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用特地來。」覃毅很忙,每天的行程,幾乎是她三倍以上的緊湊,為了他的健康,她不希望他將午餐時間浪費在無謂的交通上。「想吃什麼,打個電話,我晚上會弄。」
「可是,我今天下午要飛日本。」
「喔……」又要出差?方泉菲聞訊,好心情失了大半。
覃毅本來就很忙,三天兩頭不在家是常事。不過,以前他也常常出差,只是,從來不曾利用出差與出差間的短暫空檔,特地來辦公室看她,這是否表示……他有一點點想念她?!
聯想到這個可能,方泉菲的好心情雲時又恢復,她快樂的……像心頭有只蝴蝶在飛舞。
☆ ☆ ☆
二月中,某個過日的早晨,又發生了一件令方泉菲難忘的事
「啊……」
天已亮,方泉菲清醒後到浴室沐浴,她人站在蓮蓬頭下,正享受著熱水的沖淋,不料,覃毅卻在此時掀開浴簾,跨了進來。
「你、你做什麼?」
浴室的采光極好,已露臉的太陽,讓身無寸縷的她在覃毅面前一覽無遺。
「洗澡啊。」
無視老婆通紅的臉蛋,覃毅很惡劣地擠到蓮蓬頭下,拉近兩人已經很近的距離。
「你、你等一下,我馬上就洗完,呀……你不要擠……啊……」
抗議無效,兩人首度的共浴,很快地,在一分鐘後,擦槍走火成曖昧的纏綿。
「你……你說過,喜歡抱瘦一點的女人……」
光線明亮,她豐腴的身段,看在覃毅的眼裡,一定更胖了吧?
在覃毅很色情地撫摸她時,方泉菲很羞赧地說。「現在……不了。」
覃毅壞壞地一笑,然後,繼續挑逗,點燃她的情潮。
「你怎樣,都好看……」
他盯著她,低低的聲音沙啞地說著,然後,猛烈地佔有她……激情過後,他抱著她回到床上。
熱烈的體膚接觸明明結束了,方泉菲的心還是跳得好快,她閉上眼,不敢看覃毅。但,不一會兒,她手心卻突然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這……?」她睜開眼,看見手裡被塞了絛項鏈。
「送你。」覃毅也躺上床鋪,他拿過鏈子在她眼前晃,「肉肉的臉、肉肉的肚子,可愛吧?」
原來,項鏈的墜子,是由純金打造的小熊維尼。
「覃毅!」肉肉的肚子?他又取笑她胖嗎?「我雖然也長得肉肉的,可是,我沒有肉肉的小腹,絕對沒有!」身為女人,方泉菲絕對要為自己的體重捍衛到底。
「是嗎?」他知道,可是這是很惡劣地這麼說。
不顧老婆的敵意,覃毅將鏈子替她戴上,然後,他掀開她的浴袍,大掌在她平坦的小腹撫摸了許久後,忽然翻身覆上她,俯頭親得她意亂情迷……
「你……」又要了嗎?同床共枕後,那些火熱的夜晚,讓方泉菲瞭解到她的丈夫是個慾望強烈的男人。但,昨晚他們纏綿了好久,而且,不只一次,再加上今天早上在浴室又……總之,這樣密集的親熱,會讓她害羞……
「不想嗎?」她的遲疑,令覃毅頓了一下,他停止親吻,盯著她問。
方泉菲輕輕地搖頭,「你不累?」她反問。
累?真是太污辱他的男子氣概了!
覃毅沉沉一笑,俯身更加努力地取悅她……
「鏈子,我親自找人打造的,不准不收。」
他的陽剛侵入她的柔軟,他很故意地,在這種綺麗的時刻威脅她。
「喂,女人,這是我第一次做這種娘娘腔的事,」他的亢奮頂進她顫顫的柔軟,力道比平常纏綿時還要猛烈狂野,不過,覃毅很小心地控制勁道,沒去傷到胸膛下的佳人就是,「敢拒絕,你就慘了!」意思是如果不收,他會一直「這麼」威脅她。
「好……我收。」方泉菲登時投降。
第一次?他這麼說時,方泉菲的心都要化了。
親自找人打造、第一次花心思送女人禮物,這表示——
覃毅的眼底,有了她的存在?
