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的愛。
「修得好嗎?」她看他的眼神滿是懷疑,不相信他是華陀或扁鵲,能妙手回春。
「妳要給我機會修補,光靠我的力量是不夠的。」她不把心打開,他無法將洞補起來。
「什麼機會?」一開口夏鞦韆就知道不該問這句話,她絕對會後悔。
果然。
「愛妳的機會,用愛修補妳受創的心,讓它也懂得愛人。」這是一項相當大的工程,需要無比的決心和毅力。
噢!頭又痛了,她搬石頭砸腳。「你會不會說得太偉大了,愛不是萬靈丹,別依賴它治百病。」
用愛當標語很可笑,它要真那麼有效就用不著醫生了,每天念個上百回萬病不纏。
葛元卓笑著輕觸她臉頰,「所以才要更努力呀!將它化為事實,妳不能再閉上心門過日子了。」
「聽起來我很吃虧。」他說的努力不包括她吧!
「怎麼會呢?妳賺到一個我。」他把自己當成獎品,得獎者只有她。
唉!她在自掘墳墓。「我可以退出嗎?我忽然發覺這個實驗不好玩。」
她有種陷下去的感覺,無法回頭。
「愛情本來就不能實驗,它只會更認真。」他說的是此時的心境。
「你是說你愛我?」他們認識才多久,有可能進展這麼快嗎?
她還是不懂,但是能勉強接受這個麻煩。
「我愛妳,不然妳以為我幹麼追妳。」想要她開竅恐怕得用大鋸子鋸開她的腦殼,倒十桶愛情醬料洗洗她的腦。
「無聊。」這是她所能想出的理由。
她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動人的,性冷牙利,古怪難相處,怎麼會有人想追她呢?除了吃飽了撐著還有什麼原因。
「妳……妳真的有逼瘋佛祖的本事。」咦!等等,他們不該討論這件事吧?「夏鞦韆,把妳的狡獪收起來,妳想把入侵者那件事模糊掉嗎?」
差點被她牽著鼻子走,把正經事擱在一旁腐爛。
「喔!被你發覺了。」看來她做得還不夠漂亮。夏鞦韆沒有愧疚的一聳肩,認為男人太精不是好事。
「不要以為這次沒事,下次就能安然度過,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剛好在妳身邊,妳……」
「好了、好了,別再念了,我告訴你就是了,我的耳容量負荷有限。」吵,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我的出發點是關心,我不允許妳漫不經心的過日子。」他要終結她的孤獨。
天呀!為什麼聽來像世界末日。「你要真那麼空閒就去查查我四周有沒有可疑的人物,我覺得有人在監視我。」
「為什麼妳會有這種感覺?」他不動聲色的問道。
「昨天以前不知道,這會兒大概有些明白,因為我的計算機。」傷腦筋的事留給他,閒人的位置非她莫屬。
「計算機?」跟計算機扯上什麼關係?葛元卓一頭霧水地瞅視著她。
「答案出爐,我是計算機駭客。」她以極冷的表情自動配樂,噹噹噹的哼著。
「妳是……計算機駭客?!」如果是這理由就說得過去,但是……「妳到底得罪誰?」
「去問我的硬盤。」而它不幸被偷了。散落一地的計算機殘骸裡獨缺它的蹤影。
眼一瞪,葛元卓真想抓發狂嘯,「妳不會說它們被偷了,而妳沒有備份吧?」
「有,我有備份。」只是她不認為有需要它的一天。
「在哪裡?」有備份就好查了。
「包子家。」正確說法是暴君的家,嫁雞隨雞,嫁豬狗牛羊只好隨畜生去。
「包子?」她將硬盤藏在包子裡?!
