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他自詡有這個本事,他也一定要做到!
收拾情緒,抬頭看了看車窗外,童德帷伸手按下車鈴。「到了。」
蒲扇大手習慣性的伸向武俏君的手肘想攙扶她,卻被她巧妙地退開。他微皺了皺眉,雙手插放在口袋隨著她身後下車走回家。
一回到小套房,武俏君沒說半句話就直接走進房間,關上房門不再出來。
他以為她需要時間平復武弘文帶給她的悲傷,等他連絡好美國的精神科權威,以及將武弘文轉往紐約接受治療的相關事情辦妥後,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發現她仍沒出房門,他去叫她,她不應,敲她門,她不理。
強迫自己又多忍耐了一分鐘,耐心告罄的他長腳一踹……房門的鎖立刻被踹壞,門板劇烈彈動之後逐漸恢復乎靜。
側臥在床上的武俏君立刻驚跳起來,憤怒的握拳大喊,「童、德、帷!」
童德帷好整以暇地走向她,「妳不肯替我開門就應該想到會有這種情況。」
「出去!」
他坐上床鋪健臂一伸,不由分說的將她摟入懷中。
她在僅限的侷促空間裡掄拳用力搥打他,「我叫你出去,你聽見沒有?!」
結果是他將她抱得更緊,不留一絲空隙。
「妳在氣我?這太沒道理了吧!」
「我沒有氣你,只是順應你的心意讓你不用看見我。放、手!」
「把話說清楚,我什麼時候說我不想看見妳了?」
她不斷扭著身子拚命想掙脫,最後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終於體認到他根本不可能放開她,她安靜了下來,默默地任由自己偎在他壯闊的懷抱中。
突然間感覺到胸口的濕意,他的嗓音驀然變得沙啞。「為什麼哭了?」
她搖頭,咬唇不語。
怎麼能告訴他?
她注意到他今天下午在療養院時,一直迴避著不看她的臉。他是在嫌棄嗎?嫌棄她有這樣的爸爸,嫌棄她現在艱困的處境。
這個念頭讓她又心碎又心傷,卻倔強的不肯讓他察覺。
好啊!她無所謂,他瞧不起她又如何?
她沒關係的!才不管他對她有什麼看法,她發誓自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可是,她卻流淚了……
倏地感覺到他的唇不斷落在她的發頂,她僵了下,無法置信他此刻流露出來的眷寵和憐愛。
「別哭了。」
童德帷的低沉嗓音莫名地喚出她更多的淚水。
大掌極其溫柔的撥弄她凌亂的髮絲,粗長拇指輕劃過她細緻的臉龐,拭去滴滴落下的淚珠,薄抿的唇跟隨在指尖之後落在她臉頰上。
他的親吻輕柔如薄翼,款款劃過她的額頭和嬌俏的鼻尖,最後停留在離嫣唇幾公分遠的距離,他沒有開口說話,卻無聲地對她吹吐著性感的誘惑……
武俏君禁不起等候,懊惱的輕吟一聲,藕臂主動攀上他的頸項,拉近彼此的距離。
童德帷嚥下笑意,吻沒她熱情獻上的紅唇……
不過,這個女人究竟在氣惱他什麼?
嗯,或許晚一點再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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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崇家等了又等,不敢相信童德帷竟然沒有和他連絡。
那小子把他的警告當成馬耳東風了嗎?
是呵,童德帷一定不相信,他真的會把他隱瞞的身份告訴武俏君,肯定是這樣,否則道熹集團現在應該打電話給他,跟他商談代理權的事!
想到這,他點燃一根煙努力平復憤怒的情緒。
該死,他已經跟老闆誇口一定會拿下道熹在台灣的代理權,現在公司上下都在看他的表現,不僅如此,因為預料即將有一筆豐厚的獎金,他跟武玉津早就先去大肆吃喝玩樂一番,若是獎金再不入袋,他這個月龐大的信用卡費就要繳不出來了。
看樣子,他得再給童德帷一些壓力才對,是的,他一定這麼做。
哼!才不管那小子在商場上的名聲有多響亮,也不管他手中掌控著多大的經濟大權,他要的不多,只是童德帷旗下的一小塊甜頭而已。
他堅信自己一定能夠得到的!
惡修羅又怎麼樣?有仇必報、下手狠准又如何,管他什麼羅,只要碰上愛情,大羅神仙也會變成凡夫俗子。
第七章
有人會在氣氛嚴謹的國際會議上哼歌嗎?
