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全身軟綿綿的……好舒服……」嬌軟美人癱在他的枕席間。
「那是因為藥效正在發作。」他嚴沉的語調沒什麼溫情。
「噢。」娜莉輕吟一聲,懶懶地散著四肢。
這之間有些地方不對。
雅木可死得離奇,阿爾蓋綁亞哈的動機也毫無道理,主人的「妻小」被綁走的時間也發生得太早。他彷彿在打一副牌,卻東少西漏,理不出一絲頭緒。
「喂。」一隻裸足戳了戳他腰際。
他魁梧的鐵軀往旁邊挪了兩公分,繼續沉思。
「喂……」這次整副嬌軀軟綿綿地貼黏上他的背心。「你為什麼總是對我如此冷淡?」
「我對誰都很冷淡。」鐵漢就是鐵漢,完全無動於衷。
「是嗎?」娜莉拈起一縷髮絲輕搔他的臉頰。「我快死了耶……」
「你不會死。」大掌把弄得人癢呼呼的秀髮揮開。
「為什麼?」這次變成咬耳垂。
「禍害遺千年。」
「呵,真是榮幸。」一絲氣息呼上他的頰畔。「裡那大爺……」
香軟的低喚柔得如絲如緞。
裡那終究不是鐵打的,滿鼻腔裡都是女性的脂粉香氣,要全然無動於衷是不可能的。
說到底,距離上一次,已經是兩個多月前的事了……
「不要亂摸。」他蹙著眉,把溜進前襟的粉荑揪出來。
「你不想嗎?你真的不想嗎?」
你想不想上床?
在另一個時間,另一副清甜的嗓音,另一個類似的問題,驀然躍上他心海。
他最近真受歡迎,無時無刻都有桃花送上門來。
為什麼女人老是喜歡在奇怪的時候說一些讓人心浮氣躁的話?
「躺好!」他肩頭一聳頂開她。
「哎喲……」俏生生的一句輕嚷,美人兒撲倒在睡榻上。
即使明知她作假的成分居多,自己壓根兒沒用多大力氣,男性本能仍然讓裡那探臂拉起她。
「真狠心的男人……」綿滑的玉軀順勢坐到他大腿上。「你真的不喜歡我嗎?為什麼呢……大多數男人都覺得我很美啊……」
她壓住的位子有點尷尬。她的膝蓋只要再輕輕挪動幾分,便坐上了他的男性。
「下去!」裡那臉色僵凝,卻不好再硬推開她。
娜莉忽地兩隻手捧住他的臉頰,近距離直勾勾地與他對望。
這麼近的看他才發現,他皮膚真好。
大漠上的男兒大都被銳利如刀的風沙刮得一臉坑坑斑斑,可他的皮膚卻一點疤都沒有。只因為他曬得太過黝黑,再配上凜冽的黑眸與濃眉,才讓人家感覺這張臉像死神一樣。
他的唇形也很好看,薄而寬,如果唇角別老是抿著就更完美了。
這其實是一張陽剛粗獷,充滿男人味的臉龐。
娜莉伸出舌尖,輕舔他的唇角。
「裡那,我快死了……」
「你不會死。」他僵硬地說。
「人生自古誰無死?」
嗯,這倒是難以反駁。
「放手。」他煩躁地往前一推。
一種膨柔的觸感讓他頓時一愣。
「來啊。」她挺起酥胸淺笑。
我很大方,胸部借人摸兩下無所謂。有個女人曾經這樣跟他說。
一串銀鈴似的笑聲陣陣蕩在他的腦海深處,再蕩進心頭,最後,與耳邊正款款輕呢的軟語同化成一調。他的身體突然無可抑止地發熱。
「裡那,我臨死前只有一個小小、小小的要求……你不忍心讓一個無助的弱女子死不瞑目吧?」
你是弱女子嗎?他想啟唇相還,她蔥白的指尖搶先一步,點住他的唇,下一步,以自己的櫻唇代替。
屬於女性的馨香甜味立刻灌進他唇內。他的呼吸窒了一窒。
你想不想上床?那魔魅似的咒語又在他耳畔響起。
你想不想?想不想?想不想……
在他察覺之前,他已經張開唇,迎進那帶著甜意的女性舌尖。
終究是太久、太久了……
熾熱的呼吸互相交融,一開始的被動,在不知不覺間化為主動,他的大掌悄悄扣女人的後腦,指間纏滿鬈曲的秀髮。
另一頭短翹的發,在他的指間根深成記憶,那是更天然細緻的觸感,像調皮的精靈般躍動著,與頭髮的主人一樣。每一次感覺抓住了,轉眼又脫了韁,跳開來咯咯地笑望著人家。
女人腦後與腰後的鐵臂同時縮緊!啄吻陡然演變成驚濤駭浪的渴切!
他用力的吮吻,舌破關直進,探進貝齒間,深入再深入!
你身材不錯耶!真沒想到像你這個年紀的歐吉桑居然還有六塊肌。
歐吉桑?竟敢這樣說他,可惡!
