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您確定沒人知道?」
「我……」
「您一向謹慎,千萬別貿然行動,告訴我當年您是將銀盾賣給了誰,我幫您去查。」外公處處小心,但只要關係到銀盾就會亂了方寸。
「天,還好有你提醒,我真是太大意了。」康凱這才恍然大悟,「這事的確發生的太突然。」
「外公,我曾答應過要為您找到銀盾,現在我自由了,可以為您代勞,快告訴我吧!」他蹲在康凱面前,展露最真切的笑顏。
「好,我告訴你。」
康凱瞇起眸,細細回想二十年前自己幹過的傻事……
「我知道了外公,雖然事隔多年,但我會盡力的,您放心。」陶斯很有自信的告訴他。
「有你這句話,外公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他拍拍外孫的肩,「倒是你,愛她就坦言一切吧!本來愛就是一體兩面,絕不可能只因為有利才去愛一個人,共同面對困難險阻才能將彼此緊緊拴在一塊兒。」
陶斯抿唇一笑,對他點點頭,「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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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羚正在麵包坊外掃地,突然看見一雙鞋子擋在眼前,不用抬頭,她已經知道是誰了。
「再擋路我就連你一塊兒掃了!」她發狠地說。
「怎麼?還在生我的氣呀?」陶斯走近她,半蹲在她面前與她平視,「哇……現在才發覺你好矮喔!」
「喂,你不要得寸近尺!」她眉頭高高揚起,「雖然我說過不會這麼聽話的任你拋棄,可我現在心情壞透了,所以別來打擾我。」
「不瞞你說,我現在心情也不太好。」他站直身軀,雙臂抱胸地望著她。
「是嗎?那你就離我遠一點,等哪天咱們兩個心情都爽了再聚頭吧!」將地上的垃圾全掃進畚斗後,她便走進店裡。
「今天只有你一個人看店?」他朝店裡張望了下。
「對。」她點點頭。
「要不要我陪你?」他對她眨眨眼。
「不要。」她回答的很乾脆。
他眉一挑,靠在玻璃櫃上看著裡頭的香草慕斯,「我一直覺得很好奇,這香草慕斯到底多少錢呀?」
「你不是買過嗎?」她趁沒客人的時候,認真打掃起店內店外的環境。
「但為什麼你們第一次賣我五十,第二次賣我四十?」
「那是因為思俞以為你就是——」她掃地的動作驀然一滯,下一秒迅速回頭望著他嘴角掛著的笑容,「你……你說什麼?」
他閉上眼,笑著從口袋裡掏出兩張貴賓卡,「你在我那兒搜到的那張真是我在門口撿的,我想你想找的是這兩張吧?」
她趕緊衝上前接過一瞧,眼眶控制不住的泛酸了!
「你承認了?」凌羚抬眼,望著眼前這個外型突出的男人,「你承認你就是陶斯?」
「噓……」他伸出手指抵著她的唇,「你喊的這麼大聲,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你見鬼了。」
她將他拉到角落,非常緊張地逼問:「你真的是陶斯?」
「拜託,我說我不是你不信,說我是你也不信。」他撫額大歎。
「因為你們的外貌真的差太多了。」這是她唯一說眼不了自己的地方。
「你看過他的樣子?」他笑問。
「呃……也不算看得透徹,他一直以來都戴副厚厚的眼鏡,誰看得清楚他的瞼。」凌羚眉一蹙。
「那就對了,你從沒看清楚我的模樣。」他理所當然地笑了笑。
「那我問你,我和陶斯是在什麼樣的狀況下認識的?」她像是查案般的追問。
「嗯,公車站。我正好經過,你提著蛋糕從公車上匆匆奔下來撞到我,纏了我好久——呃!」
他話還沒說完,凌羚已迫不及待地奔進他懷裡,緊緊偎著他。
陶斯閉上眼,伸手按住突然衝進他懷裡的小女人,輕柔地撫著她的發,「怎麼了?我還沒說完。」
「不用說了,不用說了,你是陶斯,我相信你是陶斯。」她仰起淚眸,突地噗哧笑了出來,「可我怎麼都沒辦法將你們兩個的樣子重疊在一起。」
「裝成以前那副樣子是為了避禍,但沒想到禍還是降臨到我身上。那天之所以不敢向你坦白,是擔心牽連你。」他心疼地撫揉著她的背脊,「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遠離我。」
「你認為我是這麼膽小怕事的女人嗎?」她瞇起眸。
「你是真心的?」陶斯緊緊盯著她的眼。
「人都給你了,還不是真心嗎?」凌羚嗔道。
