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齊籐真逸的欣喜若狂,阿壽顯得十分憂心。
「真逸,你不覺得太快了嗎?」
「咦?」
「歐陽少翎……不!羅莎還不知道你跟歐陽少捷私下達成的協議,況且她也沒有恢復記憶,你不覺得應該循序漸進,讓她慢慢接受你嗎?」
齊籐真逸的眉毛獨斷地挑起,「接受?「他對這個字眼感到不悅,「羅莎本來就是我的女人,回到我身邊是應該的,哪來的接受不接受呢?」
阿壽無奈。他總是這樣,專斷獨行,絲毫不考慮別人的想法,也不容許別人有其他的想法,一味地自我中心,總是認為對方該理所當然地必須被他征服,這是天蠍座人特有的毛病。
「如果羅莎執意不跟你回來呢?又或者歐陽夫人不把她嫁給你呢?」
「這種難題我早就有應付之道。」他自傲且自負地說著,「把羅莎帶走,並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同意。」
果然!不顧一切,深具毀滅性,天蠍座人可怕的性格之一。
「而且我並不打算給他們太多時間,等天蠍星號抵達香港,我就要帶著羅莎離開。」他的決心是堅定的,他的行動力更是不容置疑。
阿壽更憂心了,五年前的慘痛教訓並沒有讓他因此覺醒,他依舊專橫霸道,要將所愛的人,牢牢的鎖在自己建築的城堡內。
「真逸,我必須對你說幾句真心話。」
阿壽嚴肅的語氣讓齊籐真逸寫字的手停了下來,他抬起頭,專心地看著阿壽。
「對於羅莎,你所深愛的女人,你如果希望她永遠留在你身邊,就不該總是採取征服、駕馭、防備的手法,而是要敞開心胸,讓她看見你的真心,讓她心甘情願地留在你身邊,否則……」阿壽稍頓,語重心長地看著他,「五年前會發生的事,五年後仍舊會發生。」
喀的一聲,那是筆被折斷的聲音,齊籐真逸霍地站起,臉色鐵青,陰沉地道:「我並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
他怒氣沖沖地甩門而出,阿壽無言地佇立在原地,窗外的陽光忽然不見了,被烏雲沒來由地籠罩住,看來天氣要開始轉壞了。
???
「唉,這雨怎麼老下個沒完沒了呢?」歐陽夫人啜著茶,看著窗外陰暗的天氣喃喃念著。
「下雨有什麼不好?」莊軒研究地看著手中的古玉,「下點雨天氣才涼爽啊!」
「可是下雨逛起街來就不好玩了,不去逛街的話,下個月你生日我跟翎翎要穿什麼呢?」
歐陽夫人頗為煩惱地托著腮。
「說得好像你們都沒有衣服穿一樣,女人還真是奇怪,明明衣櫥就已經快要被塞滿了,還整天嚷嚷著沒有衣服穿,真是的!」
「拜託!」歐陽夫人不滿地朝他叫著,「人各有所好!在我眼裡,衣服的重要性是跟你手中正在搓的那個烏漆抹黑的東西是一樣的,你怎麼就不覺得你那些東西有太多的一天呢?」
「這……」莊軒語塞,從小到大,鬥嘴的事兒他一次也沒有贏過姐姐。
「好!」歐陽夫人站了起來,「我真的生氣了,我要立刻出去買衣服!」
不會吧?這表示不砸下大筆錢又是死不回來了!
他這姐姐就是這樣,性急又衝動,想要做的事一刻也不能等。
「翎翎?」她朝樓上叫著。
「在那邊。」莊軒慢條斯理地指著窗邊,歐陽少翎一直站在那兒發呆。
「翎翎?」歐陽夫人走向她。
「我想回加拿大。」羅莎看著窗外,平靜地說著。
歐陽夫人一愣,看看莊軒,再看看她。「怎麼啦?」
她轉過頭來,一臉堅決。「我想回加拿大,這幾天就回去。」
「為什麼?」莊軒覺得不太對勁。
羅莎說得支吾。「香港……我不太適應香港的天氣,我……」
「也對!」歐陽夫人頗為贊成,「香港是太熱了,我看翎翎從回來之後就一直有點悶悶的,回去也好,媽媽跟你一起回去。」
歐陽少翎正欣喜著,莊軒卻叫了起來:「姐,你自己說要留到我生日過後再回去的耶!」
「咦?也對。」她像是現在才突然憶起當初到底為了什麼目的回香港的,「我答應過你的喔!」
「真是的。」姐姐的個性一向都是這麼迷糊。
「那怎麼辦?」
「至少等我生日過後再走。」
「翎翎?」歐陽夫人詢問地看向她。
她點點頭。「等舅舅生日過後我便立刻回加拿大。」她永遠不要再見到齊籐真逸。
「好,沒問題!」歐陽夫人輕快地回答,「現在先陪媽媽去買衣服吧!」
第六章
