嚥了嚥口水。

  「爺兒?」會不會是他說得太過得意忘形,惹得主子大怒?

  「你似乎忘了她是我已入門的妻子了。」臧夜爻黑眸微瞇,含著怒意。

  「不、不,奴才只是說她……」

  「說她八成是不滿我欲休妻,而故意刁難我。」他驀地勾笑。「是不是?」

  賈亦晴一愣,濃眉微挑,心裡有個底。

  「那麼主子勢必得要走一趟傅記織造廠。」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了,如果他這一點心思還看不穿,那他這堂堂大總管可真是丟臉丟到家。

  「你認為我該去嗎?」

  「是該去,總是要弄個明白比較妥當。」賈亦晴順著主子的話意,給了他滿意的答覆。

  「好,是你說了,我才去的。」

  「是、是、是,全是奴才出的主意。」不知道主子這樣可滿意了?

  「只是,你覺得我該明日一早去,還是現下立即去?」長指輕輕滑過髹漆雕盒,思忖要不要帶這玩意兒一道去,當賠禮。

  賈亦晴探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唇角不自然地抽搐著。「依奴才看,爺兒歸心似箭……呃,不!既然事情告急,奴才建議爺兒即刻過府拜訪。」其實主子只是要他找個台階,讓他名正言順地去追夫人回來。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去備轎吧!」臧夜爻難得地勾起笑意。

  就去帶她回來吧……就如她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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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府碩閣

  沒心肝的男人,竟然真鐵了心不理睬她,害他莫名其妙變成了棄婦。

  傅廷鳳躺在床上好半天,依舊合不上眼,總是不自覺地探向窗台,望著外頭,希冀外頭走進她想見的人。

  他真的不要她了……會不會明兒個一早,她便收到了休書?

  這幾天她已經被爹給問得很煩了,逼得她想要跑到玨凰的客棧暫住幾天,但又怕爹會跑到臧府去,讓她不得不看住爹。

  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要不早晚會出事,可總不能要她厚著臉皮跑回臧府吧?

  她狠話都說出口了,難不成要她翻供?

  可惡!她沒事幹嘛把自個兒逼進兩難的情況?

  真是造孽……

  傅廷鳳扁了扁嘴,收回視線,拉起柔軟的羽緞被子蒙住臉,不想再看著外頭,傷自個兒的心。

  他不會來的,他只是以整治她為樂,又不是打從內心的喜歡她,哪像她笨得喜歡上他,任由他把自己耍得團團轉,她簡直是虧透且冤枉極了,連人帶心都賠給他這個沒心沒肝的無情人。

  何時,向來瀟灑不羈的她竟落魄到這種地步,想念那人,想念到快要掉淚……真是孬,可她就是管不住淚水。

  哼!就說了,男人都是一個樣,吃干抹淨就準備閃人,虧他還說他們是恩愛夫妻……

  恩愛個頭,都是他在胡來,都是他在耍玩下流,這算哪門子的恩愛?

  混蛋、混蛋,她不要理睬他了,就算他真來接她,她也不要理他!

  她要舒舒服服地睡覺,開開心心地過她原本的日子,才不要因為他而搞得思緒全亂。

  重重地閉上眼,她嘴裡喃喃自語著,好似不斷重複念著咒語,就這樣念著念著,驀地……一陣風緩緩地拂進房內,羅幔輕曳,就連羽緞被子都微微掀起。

  風無形的拂上被子底下的柔軟身軀,放肆而態情地遊走,沿著露出裙外的腿,撩情地往上攀爬。

  快要進入夢鄉的傅廷鳳長睫微顫著。

  怪了,有人嗎?

  不可能,她沒聽見開門聲,還是她在作夢?她已經睡了嗎?還是風?

  這時她感到一抹濕熱拂上她的唇,心頭一顫。

  這是哪門子的風,竟帶著古怪的觸感,而且還吹拂著熱氣,甚至企圖要撬開她的唇?

  她驀地張開眼,還未來得及出聲,唇上的異樣感已霸道地入侵,滾燙地燒上她的口,卷吮著她的舌。

  是他!

  三更半夜竟然摸進她房裡……他、他到底想要怎麼樣?

