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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郝逑

  「你還想喝?」一隻手壓住了酒罐,讓他拉不動。

  「我叫你別管我!」郯肇嘯惡聲惡氣地朝他低吼。「還有,你快滾!別賴在我身上,快走開!」

  「酒品真差。」襲魅搖搖頭,狀似無奈地輕歎。

  郯肇嘯氣憤地白了他一眼,丟下酒罐,不顧他的抗議,起身走回床上躺下。

  他以手臂蓋住雙眼,決定來個眼不見為淨,不再理睬他,他覺得無聊就會走了。

  襲魅偏頭看著他的動作,眼底狡黠地閃了下,跟著也在床邊坐下,亮如星子的雙瞳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郯肇嘯努力地想做到忽略他的注意,可是鼻息間卻不斷傳來夢裡熟悉的花香味,讓他動情不已。

  看他臉上不自在的抖動,襲魅挑了下眉,細長的食指故意沿著他的胸口慢慢下滑。

  「你到底在做什麼?」郯肇嘯猛然睜開眼死瞪著他,生氣地抓住他的手。以他現在的情況很容易就酒後亂性,尤其他對襲魅的渴望已經快衝到頂點,隨便簡單的挑弄都會出事。

  襲魅聳聳肩,另一手又伸往他胸前,隔著他單薄的衣服,剛好貼在他胸口的花印上。

  郯肇嘯全身一震,一股熱流自胸口上的花印竄往全身。

  「你……」他壓著他的手,兩人同時撫上他發痛又發燙的胸口;這感覺和月圓時因熾熱所引起的疼痛不同,是喜悅和滿足的。

  「你在摸什麼?」見他神情詭異,瞥了眼他敞開的衣襟,襲魅乾脆把它又拉開了些,仔細地研究這個似曾相識的記號。「你胸前這個記號很特別,是朵花呢,應該是天生的吧?」

  「一個笨蛋印上去的。」看著他低頭端詳那枚花印,郯肇嘯下意識地怨道。總有個模糊的印象他好像不是自願的。

  「誰啊?」襲魅好奇地摸摸那朵花形胎記。「這朵花挺好看的。」

  「好不好看是我的事。」郯肇嘯不客氣地揮開他的手,憤然不平地拉好衣襟。「別亂摸!」

  「做什麼這麼小氣?」襲魅拉開他的手,又撫上他身上的紫色花印。「若我身上也有朵花,我是不會介意讓你摸的。」

  「我叫你別摸!」郯肇嘯又拍開他的手。

  「為什麼不可以摸?」襲魅不從為然地問道。「說不定這花還是我上輩子弄上去的,我覺得它和我挺有緣的。」

  「我管你和它有沒有緣,反正你不准摸就對了。」

  「你真的很吝嗇,這胎記這麼好看,借我摸幾下會這麼樣?」襲魅格開他阻止的手,不理會他的抗議。「我是真的覺得這花印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讓我多看一下,說不定我等會兒就想起來。」

  「花印在我身上,我就是不喜歡讓人看。」

  「我又不是別人。」襲魅突然暖昧地對他眨眨眼,開心地笑了。「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外頭怎麼傳我們倆的吧?」

  他冷哼一聲,「我管別人怎麼說。」

  襲魅咯咯笑了好久,調侃地拍拍他的臉,「等你知道大家怎麼傳的,你大概就……」

  「你不用說,因為我壓根不想聽。」郯肇嘯抓住他的手,慍怒道:「別這樣拍我,我以前就跟你說過。」這感覺雖然很熟悉,可是他就是不喜歡。

  「摸下花印不行,拍下臉也不行……」襲魅嘲弄他輕哼。「你的禁忌還真多。還有,你什麼時候跟我說過?」

  「就在……在……」郯肇嘯支吾了半天,明明有印象,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反正你別摸就對了。」