「包子是個人,聽說她也曾擁有過一架留聲機。」她的視線一飄,落在不遠處的留聲機。
「不要把話題扯開,包子是誰,住在哪裡,為人是否正直?」他少說了一句,會不會出賣妳。
自己去查。她的眼中笑浮著這幾個字。「對了,你有沒有在留聲機底部發現一封信?」
「夏、秋、千--妳要我砸了它嗎?」若是能讓她專心的話。
「包子姓孟,剛好出國度蜜月,你可以試著在她家守株待兔,我想等上一年半載她總會回家。」線索到此為止,謝謝不聯絡。
「妳……」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對著仍是很覬覦留聲機的她說道:「清晨大約三、四點左右,我接到一通找妳的電話,是個女的,不知道會不會是她打來的?」
要降服她就要跟她鬥智,她太聰慧了,近乎狡黠。
她表情一僵,問得很輕,「你、出了聲?」
「我只是喂了一聲,對方立刻把電話掛掉。」他猜對方就是她口中的「包子」。
「啊!我完了,暗無天日的日子又要開始了。」她突然想到什麼的看著他。「我要逃難,你的家借我住,不准說不。」
他在心裡笑了,直道:求之不得。「好,借妳住,不過我要收租金。」
「趁火打劫。」簡直與土匪無異。
「從現在算起,一餐飯一個吻。」他要留住這個夢,不擇手段。
不管是不是光明正大,擁有她將是他一生最大的收穫,她必須是他的,沒有第二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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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一餐飯一個吻,大不了她不吃飯改吃麵,總沒有借口佔她便宜吧!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大麻煩會變成無賴,凡事他說了算不得異議,反正她不肯用心就由他付出,改寫她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想。
結果他找來一堆事讓她忙得沒有時間思考,大腦不動就不會想太多,她才能專心考慮接受他的感情。
這種強迫式的愛情對一向置身事外的她似乎有效,她漸漸習慣了他的存在,他的吻,他的愛撫,甚至有時還會忘神的想起他。
奇怪,明明一抬頭就能見到的人為什麼想他呢?他有什麼值得她掛記在心的嗎?
答案是沒有。
「喂!你家的門鈴響了。」她該不該去躲起來,萬一是她此生最大的惡夢來了就糟了。
「我正在洗頭,妳幫我開一下門。」說話的聲音有點含糊,像是不小心吃進一口泡沫。
「抱歉,沒空,我很忙。」她正在用腳打電動,洛克人快死了。
「妳在忙什麼……」由半敞的浴室門一覷,他為之失笑。「小姐,妳不能偶爾當一次正常人嗎?」
「我很正常,你該去開門了。」不然電鈴就要燒壞了,和她家一樣變成啞鈴。
葛元卓探出頭做出拜託的手勢。「我頭髮還在滴水不方便,大概公司裡的人拿年度報表給我,妳幫我接下就好。」
一到年底就要開始準備報稅的資料,工作一整年就數這時候最忙碌,一大堆證件要收齊,還要小心不超過扣繳憑額,免得辛苦的血汗錢被政府扣光。
納稅雖是人民的義務,但總要讓人民看到錢用到哪裡去,像他們家附近的道路挖了又補,補了又挖,一年到頭進行工程整修,錢都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了。
「不好意思,這是你家,請不要當我是台傭來指使。」滴水關她什麼事,頂多他待會再拿拖把來拖就好。
「女王陛下,需不需要修剪甲?」拿條毛巾抹著濕發,拿她沒轍的葛元卓只好一笑置之。
「別擋住我的屏幕,我正要過關。」這些跳來跳去的小人兒還挺有趣的。
「玩物喪志。」他後悔買遊戲機讓她打發時間,她根本已經淪陷了。
「謝了,你的功勞。」起碼她的大腦停頓很久沒用了。「對了,你確定留聲機底座抽屜沒有信?」
玩著手上有點瑕疵的白玉,夏鞦韆一心二用地試圖用指甲撥掉左下角的污漬,好讓它看起來純白無瑕。
「嗯!我只發現妳手上那塊玉。」而她喜歡就給她,她難得對一件東西感興趣。
「那鴛鴦情書放到哪去?還是其實修女奶奶的留聲機不是這一架?」
仔細瞧瞧把玩的白玉,它的外觀神似一對相依偎的鴛鴦,雕功不是很細,看得出粗糙的雕痕,但是光滑的玉質似常被人撫摸,毫無刮人的稜角或磨磋面。
情書應該是一封信吧!為什麼加上鴛鴦兩字呢?難道和這塊玉有關?
翻來覆去看了又看,還是看不出所以然,玄機到底藏在什麼地方,難不成它其實是張地圖,得用火烤水浸才會浮出圖相?
邊打電玩還能分出心思研究的夏鞦韆悠閒地坐在原木地板上,背後靠著一組大沙發,腋下壓著布丁狗造型的抱枕,一腳抬高放在沙發附贈的靠墊。
現在的她看來真的很頹廢,自從家裡遭竊後,她的「獄卒」就自動替她請了長假,不希望她工作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中,出入都必須由他陪。
雖然她覺得他太大驚小怪,杯弓蛇影地自己嚇自己,但她一向習慣冷眼嘲世,不會阻止別人做傻事,他要想草木皆兵就由他,休息幾天對她是有好處的,至少某人找不到她。
思緒拉回來,因為剛進門的母雞笑聲真的很刺耳,一聲聲刺進她的心,那個上身赤裸有著可觀傷疤的男人目前屬於她,那雙血紅色的雞爪大概攀錯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