這種行徑實在有夠怪異,有腦袋的人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可是童德帷做了,而且他還是這場跨國會議的主席。
所有人一時間怔住了,不知道該怎麼響應。
美方代表嘴巴幾乎闔不上,捏著報表猶豫。自己應該報告下去嗎?主席的哼唱聲越來越大聲了呀。
法國和澳洲的與會人員也停止爭辯,這種和樂的氣氛太詭異讓他們無所適從。
而副主席童光宇,則絕望地歎氣,戀愛中的男人都是這副德行!
他曾在桌面下踢童德帷的腳,沒用。氣憤指數逐漸攀升,他改踢他的腳踝想要痛死他,結果,居然被躲開。
咬牙切齒的童光宇再也忍不住,用盡吃奶之力想往他的小腿肚狠狠踹下去……噢,該死,沒踢中目標卻踢到會議桌的桌腳……
氣派的會議桌為之震動,把所有人給嚇了一跳──
「地震!」
「老天,又地震了!」
一干外國人快嚇死了,紛紛跑了出去。
看著瞬間空蕩蕩的會議室,童光宇揉了揉作疼的額頭。最近犯頭疼的次數有越來越頻繁的跡象,媽的,如果他不幸英年早逝,絕對要人在墓碑上刻下「童光宇臨表涕泣,童德帷謀害忠良」的字句以昭世人。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哦,他頭痛腳也痛……
童德帷這時才如夢初醒,望了望四周,「幾時散會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根本連什麼時候開始開會都不曉得。」童光宇譏嘲一聲,又爆出一聲詛咒。
「幹麼,你的心情不好啊?哎呀,別這樣,你應該要像我一樣開開心心的才對嘛!」
這傢伙居然還有臉說,也不看看誰是激怒他的始作俑者。
絲毫沒將他陰鬱的臉色看在眼裡,童德帷今天的心情實在有夠High,「噯,有件事想跟你說。」
「你講,不過別一直拍我的肩膀。」會痛的好嗎。
童德帷依舊興奮的不斷拍打他的肩,童光宇開始懷疑樂透的他根本沒注意到自己正在謀殺表親。
「這件事你要保證絕對不說出去。」
「你再這樣趁機揍我,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拿擴音器把你的秘密到處放送。」
童德帷根本不理會他的警告,逕自說著,「就是啊,我跟俏君,昨晚我們兩個人……哎!真糟糕,不知道怎麼跟你講耶,好像每個細節都不方便說……總而言之,就是你趕快去找一個女朋友就能體會我現在的感覺啦!」他得意揚揚的猛拍童生光宇的胸膛,沒說完的話裡充滿強烈的曖昧及濃濃的炫耀意味。
童光宇聞言嘴角抽了抽,懶得理他。
童德帷還真能扯啊,從他跟武俏君之間的事情,可以牽拖到催促他交女朋友上頭。「所以你們現在到底進展到哪裡了?全壘打?別說我沒提醒你,你有做防護措施吧!」
童光宇此話一出,立刻換來一記更用力的拍打,害他重心一個不穩,整張臉差點黏在桌面上。「你這個邪惡的傢伙,我們昨晚只有擁吻而已,色胚,你的腦子怎麼這麼邪惡啊?」
一聽,童光宇的嘴角抽搐得更嚴重。只是抱在一起吻幾下,竟可以讓商場聞名的惡修羅爽成這樣,看樣子童德帷的好戰邪惡也僅限於商場上而已,真是沒看頭!
實在懶得再理他,童光宇正想打內線叫秘書把那些「叛逃」的外國人叫回來開會,童德帷的手突然親密的攀上他的肩膀,「喂,表哥。」
「幹麼?」這小子今天話真多!
「我說你啊,就別再跟男人廝混了,正正經經的找個女人吧!」童德帷語重心長的拍拍他的肩膀,「回頭是岸啊!」
童光宇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氣炸開來,直想上演一回謀殺表親的戲碼。
有沒有搞錯?竟然暗指他搞同性戀,拜託,他只不過是外表看起來比較斯文白淨,難道這樣也有錯?
「哼,你儘管得意忘形吧!我倒要看看你跟武俏君能夠甜蜜多久?」
童德帷仰頭朗笑,又使勁拍打他的臂膀,「表哥,你這種善妒的個性若是不改,只會越來越沒人緣啦!」
童光宇默然,已經氣到沒心情開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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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坐在出租車裡,武俏君不安地看著車窗外,幾秒鐘後轉而望向身旁的江崇家,「你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講嗎?」
「到了那裡,不用我講妳自然就會知道了。」
強壓下心裡的不安,武俏君悄悄將手伸進皮包裡握住行動電話。
這只是預防萬一,若是江崇家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她就能夠馬上打電話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