方泉菲兀自推想,並及,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在天堂,雙手捧滿了幸福。
☆ ☆ ☆
覃毅戴著安全帽、穿著淺藍色的工作服,從環河快速道路的二期工地出來。
陪在他身旁的,除了工地主任、建築師、土木工程師,還跟著休年假的方泉菲。
出了工地,又跟這些專業人士討論了一下橋墩的進度以及結構師最新的報告後,覃毅便向妻子使個該走了的眼色,然後,便跟其他人分道揚鑣。
「嘴巴含什麼,怎麼一直不說話?」兩人上了車,覃毅才發覺他老婆怪怪的。
「唔……」
只見方泉菲伸手抽了幾張面紙,低頭吐了什麼東西後,才喘氣地說:
「你工人請的,我不好意思拒絕他們的好意。」
「他們請你吃什麼?」
他老婆一直走在他們這一群人的最後面,因為工作時,覃毅是全心投入的,所以並不知道後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檳榔。」
方泉菲抿抿唇,還為舌尖殘留的味道感到不適。
他循規蹈矩的妻竟然吃檳榔?
「哈……」覃毅很不客氣的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方泉菲睨了他一眼,繼續說:「他們說,檳榔是很好的提神物,不只是普羅印象中,提到檳榔西施時的附屬品而已。」
「我沒說檳榔不好啊。」事實上,覃毅還吃過很多次。
「咦?其實我們超商應該來賣賣看!」
本來想跟丈夫來場辯論的方泉菲,靈光一閃,突然想到這了點子,「要低溫保存,兩顆,不,六顆一包裝,然後一定要附吐汁的杯子,不然會造成環境污染。嗯,再找一個特別的人選來代言……」
她滔滔地說著點子,黑亮的眼睛閃呀閃的,好不迷人。
覃毅盯著她,心,又軟了。
在事業上如此幹練俐落的人,為什麼在感情上,會愚蠢到愛上他這名浪蕩子?除夕夜後,他並沒有正面回應她的喜歡。
比起從前,他更在意她。
譬如,他會追問,他何時救過她?而那是新婚之初,他有過疑惑卻懶得詢問的事;又譬如,他會關心她的下班時間,在興起時繞至她公司接人,不似以往,只在必要時,才做出那種甜蜜的行為;再譬如,得知她放年假,他便邀她一起下工地巡視,而那是他不曾對其他女人做過的邀約……覃毅的確更在乎妻子的存在了。但,卻沒正面跟她說他喜歡她。
可,方泉菲愛慕的眼神,卻不因得不到承諾,而有絲毫削減。
不像他,很無恥地接受了她柔軟、迷人的身體,卻沒辦法在言語上,回應她深如海的柔情。
覃毅發誓,他不是故意要佔她的便宜,因為以往的日子,再怎麼美麗的女人,只要是良家婦女,他向來不沾惹。
可是,碰上方泉菲,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全然煙消雲散、潰不成軍……就像現在,他的妻如此神采飛揚地說著她的點子,明明講的內容一點也不煽情,可他無恥的那一面,卻揚帆升起……
「啊……」
方泉菲在覃毅攬抱過她時,驚叫了一聲。
「你做什麼?」
她臉紅,他們的姿勢好曖昧、他的眼神好熾烈,他該不會想在這裡——
「不可以!」
方泉菲阻止覃毅,但臉頰上的兩抹嫣紅,卻削弱了她拒絕的力量。
「為什麼不可以?」家裡什麼地方都試過了,這裡是他的車,有什麼不可以?
當然不行。「會有人看到!」
「他們不敢。」開玩笑,在東巖他可是以嚴格冷峻出名的執行副總,誰不要命,敢沒事晃來偷窺他的車子?
「不管。反正就是不可以。」
無論覃毅怎麼說,方泉菲通通拒絕,到後來,覃毅只好屈從。
「好吧,那麼親一下。」
大野狼很委屈地想吻吻正經規矩的小白兔,豈知,還沒沾到唇瓣,小白兔便很備亂的將臉埋至他的頸問,不給吻。
「為什麼連親一下也不行?」這下,覃毅可火了。
「人家……剛吃完檳榔,沒有刷牙。」她也很委屈呀。
原來如此。害他以為,她終於變聰明,決定不喜歡他了。
「沒關係……」他溫柔地捧起她的臉,深深地吻住她。
兩人親親熱熱地吻了好一會兒,然後,方泉菲又聽覃毅提:「老婆,如果我將車開到無人的荒郊野地,可不可以?」
「覃毅!」
這男人,除了工作外,真是、真是滿腦子都是不軌的黃色思想!
第九章
三月,春雨不來,台北的空氣,一直處在過干的狀態下。
島內,雖然停水危機頻頻,但政治的口水戰卻依舊熱烈。
島外,從越南傳出一種奇怪的呼吸道疾病,大陸廣東、香港亦紛紛出現感染者,甚至,還造成了多起的死亡病例。總之,弄得人心惶惶、議論紛紛就是。
世界很紛亂,很哀傷。方泉菲也是——她的心,也處在一個哀淒的狀態中。
因為,就在三月下旬,方家爺爺心臟病突發,溘然辭世。
親人的離世,奪走了方泉菲這兩個月常漾在臉上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