「我外公想見你,去不去?」陶斯心想,他是該感謝外公,還好有他的提醒,否則他還會笨得將她推拒於心門之外,不但讓她傷心,也讓自己痛苦。
「你還有外公?!」她一直以為他只有爺爺。
「若不是我外公,我早就沒命了。」
「好,那我一定要去見他。」凌羚不但允諾了他,而且內心十分喜悅。
這樣的小女人,當真讓他愛得無悔。
第八章
陶威已經年邁,第一繼承人陶斯既已身亡,接下來的繼承順位非江四洋莫屬。
今天他便進入公司打算接掌總裁一職,但所有員工,由上到下都說沒有接到老總裁的命令。
「這怎麼可能?我舅舅的遺囑上明明是這麼寫的,如今陶斯已身亡,自然由我繼任。」他非常生氣地拍著桌子。
「表少爺,請您冷靜,去世的是少爺,不是老爺,所以老爺的遺囑不能成為依據,得讓他親自下命令才成。」總經理立即開口。
「你是什麼意思?意思是我舅舅隨時都可以更改遺囑?」天,早知道那老傢伙這麼難搞,他應該連他一併除掉才對。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總經理又道:「不過我剛剛接到老總裁律師的電話,他告訴我老總裁已經更改遺囑了。」
江四洋一震,「他真這麼做?」
「我只是下面的人,一向聽令行事。」總經理恭敬的回答。
「我舅舅行動不便,絕不可能是他回來接掌,那到底是誰?」江四洋瞇起眸道。
「我們還沒接獲通知,也一樣在疑惑中。」總經理回答之後便說:「對不起,本公司每週一晨報的時間到了,我必須離開。」
「喂……」江四洋喊不住他,頓時氣得往桌腳一踢,嚇得坐在該座位的女職員尖叫出聲。
隨後他火爆的離開,拿出手機撥了達叔的號碼,「喂,這下完了,不知道陶威那老頭在打什麼主意,陶斯一死他立刻更改遺囑,還下令換人接掌公司。」
「你說什麼?!」達叔完全沒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
「現在不但你的份沒了,就連我的也飛了。」說著,他用力捶了下一旁的長柱。
「太可疑了,當真非常可疑。」達叔瞇起眸,「前兩天我為了追查銀盾的下落,故意為它登報尋覓主人,還真有人來電話,只可惜我當時不在,否則一定可以查出是誰打來的。」
「你太異想天開了。」江四洋用力的抓了下頭髮,「那或許只是人家打錯電話,你想除了康凱那老頭,有誰會感興趣。」
「說不定就是康凱。」
「你——你瘋了,他有多久沒消息了。」江四洋搖搖頭,「想那老頭也有七、八十歲了,可能早就去見閻王了,你還是對銀盾死心吧!」
「不,我不會死心的,不過關於陶氏一事,我們還是得從長計議。」達叔緊握拳頭,難以承受這突來的消息。
「也是,你先去我那兒等我,我也要趕回去了。」江四洋點點頭:心想他日前以即將接掌陶氏為由向地下錢莊請求緩幾天還錢,如果他們知道情況變成這樣,那他還能活命嗎?
而達叔也同樣感到挫敗,雖然他外表表現冷靜,其實內心波濤洶湧,一想起籌備已久的計畫居然生變,怎能不扼腕呢?
只是,要他放棄嚮往已久的銀盾是萬萬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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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羚坐在車裡看著兩旁一排一排舊公寓,有的外牆都剝落了,可以想見屋齡有多老了。
不久,陶斯將車開進一扇鐵門內,門一關,他就帶領她下車,直接搭升降梯至頂樓。
「你外公住的地方好奇怪。」她半是新鮮、半是好奇地說:「有點像好萊塢電影中的神秘場景。」
「哈……你還真會聯想,我外公這麼做不過是為了躲人。」直到門打開,他們才一塊跨出去。
凌羚看著屋內的擺設,「哇……好多電腦,你外公也是電腦長才呀!」
「我不是電腦長才,只是個電腦蟲。」不知何時康凱已出現在他們面前,饒富興味地看著凌羚。
「您就是外公?!外公您好。」她對著康凱甜甜笑著,「可什麼是電腦蟲呀?」
「就跟蛀書蟲的意思差不多。我外公對電腦有著無法割捨的喜好,雖然電腦是在我外公四十歲以後才慢慢流行,可他一接觸到電腦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陶斯替外公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