「唔……」承受他猛烈吮吻的女人輕嚶出聲。
明明是個女孩子,卻沒個女孩子樣!一天到晚對男人勾肩搭臂,倚來偎去的!哪個好人家的女人像她這樣?
嬌軀被放倒,碩長陽剛的身體順勢覆壓而上。
性感柔軟的曲線與他的每一處緊緊貼合。
他彷彿感覺到那副有點骨感,重點部分又恰到好處的纖細身材。
她總是愛開他玩笑,活像他是個沒有反應的木頭人!
該死的,他是個男人!正常的男人!超過兩個月沒有解放過的正常男人!
她愛逗他,就活該承受逗急了他的下場!
他的腿粗魯地切入兩條柔滑的玉腿之間,上方交會處以密實的絲綢包覆,但那身艷紅色薄紗卻似煙霧一般飄散,若隱若現,香艷撩人。
身下的臉龐與腦中那張清麗的面容交錯,重疊,交錯,重疊,交錯,重疊——
過分激烈的動作撕壞了她胸前的薄紗,女性體香隨著暴露出更多肌膚而益髮香冽。
身下的女人發狠地緊摟住他的脖子,用不相上下的渴切相迎!即使他要退,她都不讓他退。
他不退。
齒與唇的交纏像一場交戰,手與臂的勾絆似一段肉搏。他們使勁地吸吮、啃咬、碾嚙,猶如想一寸寸地將對方吞進自己體內。
粉白的酥胸被印上無數個吻痕,他的拇指挑弄著粉紅色的蓓蕾,逗出她細細的驚喘。
膨發的男性卡在微陷的女性腿間,他的大掌往下探——
「裡那?」
冷不防,帳篷外響起一個蓄意壓低的輕喚。
娜莉夫人發出一聲不敢置信的噴氣。
宛如一桶水當頭淋下,熾熱的男體飛離她身上!
兩個人激烈喘息著,瞪視對方。
「&#*$&@#*&……」一串精采的咒罵打破迷咒。
「裡那,你在嗎?」
不等門外的人喚第三次,他用力揮開帳門而出。
臉上的表情,近乎憤怒。
☆☆☆☆☆☆☆☆☆☆ ☆☆☆☆☆☆☆☆☆☆
「啊,你在。我本來以為帳篷裡沒人,正要走。」歐陽寧馨掩在覆面巾之下輕語。「……你……你還好吧?你的臉色看起來好紅,是不是中暑了?」
他用力爬梳了下額發。「我沒事。夫人有何貴幹?」
死人……帳篷裡隱約傳出幾聲嘟囔。
「嗯?你有客人?」歐陽寧馨回頭想掀開帳門。
「沒有!」他稍嫌粗魯地把帳門扯回來。「夫人找我有事?」
看他衣衫不整、髮型凌亂、臉孔潮紅、頸窩還有一個暗赤的印子,再加上適才傳出來的嬌噥呢喃……這八風吹不動的硬漢終於開竅了?
他臉上的那個表情,她可以稱之為「不自在」嗎?
真令人難以想像堂堂韓氏情報及安全首腦的裡那先生,竟然也會出現不自在這種很凡人的症狀!
歐陽寧馨忍下笑意,假裝沒看見他越來越惱怒的眼神。
「我只是偷溜出來告訴你,葉城囚禁人質的秘密地點,我已經找……」
「噤聲!」他猛然將韓家夫人推到自己身後。
頓了一頓,一道細瘦的人影從帳篷後繞出來。
「是你。」裡那皺了皺眉。「你來這裡做什麼?」
來人眼睛左飄右飄,終於咬了下牙,撲通一聲跪下地。
「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第八章
「你媽媽?」做母親的人對這幾個字都特別有反應。
歐陽寧馨一聽,立刻關切地從他身後繞出來。
「夫人,別……」裡那想將她拉回身後。
歐陽寧馨挑了下層,那隻大手只得無奈地垂下來。
「我以前在街上遇過你幾次,你是什麼人呢?」她溫柔扶起男孩。
男孩怯怯瞄她身旁的雷公臉一眼。
裡那僵硬地代答:「他是娜莉夫人的手下。」
「娜……?」歐陽寧馨的唇角抽動一下。「你今年幾歲了?」
「十二歲。」男孩清俊的臉龐漲得通紅。「我只是替夫人掃地煮飯的,不負責做那個……『那種工作』。」
唔,發育真好,看起來倒像十五歲的少年。
「你母親又是誰呢?」她拍掉男孩膝蓋上的塵土。
久圍了的母性溫暖讓他又紅了眼眶。
「我的母親是雅朵拉……」
歐陽寧馨笑顏霎時頓住。
雅朵拉,韓偉格被綁架的「情婦」。這是什麼情況?要正妻去解救老公的女人!
「先進來再說。」裡那大手一揮,老弱婦孺全推進帳子裡。
一進去三個人便愣住了。
帳篷裡空無一人,後方壁帳裂了一條大縫,風一吹,被劃破的布蓬剝哧翻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