生日宴會現場衣香鬢影,全是各階層重量級的人物,莊軒承襲父親的家業,再加上後來的努力,以及與歐陽家進行的大型商業合作,使他在香港的地位凌駕於父親。
像只蟄伏的蠍子,齊籐真逸靜靜地獨處於角落,眼眸直盯著客廳中央的大樓梯。他極度冷漠的神情帶著魔鬼般的魅力,引起許多名媛淑女的覬覦,但是對於前來攀談的對象,他一概傲慢地予以拒絕,與羅莎比起來,那些淑女庸俗得可怕。
宴會的半個主人——歐陽少捷慢慢地朝他走來,與齊籐真逸的冰冷截然不同,歐陽少捷表現出的是溫暖、光明、和善的態度。
「齊籐先生,你好。」歐陽少捷高舉酒杯,禮貌地向他敬酒。
齊滕真逸回敬,眼神卻是防衛的。既然歐陽少翎就是羅莎,以他好妒的個性,自然對儀表俊朗的歐陽少捷抱持一定的敵意。
面對他的不友善,歐陽少捷仍是風度翩翩。
「我打算今天當眾向你母親提親。」他並不打算等歐陽少捷答應。
「你答應給我時間,今天提顯得突兀,你跟翎翎甚至還沒有正式交往……」
「是羅莎!」齊滕真逸專斷地更正,「我答應給你時間,並不是沒有期限的,我的船就快抵達香港,到時候,我就要把羅莎帶走。」
「這太匆促了!我母親不會答應的。」
「我並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我希望你明白,我只是要回屬於我的東西。」
「齊籐先生——」
就在歐陽少捷還想說些什麼時,現場響起如雷的掌聲,莊軒玉樹臨風地站在客廳中央的大階梯上,在他左邊的是他的姐姐——端莊高貴的歐陽夫人,在他右邊的是他的外甥女——雍容典雅的羅莎,即外人所認為的歐陽少翎。
齊籐真逸目光一熱,深情地望著她。
她穿著黑色低胸長禮服,身上惟一的裝飾是插在髮髻上的玉簪,那透明潤潔的色澤,像穿過烏雲的月光,適當地襯托出她的高雅冷艷。她站在階梯上,以遙不可及的姿態,掠奪了所有人的自光。
「她是羅莎,我的女人!」齊籐真逸溫柔地看著她,語氣卻是絕對的。
「……」歐陽少捷並沒有反駁。
音樂響起,齊滕真逸自信地走向前,剛好迎接自階梯上走下來的羅莎。
「齊籐先生?」歐陽夫人一臉戒慎。
「啊,是齊籐先生,多謝賞光。」莊軒禮貌地朝他點頭。
「不知是否有這榮幸與歐陽小姐共舞?」
雖然是在對羅莎邀舞,他的眼神卻是對著歐陽夫人。
「當然可以,翎翎。」壯軒爽快地一口答應。
齊籐真逸上前伸手緊扣住她的腰,像在宣示主權似的,強悍地從歐陽夫人身邊帶走她。
「弟弟!」歐陽夫人氣得跺腳,「你怎麼應得那麼快啊!你沒看見翎翎似乎有點怕他嗎?」
「這……是嗎?我看他們挺配的。」
歐陽夫人眉一,「我先跟你說清楚,齊籐真逸這個人神秘兮兮、又陰又冷的,我可不贊成他追翎翎,你也別給我亂敲邊鼓。」說完,她生氣地甩裙走下階梯,朝一群貴夫人走去。
齊籐真逸摟著羅莎,在眾人欽羨又嫉妒的目光下,翩翩起舞。
面對他凌人的氣息,羅莎不安地推拒著;齊籐真逸卻乾脆將手收緊,讓她的胸部幾乎抵住他的。
「那天為何不告而別?」他聲音低沉地審問她。
「我去哪兒並不需要向你報備,齊籐先生。」
「羅莎!」他音調忽地提高,「不許這麼生疏的叫我。」
「我說過我不是羅莎!」
她抬起眼,憤怒地凝視他,她需要以反抗來祛除內心對他的害怕。
齊滕真逸笑了,難辨喜怒,「五年在外的生活,你倒是增長了不少的勇氣。」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齊籐先生?」
他極具壓迫性地俯視她,「不要假裝不認識我,不要跟我說你什麼都不知道,羅莎,你是我珍藏了六年的女人……」他食指緩慢地滑過她完美的下巴,直至胸前的曲線,然後停住。「你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屬於我。」被他碰觸到的肌膚變得敏感而炙熱,她害怕這種熟悉的觸感以及即將被喚起的一切。
「你在胡說什麼?」雖然氣息並不平穩,但她力持鎮定。
「要我說得更明白嗎?」他的眼神閃過被愚弄的憤怒,「你應該知道我的個性,我隨時可以擄走你,你最好相信我有這個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