  他略感滿足的舔了舔她的唇,才啞聲道:「妳應該還記得我說過,若是沒有經過我的允許隨意外出,我定要責罰妳的……」

  「你!」她羞赧得說不出話,瀲灩的杏眸彷若快要噴出火似的。「誰要經過你的允許?那一日我已經把話說清楚了,你還有這等說辭……你是擺明了吃定我不成?」

  這混蛋到底是從哪兒竄出來的?作夢!作夢!她肯定在作夢!

  「可那是妳自個兒說,我允許妳了嗎?」面對她的怒火,他視若無睹。

  「我哪裡需要你允許?」她氣得快說不出話。「再說,我不接受你的責罰,我可是問心無愧!」她瞪著不知道何時爬到她床、欺上她身的男人。

  真是太下流了,教人難以置信!他就這樣壓在她身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早已將她視為他的所有物一般。

  「哦?」臧夜爻倒也不以為意地挑起眉。「那麼就別說是責罰,說是咱們夫妻恩愛好了。」

  「我呸!虧你說得出口!這算什麼夫妻恩愛,你根本是在整治我吧!」他每回都利用各種借口欺負她,虧他還敢說這叫作夫妻恩愛。

  「你走,我倦了,我要睡了,不准你吵我!」

  「妳儘管睡,我原本就沒打算要吵妳。」他戲謔笑道。

  「你這是什麼說法?」開玩笑,他爬上她的床對她胡來,隨即便要拍拍屁股走人!「你把我當成暖床的侍妾?」

  「我可沒這麼說,全都是妳胡思亂想的。」

  「你是沒說出口,但光是看你的眼神,便猜得出你的企圖,等等,你……」

  他的唇舌,輕易地挑誘起她沉潛的慾火,令她心裡發惱直想掙開他,卻又礙於他不動如山,亦凝於自己其實並沒有那般厭惡。

  完了、完了,再這樣下去,她肯定又要教他給吃了。

  「隨妳怎麼說都好,反正我就是要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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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臧夜爻貪婪地吮吸著她粉嫩的唇,厚實的手掌探向那可以勾起她熱情之處,她的身體他早已經摸索得一清二楚,哪裡可以教她快活,哪裡可以教她嬌喘呻吟,全都瞞不了他。

  「嗄?」傅廷鳳微掀開半迷醉的星眸。

  「我要妳有我的子嗣,一旦有了子嗣,妳哪裡便去不了。」如此一來,才不會讓他老是不放心,處處限制她。

  「你把我當成生孩子的工具?」她先是一愣,驀地張大眼。「你真是太卑劣,休書拿來,給了休書,你立即滾出我眼前!」

  他只是為了孩子而來,他這可惡的殺千刀,她非砍了他不可!

  「不,我就是要妳為我生下子嗣。」大手撫向教她渾身酸軟的幽密處。

  「你……」她又羞又氣,惱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直想要咬他一口。「你太卑鄙了,竟敢算計我!」

  乍見她在眼眶中打滾的淚水,他不禁僵住。

  「妳……」

  「怎樣?不能哭嗎?我就是要哭,你想怎麼樣!」她受到委屈,難道她還不能哭一哭,自舔傷口?

  見她豆大的淚水滾出眼眶,臧夜爻不禁慌了手腳。

  「妳犯得著哭嗎?我又沒修休書給妳,我是來接妳回去的,這是我選擇的,是妳要我選擇的,不是嗎?」她怎麼真的哭了?

  「誰要你選擇?誰說你來接我,我就得要跟著你走?」她撒潑地吼著。「滾,我不要回去,反正你把休書給我就是,我絕對不要幫你生子嗣,絕對不淪為生子的器具!你若是要子嗣,到外頭隨便找個女人幫你生吧!」

  過分的人,居然把她瞧得這麼扁,她傅廷鳳沒這麼委屈,也沒這麼悲慘!

  「妳是我的妻子,我要妳為我生下子嗣,又有何不對?妳以為其它女人可以代替妳嗎?我又不愛!」他慌得不知所措,說起話來也沒有平日的冷靜犀利,眼神更洩露自己藏匿許久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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