  襲魅挑釁地又拍了幾下,「說不清楚還說有。」他一雙手故意挑逗地沿著他身上的花游移。

  「襲、魅!」郯肇嘯緊捉住他的手,咬緊牙關把持住最後的理智。這個笨蛋,他警告過他亂摸會出事。

  「做什麼?」襲魅挑釁地回嘴,另一手依然不聽話的亂摸。

  郯肇嘯急喘著氣,全身的血都沸騰起來。

  他用力吸口氣,抓住襲魅不安分的雙手用力一拉,將他壓在身下。「我警告你別再亂摸,不然後果自理。」

  襲魅無辜地眨眨眼,突然邪邪地笑了,「我這樣摸你,你起反應了,對不對?」

  「該死!不是叫你別摸?」郯肇嘯倒抽口氣,全身又熱又痛,心裡又氣又怒。「你別以為我不敢對你……」

  「對我怎樣?」

  「你這個大笨蛋!你再亂摸下去,我對你也不客氣了。」

  「怎麼個不客氣法?」襲魅魅惑地朝他挑逗一笑,指著他胸前的花印,嬌滴滴地輕嚷道:「人家真的覺得這花是我弄上去的耶,說不定我們倆前世是一對呢,你看我們倆……」

  這柔媚的語調,魅惑人的姿態,在在讓郯肇嘯沉醉其中,著迷不已。

  他只能順著自己的感覺,不再理會理智不斷的阻止,低下頭狠狠摟住這魅惑他的笑容。

  現在的他,只希望能夠留住這不屬於他的幸福……

  「你在想什麼?」

  伴隨這輕快的聲音,一道白色身影快速地撲到花子墨身上,由後擁住他。

  花子墨鬆開緊蹙的眉頭,將她拉到懷裡坐下,雙手包住她的小手,不發一詞的凝視著她。

  「子墨,怎麼了?」白戀凡的笑容漸淡,感覺到他的不安,「發生什麼事了?」

  他搖搖頭,淡淡一笑,「沒什麼。」

  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白戀凡突然輕歎了口氣,「我知道王母娘娘找過你的事。」

  花子墨詫異地看著她,「你……」她怎麼會知道?

  「有個仙子偷偷告訴我的。」白戀凡可愛地吐吐舌,不好意思地承認。

  他點了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娘娘跟你說了什麼?」

  「她要我離開你。」花子墨遲疑了下,最後還是決定據實以告。以她的聰明才智,就算他不說,她也猜得出來。「你知道的,依照仙界的規矩,我們倆不該、也不能在一塊。」

  她鼓起雙頰,「你後悔了?」

  「沒有。」他怎麼可能覺得後悔,開心都來不及。「我很幸福的,只是我是怕你……」

  「我不會後悔。」她急忙說。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輕聲安撫她,花子墨溫柔地笑著。「我是怕害了你。仙界的規矩不能廢,我們私下交往的事,若是讓玉帝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樣?!」她一向隨心所欲慣了,哪裡會管其他人怎麼想。

  「你會受到傷害。」這才是他真正擔心的。「我要你一直快快樂樂,平平安安。」

  「那你呢?」她微偏著臉,奇怪地問:「若玉帝真的要罰,也不會只罰我一個,那你怎麼辦?」她在仙界的資歷比他久,人脈也比他廣,若他們倆在一塊的事真的被抖出來,最後比較慘的會是他。

  「我沒關係,反正最慘的情況也不過是被貶小凡。」花子墨一臉淡然、不在乎。「左右我是當過人,就算再回到凡間也沒什麼差別。可是你不同,你壓根沒到過人間,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不是你所能習慣。」

  白戀凡皺起臉,不能苟同他的話。

  「你不會被貶下凡,若真的會,我也會跟著你。」她不能想像回到過去那段沒有他的日子;她輕顫了下,光是用想的,她都受不了。

  「人間的生老病死,你受不了的。」他苦口婆心地說。她沒到過凡間,不會懂的。

  「誰說我受不了?」白戀凡牛氣地拍拍他的臉,「我的適應力很強的。」他忘了她是朵水仙花,最大的專長就是「裝蒜」。真的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她只要裝蒜、耍賴不就成了;說起「裝蒜」有誰裝得贏她。

  「跟你講過多少次了,別像拍小孩一樣拍我的臉。」花子墨沒好氣地拉開她的手。「你適應力強是你自己在說的。」

  「我偏要!還有,我適應力『本來』就很強!」

  兩人你來我往,不斷爭執,好像已被判了重刑,隨時會被推下凡問,投股轉世。

  「不行--」白戀凡突然大叫出聲。

  什麼不行?花子墨不解地看著她。

  「若是我們真的一塊下凡去了,你會認得我嗎?」她驕傲地抬起臉,很是得意地說:「我是一定會認得你。」

  「為什麼?」他指的是為什麼她那麼肯定他會不認得她,以及為什麼她一定會認得他。

  「我看了你那麼多年,從你開始修道到名列仙班,就算變了個樣,我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你。」

  「從我修道開始?」

  她用力點頭,「知道我為什麼叫戀凡嗎?娘娘說我塵緣太重,雖然一直生長在仙界,可是心裡老想著紅塵俗世,她說替我起個『戀凡』的名字,希望我以此為戒,不再戀戀凡塵。」

  「可是這和你一直看著我有什麼關聯?」

  「因為我老愛坐在俗世池旁偷看凡間,有一回不小心看到你,起先我不懂你在做什麼,後來才知道你是在修道。」

  她突然趴在他肩上咯咯笑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只是你一開始實在是太好笑了,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那時候我真懷疑你能得道成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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